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少受到雄虫关心的亚雌顿时受宠若惊地结巴起来:“不,不辛苦。”
“多休息,再见。”
“再,再见……”
不出解雁行所料,雄保会的副会长就坐在亚雌客服的对面,出自于一种十分复杂的心理,他大晚上不睡觉,过来找下属给解雁行上眼药,结果居然隔着网络被阴阳了一下?
看着眼前双颊绯红,浮想联翩,不停拨弄刘海的小亚雌,副会长真是气不打一处来,愤懑不已地走开了。
翌日晨,解雁行顺利在九点半前抵达医院,终于见到了他多日前就预约好的医生。
他依旧是把自己全身裹得严严实实,跟旁边只穿了件卫衣的却戎站在一起,仿佛身处两个时间和空间的人。
其实今早八点半的时候还出了一起意外,解雁行坐在桌边喝热水吃水煮蛋,屋外忽然传来敲门声,接着是个陌生的声音:“您好,物业。楼下住户说您的阳台漏水,麻烦开门让我们检查一下。”
解雁行来到第三行星的这半个月以来,类似的骗术不知道遭遇了多少,几乎能写一本雄虫独居防诈骗安全指南。
天知道为什么虫族这个雄虫至上的种族,在其他方面严刑峻法,雌虫婚后甚至不能有自己的财产,却对性骚扰管得如此松懈。解雁行甚至发现如果他被哪只雌虫强迫进行了性行为,那么他就必须迎娶该名雌虫,婚后再怎么奴役、家暴、冷处理都可以,只要三十天一次的教培不落下,其他警局都不怎么管。
不过解雁行后来也理解了缘由,一切能够有益于繁衍的行为,虫族律法都会网开一面。
当然,家暴到涉及雌虫性命安全的,还是会受到社会的强烈谴责,警局和法院也会搭理搭理,但结果大多不尽虫意,很难给雄虫定罪。
如果是昨天以前,那解雁行就得赶紧找柜子桌子抵住墙,迅速拨打报警电话和雄保会紧急联络电话,再和门外的雌虫周旋斗智斗勇。
不过时间到了今天,家里已经不止有解雁行一人,听到有虫来‘修阳台’,他噌地从沙发上站起来,跑到健身房里,把在蝴蝶机上挥汗如雨的却戎拽出来,推着让他去开门。
为了保护雄虫而两个月不能晨间出门跑步的却戎心情本就不大好,此时运动到尾声全身都浮着热汗,费洛蒙像水开后奔腾的蒸汽般喷涌而出。解雁行带着抑制贴没什么感觉,门外的两名不轨雌虫猝不及防被强烈的高阶雌虫气味扑了一脸,全身上下的汗毛都吓得立了起来。
却戎用挂在肩头的毛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凶神恶煞地问:“哪里漏水?阳台漏水还是你们漏水?”
雌虫:“……”
雌虫们慌不择路地跑了。
十点一刻,中央医院就诊室。
医生看着解雁行的种种检查结果道:“和之前的诊断结果没什么变化,您的雄虫素紊乱症正在逐步稳定,不需要吃什么药,保持心态平和情绪稳定,大约再过半个月就能好。等下我会将您预约的特制高强度抑制贴交给您。”
“至于您上次所说,因为遭遇地震身体落下的种种后遗症,经过上一次的修复舱治疗后,也正在逐渐改善。今天您还需要在修复舱内进行一个小时的身体机能治疗,这次之后再隔两个月,上医院来最后一次修复,您就能痊愈了。”
“真神奇。”解雁行不由得称赞虫族领先的医疗水平。
“当然,如果您后续还想进入修复仓进行身体机能进一步增强。”医生补充道,“您就需要迎娶更多的雌君雌侍,单身雄虫每两年只有三次修复舱的治疗资格,而名下每多一名君侍,就能多一次治疗资格。”
“不用了。”解雁行无奈地拒绝。怎么感觉不管走到哪里,是个虫都在劝他多娶老婆,多生崽子。虫族的福利政策也全方位地向多生多娶而展开,他这种一只都不打算娶的,简直就是虫族的败类,社会的耻辱。
十一点半,却戎终于等到了从修复室内出来的解雁行,他抢先在一名陌生雌虫靠近解雁行之前接过对方手里装有抑制贴的袋子,接着恶狠狠地用他灰白色眼睛瞪了陌生雌虫一眼,等对方灰溜溜地逃走之后这才转过头问:“雄子,接下来去哪里?”
