“你先告诉我,她现在在哪?”
又是一阵急促的哒哒声,拉杰不确定地开口:
“如果定位正确的话....她正在....往东边跑。”
。
黑色天幕已经遮下,一同坠下的还有一场暴雨。
密集的雨点砸在柏油路面上,发出刺耳的噼啪声。街边的霓虹灯牌被雨水冲刷得忽明忽暗,仿佛濒临崩溃。行人纷纷躲进店铺门口和楼檐下避雨,嘈杂的交流被雨声吞噬,街道空旷起来,只剩下水流汇聚而成的小河,蜿蜒向前。
一双满是泥污的脚踩碎了积水,水花飞溅,单薄的手术服早就被浸湿,贴在身上,发丝同样湿透地缠绕在脸颊上,女孩抹掉糊住眼睛的雨水,脚步不停,卯足劲地向前跑。
她并不知道这是哪里,也顾不得观察身边景象,只知道要快点跑、在被发现之前跑得再远一些。
直到大腿的肌肉酸胀,脚步越来越沉,喉咙炙热地发烫,Panboo这才不得不放慢步伐。
她在暴雨中格外显眼,街边躲雨人群的视线立刻扎了过来,看得她浑身不舒服,又小跑起来,直到寻到两座高楼中的缝隙,便一头扎了进去。
巷子狭窄幽深,巷口昏黄的路灯映不透雨帘,越往里走,黑暗越浓,只能凭着高楼顶映下的光隐约照亮,
黑暗让她感到安全,终于摆脱了如影随形的目光,她停下脚步,脚底钝钝的疼,指甲不知何时已经收回去了,但指尖的皮肤仍隐隐传来撕裂般的痛感,像是难以承受这样的突变。
Panboo也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她当时只有一个念头:逃出去。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指尖已经变成了利爪。
镇定剂的作用还没完全消散,再加上刚才大量的体力消耗,她双腿发软,背靠着湿滑冰冷的混凝土墙面,勉强支撑着自己的身体,然后仰头,向上看了看。
头顶上,裸露的电线在雨中轻微颤动,像张交织的网,将大楼顶灯牌投下的五颜六色的光切成了碎片。
这里不是卡尔斯区。
确认了这点,很多东西忽然串联起来,Panboo打了个激灵,意识到了另一件事。
自己大概率是被维克多卖给白家了。
但不论如何,好在她逃了出来,除了....
她伸手去扯脖子上的项圈,那是附加者外出时使用的款式,更加隐蔽轻便,可不知是什么材料制成的,她用了十成的力气,也没造成任何松动。
她知道这个项圈里带着定位,如果不处理掉,迟早会被追上来。
Panboo不死心,开始向巷子深处走,一边低头四处打量着,试图找到些尖锐的工具,能够帮助她破坏项圈。
小巷是光鲜城市的阴角,随地丢弃着建筑废品和垃圾,她低着头,在破碎砖块和发霉纸板中寻了半天,工具没找到,却先从雨声中灵敏捕捉到了低低的叫骂声。
她抬头望去,才发现自己已经快来到了巷子另一头,尽头处昏暗的路灯旁,一个男人正躲在屋檐下,抽着烟,时不时愤愤踢两脚墙面,嘴里谩骂着什么。
Panboo对那人没什么兴趣,可那男人忽然停止了叫骂,转身,像发现了什么一样,向她这边走来。
她浑身绷紧,做好迎战姿态,半晌后,发现那男人的目标并不是自己,或者说,因为离得太远,巷子又黑,他估计根本没发现她。
他是朝着不远处的一个垃圾箱去的。
男人停在垃圾箱前,俯下身,嘴里发出逗弄的声音。
半晌,垃圾箱后面,颤巍巍走出一只体型不大的狗。浑身的棕色短毛湿透了,还瘸着一条腿,嘴边毛脏乱,看起来刚翻完垃圾,肚子却像扎破的气球一样瘪着,瘦得能看到根根分明的肋骨。
它的黑眼珠在雨里发亮,讨好地摇起了尾巴,试图贴近男人,讨一些食物。
下一刻,却被男人一脚狠狠踢在空瘪肚子上,高高飞了出去。
Panboo僵在原地。
第0116章 第112章 真的会有人这么做吗
哀鸣穿透雨声,Panboo僵在原地,一时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男人从喉咙里喷出畅快的粗喘,又冲上去,高高抬起脚,用力落下,像在踩扁一个易拉罐。他表情扭曲,眼睛发亮,嘴里的谩骂又开始了,仿佛眼前这条讨食的狗和他有杀父之仇。
哀鸣声在他落下第二脚时,就小了下去,在他落下第三脚时,惨叫从他自己嘴里传了出来。
不过很快,他就叫不出声了,尖利的爪子插进了他的喉咙,切断了气管。他手脚并用地挣扎向后退去,惊恐地看着眼前的人,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吸气声,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Panboo一脚踩上了他的肚子,弯腰,伸手,布料和皮肤被轻易割开了,皮肉和脂肪像千层饼一样外翻着,脏器蠕动着,似乎马上就要从腹腔里流出来。
男人痛得目眦欲裂,脸部因为缺氧而胀成了猪肝色,张到极限的嘴里似乎能听到骇人惨叫,但最终漏出的也只有哧哧的气流和血沫。
女孩低垂着头,翻动腹腔里的脏器,直到找到那个水袋般的器官,血液让其湿滑而黏腻,她不得不用力才能抓住。
“奇怪....你明明吃饱了...”
她抓着他的胃,捏了捏,男人的身体随着她的动作抽搐。那里面饱满、充满食物,说明他此时并不需要为填饱肚子而捕猎。
那为什么...要这样对那条狗呢?
就像那些人,为什么要那么对她的妈妈呢?
她不能理解,又伸出指甲,将他的胃剥开,里面并不是泥土、杂草或是垃圾,而是还没消化完的肉和米饭。
Panboo心里腾起一股怒意,将手里的器官狠狠摔了回去,男人躺在地上,四肢还在抽动,大量的鲜血从他的腹腔涌出,被雨水带走,混着下身淌出的尿液,向四周晕开。
她在他衣服上擦了擦手,没再去管他,起身,走到了垃圾箱旁边。
那只狗躺在垃圾堆里,身上还留着脚印,胸腔和肚子一同瘪了下去,已经出的气多,进的气少了。
Panboo干脆利落地从手臂上划下一小块血肉,掰开了它的嘴,塞了进去。
它已经失去吞咽功能了,她不得不把肉塞到它的嗓子眼,顺了几下脖子,接着又把伤口的血挤到了它的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