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是个嗜血的疯魔!
如今常兰被山已震伤,又要护住凤此辛,实在分不出心去阻止接近玉棺的凤此青。
而这个世上能让凤此辛克制不住自己情绪的唯有玉棺里的女子。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凤此青接近玉棺,不能容忍任何人动他小心翼翼护着的慕容淑丽。
他将自己的一滴血凝起,再次催动碧落天光盏。
刚才是因为山已教容音克制了邪力,现在没有人能阻止他,这力量便像洪蛇猛兽一样冲向了楼下。
要不是山已的一片霜花在中间挡了一下,恐怕整个酒楼都要倒塌。
那妖邪从碧落天光盏飞出,在空气里肆意游走。
开始攻击任何人,不分好坏,不会敌我。
凤此青将剑插在地上,握着剑柄的手慢慢下移,最后握着剑刃。
他用力时,剑刃割破了他的掌心,将他的鲜血渗入到剑上的妖纹。
空荡的酒楼,瞬间沦为邪祟和大妖的战场,皆是不分敌我的厮杀。
琅星和苟费一前一后,为山已和容音挡住这些脏物。
常兰则奋力守护凤此辛。
这世上的每一个人,都有自己想要守护的人!
凤此青松开握剑的手,脸色苍白地继续靠近玉棺,他一步一步,步步沉重。眼中只有玉棺里人,世事纷乱,都与他无关。
凤此辛见他靠近,疯狂地将自己的血引向那邪恶之力,额头的青筋凸起,大吼:“不要碰她!”
凤此青罔若未闻似地往前走,他专心,专注,一心一意只盯着玉棺。
直到玉棺前停下,那些隐忍,悔恨涌上心头,蓄在眼底的泪水终于克制不住夺眶而出,一颗一颗,像水晶打碎了溅洒在玉棺之上。
比之璀璨,美丽。
“潇湘......”他哽咽着。
那个,他一生最爱的女子,潇湘......
淌血的手掌扶着棺椁,缓缓推开了棺盖。
那张与潇湘全然不似的脸,缓缓出现在他眼里。
可他还是泣不成声,推到了一半的手,狠狠用量,将盖子掀翻在地。
玉棺里的女子,长得很漂亮,甚至比潇湘更漂亮。
“你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是她?”凤此青哭着笑起来,那惨然的笑意中,是滔天的愤恨。
他伸出手,一把揪起慕容淑丽的尸身从玉棺中提起来。
楼道上的凤此辛见此情形还是忍不住,直接握着碧落天光盏飞了下来,落在了凤此青的对面,他们之间,现在就只隔着一个悬空的慕容淑丽。
“不要。”凤此辛怕极了已经疯掉的风此青,怕他不小心就将慕容淑丽的尸身弄坏。
弄坏了,就没有办法复活她了!
天知道,慕容淑丽对他来说有多重要。
天知道,他执念在此。
他像是败下阵的勇将,被击垮了所有的勇气和斗志,甚至于他的灵魂。
“放下她,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太子之位,碧落天光盏,我都给你!”
凤此青看着手里没有气息的慕容淑丽,再看看慕容淑丽身后的凤此辛,那是他的二哥,是乐国太子,是曾经为了太子之位,设下陷井杀了大皇子的人!
现在却为了一个尸体,流露出如此可笑的神态。
果然,凤氏一族的后人,最后都会落得这个境地。
凤此青痛苦地笑起来:“放了她?我偏不成全!你杀了潇湘,帮礼国狗贼盗走碧落天光盏!又让这个女人临死诓我...她就是潇湘!”
这样的恨,他怎么可以说放就放!
凤此辛眼看凤此青杀红了眼,似要将慕容淑丽粉身碎骨才能泄愤。
他急忙解释:“她没有骗你,当年我以金羽翎向离国换取了七十二只纸缚灵,其中一只便是潇湘。”
那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是凤此辛准备围杀大皇子之前。
他声音颤抖,提起那些让人痛苦的过往,如有刀刃在凌迟他心口,他却不敢有半字的含糊。
“白氏缚灵术,是离国皇氏以白纸缚人亡灵的秘术,它可以让死去的亡魂变成有思想的纸缚灵不死不灭,为人所驱使。当年,七十二只中,除了潇湘,个个都是最强的亡灵,我不知道她那么虚弱,究竟是靠什么强大的执念成为纸缚灵。”
白氏交给他一叠施过缚灵术的白纸,可没想到会多出一个不能说话,没有意识的纸缚灵。于是他在城外的马车上,就将那张纸揉成一团扔在了草丛中。
之后,凤此辛在魏楼正好看见那只没有意识的纸缚灵中规中矩地坐在雅间,手里拿着一块马蹄糕吃得有味。便多看了几眼,可以确认,是他扔下的那一只。
本来他也没有放在心上,丢了就丢了,反正就是个虚弱没用的纸缚灵,放在身边也没什么用。
造化总是弄人。
“我那时也不知她就是礼国公主,以为她就是一张没用的废纸,便在城外的路上随手扬了。后来,她就出现在你的身边。我本想成全你的,甚至在想成全你和潇湘后,你是不是就能把礼国的公主让给我?可是,我到后来才知道,礼国公主从小体弱多病,时常三魂不聚陷入昏迷,经查实,她有一魂飘到了乐国,成了纸缚灵。她对你动了情,没有办法回到本源,时间一旦长了,本源就会死去。我不想公主死,就只能杀了潇湘放她回到公主的本源中。但我没有想到,你居然用碧落天光盏困住了公主!你知不知道,那样做公主会死?我好怕,好怕你知道潇湘就是公主,怕我所有的努力都是一场空,我只能偷走碧落天光盏!”
凤此青抓着慕容淑玉的手有些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