“好凶啊却戎少将。”难得出门呼吸新鲜空气,还不用提防跟踪尾随者,解雁行心情颇佳,“好不容易出来一趟,逛逛商场和超市?”
却戎点点头,又摇摇头,“我早已不是少将,请直呼我的名字。”
“好的。却戎你的右眼是天生这样,还是受过什么伤?”解雁行好奇问,“可以治好吗?”
“……后天受伤。”却戎如实道,“可以治,但我不想治。”
“好吧。”解雁行没有去问为什么,而是兴致勃勃地规划起接下来要买的东西。
靠谱警卫员的到来让他可以在一个地方长时间久住,还给他带来了一大笔的补贴,于是解雁行放肆地购物了一翻,还去了一直很好奇的第三星特色植食饭店。却戎不但要帮他拎东西,还要时刻逼退那些垂涎解雁行‘美色’的搭讪者,忙得脚不点地。
中途居然还有一名胆大包天的雌虫因为被却戎多次驱赶,再遭解雁行明确拒绝,不甘心又不舍得对雄虫发飙,只得在临走前朝却戎撒气:“雄子身上半点你的味道都没有,看得紧又有什么用,没虫操的废物。”
却戎:“……”
却戎怒不可遏:“你找死”
“嗯?”解雁行发现了华点,“我身上没有你的味道,什么意思?”
第7章
身上留有另一只虫的味道,自然代表着一种归属权,代表着他是有主的。
雌虫身上有雄虫的味道很正常,他们也十分乐意沾染雄虫的味道,这代表他们有雄虫要,魅力很大,甚至一些单身雌虫也会想尽办法在身上搞点雄虫素的味道,用来充面子。
可若雄虫身上有雌虫的味道,则是意味着雄虫在告诉其他虫,我很爱我的君侍,我们刚刚才激情恩爱过,你们就算来自荐枕席,我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应付你们。同时也证明雄虫的君侍妒忌心很强,把雄主护得死死的,即便成为一家虫之后,后来者也很可能没有好果汁吃。
“哦……”解雁行用一阵点头表达学到了学到了,随后他便以一种端详的目光看向雌虫:“却戎啊……”
却戎见解雁行的眼神有一些不对,迅速察觉到对方的打算,下意识后退半步道:“雄子,你该不会……这,这很奇怪……”
“有什么奇怪的,给我沾点气味而已,又不一定要多亲密的动作。再说,能减轻一点工作量不好吗?”
“不一定能减轻……”却戎犹豫地说,“即便你身上有了我的气味,但嗅起来还是一副……”他想了下措辞,“精气饱满的样子,这不但不能减少你的追求者,反而还会大大增加。”
“精气饱满……”解雁行很讶异,“这都能闻得出来?”
“当然。这是雌虫与生俱来的本能。”却戎心中的疑惑不断增加……他居然这都不知道?
解雁行当然不知道。顺带一提,一个月前,当得知雄虫素散发是通过位于左侧锁骨上方表皮部分的分泌部,而分泌雄虫素的腺体则位于他的腹部右下方时,他足足愣了有五六秒,然后发出灵魂质问:“那儿不是阑尾吗?!”
好家伙,人类的阑尾其实是虫族的腺体?
即便却戎讲得有理有据,而解雁行对这方面的知识可谓是一窍不通,但最后的结果还是莫名其妙遂了解雁行的愿。二人找了个偏僻无虫的角落,却戎在自己的后颈轻轻一抹,随后将掌心覆盖在解雁行的手背上。他的手掌炙热干燥,而解雁行的手背微凉,特别是指尖,凉得像一块凝玉,覆上的瞬间热量传递过去,让人下意识想紧紧握住这块璞玉。
却戎没什么表情地碰了一下就收回手,注视着解雁行像涂护手霜一样将自己的两只手互相摩擦。
沾染上他味道的瞬间,却戎瞬间对解雁行产生了一种拥有的错觉,仿佛这已经是他的所有物,随之而来的是一种诡异的满足感和幸福感。却戎深吸一口气,压下雌虫的本能,兢兢业业地跟在了解雁行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