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说完后，实验室大门系统提示：外面有人。

这间实验室没有虹膜录入的人是进不来的，只能在外面站着等待。

“会是谁？”江帆年摸不着头脑，这间实验室除了他和虞博士，从来没有其他人拜访过。

“不速之客。”虞牧今已经猜到会是谁了。

这个时间段，一般实验室人员和中心人员是不会来的，要是有急事他们会直接用终端通知自己，而不是浪费时间地来地下实验室。

所以整个中心只有一个人会来这里。

虞牧今嘱咐完江帆年认真观察变异苍耳后，自己打开实验室大门出去了。

实验室大门外面是一片白墙空地，左侧是电梯口。为了有人味一点，虞牧今还在靠墙边安了两张椅子，邓严松就坐在其中一张上面。

“你来这里有事吗？”虞牧今今天的行程很忙，没工夫跟他说闲话。

“虞博士，坐。”邓严松笑容和煦，对虞牧今做了一个请坐的手势。

虞牧今很干脆地坐了下来，但是心里有点不舒服，这不是自己的椅子吗，怎么好像变成了他的，变成自己有事来找他的。

虞牧今个高气质凌冽，向邓严松走来的时候，他有种说不出的压迫感，只好让她赶紧坐下。

邓严松问：“芮疏的研究成果怎么样了？”

“还在试验中。”虞牧今语气淡淡的，不欢迎他的态度十分明显。

虞牧今在第一场会议上着重说了芮疏和他的实验成果，邓严松很是在意，因为芮疏的死亡是余绛间接造成的。

他知道余绛是最开始和卡戎人有接触的人，也知道芮疏，因为他和余绛和芮疏都在研究中心，他和余绛比芮疏大上几岁。

芮疏原先是野外科研小组的组长，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就向上级申请了一间实验室，他现在想来，可能是芮疏在野外发现了某种物质，所以要申请实验室来完成这个他的实验。

但是虞牧今在会议上说的余绛发现了这件事，还勾结卡戎人威胁他的父母，间接导致了他死亡，这件事他并不知情。

余绛，他改变了太多人的人生轨迹，也包括他自己。

邓严松年轻的时候觉得自己是天之骄子，不把任何一切的规则和价值放在眼里，进入卡戎人阵营好像是很叛逆，非常能够证明自己价值的一件事。

但是他现在后悔了，背叛帝国，充当卡戎人的马前卒，这实在是太过于愚蠢了，索性他还是有可以再来的机会。

他慢慢切断了和卡戎人的联络，他们贪婪无礼，野蛮横行，上次虞牧今要去阿茨诺星时他提醒过她了，生怕被阿茨诺星上的卡戎人发现加害她，万幸的是她发现了卡戎人的阴谋，联合军方把卡戎人逼退出阿茨诺星，但是这也意味着，他们的计划要提前进行了。

“卡戎人可能最近要动手了。”邓严松笑容褪去郑重说道。

虞牧今顿时有了兴趣：“地点？时间？”

邓严松面无表情看着她：“赛塔星，他们下一次大规模发动袭击的地方就是赛塔星，但是具体时间我不清楚。”

“为什么你要通过我告知军方？”虞牧今问道。

邓严松非常自然答道“我只是一个中心局长，怎么会知道卡戎人的阴谋呢。”

他站起了身，准备离去，走之前还看了虞牧今一眼：“虞博士，实验成功了记得告诉我，我也很期待这历史性的一刻。”

“老东西。”虞牧今看他上了电梯后，暗自说了一句。

明明已经背叛了帝国，现在又给她送对方的情报，装什么好人，他明明看她也很不爽。

越来越看不懂他了。

送走邓严松后，虞牧今回到实验室，刚一进来就看到江帆年躲在变异苍耳后面那张桌子下面。

“怎么了？”虞牧今一进来就看到江助一脸警惕地蹲在桌下。

江帆年没说话，指了指变异苍耳的位置。

虞牧今视线移过去，看到那一株被注射R物质的苍耳已经活了过来，东看看西看看，好像在找些什么。

它的根茎不过人的手臂长度，看了一圈没找到后在桌上蹦跳，试图扩大自己的视野。

虞牧今心跳一跳，不会在找江助吧？

然后江助吓得躲到桌下？

变异苍耳肯定看到她了，但是没对她发起攻击，看来实验已经是成功了。

虞牧今向它走过去，对它伸出手，它依旧没反应。

“出来吧，它不会伤害你的。”虞牧今确定它不会伤人后，把江助叫出来。

江帆年一脸不情不愿地从桌子下钻出来，变异苍耳一下子发现了目标，欢快地向他奔来。

“停停停，停下，你有点扎。”江帆年吓得激动喊道。

变异苍耳真的就停了下来，待在原地一动不动。

“博士，我们成功了，这也太神奇了吧。”江帆年见到这个画面不免惊呼。

虞牧今推测道：“刚刚我在外面，这里只有你一个人，它醒来后只看到了你，它会把第一眼看到的人当做自己的主人，所以它找你，会听你的指令。”

“原来是这样啊，芮疏前辈的研究简直太伟大了。”江帆年被惊艳到喃喃自语。

虞牧今的心里好像有什么炙热的东西在隐隐跳动。

是对抗变异植株和卡戎人的希望。

为了得出更精确的结论，他们又试验了几株完全不相同的变异植株，无一例外，全部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