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还不错。

她信心满满地接过,一看,笑容直接没了。

照片里的女孩矮得跟个一米五的小胖妞似的。

“江廷你不能这么拍,你得将边框线定在我脚下面,多出来那么多只会显得我更加矮。”她说,“而且人物最好要放在三分线上,你将我放在中间就跟个大桩子一样。”

江廷凑近看,不明所以来了句:“这不挺可爱的?”

可爱?!

之南直接气得不行,女孩子对于没有把自己拍完美的怨气和不满,他人是无法共通的。

更何况是大家公认漂亮的女孩,虚荣心更是爆棚。

“哪里可爱了,又矮又胖,我觉得你的审美是不是有什么误差,你必须得给我重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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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眉毛都快拧起来,来之前心底竖起的防备高墙和疏离,因为这刻的恼火荡然无存。

而镜头那头,江廷的唇角悄无声息弯了那么一弯,她没发现。

出喷泉广场时人明显少了些许,路过玩偶店时一旁矮脚凳上的阿婆叫住她,手里一把彩辫五颜六色,问她要不要编一个,很漂亮的。

之南没这个爱好,要拒绝的话,在看到阿婆混沌不清的目光后,改为了答应。

这个老奶奶大概失明了。

之南坐在矮老人半个身子的小凳上,阿婆捧起一把小编问她要哪一种颜色,江廷给她挑了个。

“要这根吧。”他拎起了一根辫子,说,“紫色挺适合你。”

一旁有人说话,老人家也毫不惊讶,和善的笑意堆叠在眼角皱纹里:“你们是来普罗旺斯度蜜月的小夫妻吧,老人家天天见得太多了,一路上恩恩爱爱,回去就要有宝宝了。”

之南听得懂法国话,一时间尬得眉毛揪起。偏偏江廷还和老奶奶聊了起来,问她这附近有没有什么独特的自驾线路,不用看大众风景那种。

“这问题算问对人了,老婆子我在这待了三四十年……”她列了好些个地方,笑说,“听你们的声音,我都知道模样生得极好,又一对佳偶天成。”

旁边江廷跟着笑了声,目光从之南滑了回来,仿佛是赞同的意思。

越说越离谱,之南赶紧转移话题,问阿婆怎么知道路过她的是女孩。

“我虽然眼睛看不见,但其他都是明朗的。”老奶奶说,“只有女孩子才有那样轻的步伐,而且路过风都是香的。”

之南:“奶奶你多大了,眼睛看不见怎么还出来给人编辫子?怎么没人陪你啊?”

老人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这可超过之南的听力范围了,求助的目光侧头看向江廷,男人自动给她翻译。

“六十三岁,本来有个女儿,不过前几年去国外上大学时意外去世,老伴从这噩耗之后大受打击,没半年也被病魔带走了。”

“因为前些年常常哭,她眼睛也在这两年渐渐看不见……”

老人家说起这些往事语气平常,并没有过度哀伤,之南听着有些感慨。

她曾幼稚地以为这片土地都是富饶美满,可原来不幸的事情在世界每个角落都有发生。

彩辫编完,付钱时。

之南注意江廷往老人的编织篓子里偷偷放了四张一百欧元的钱币,两人的目光在空中悄无声息的碰了碰。

他被捉包,也毫不显尴尬,嘴角弯了那么一弯:“给老人家说声再见。”

之南心里热得发烫,鲜见没和他顶嘴。

晚饭在酒店旁边的一家西班牙餐厅,之南吃不惯法国菜,反而觉得简单入口的西班牙菜更合她的口味。

餐厅如星空浮海,只有桌上的莹莹灯火如恒星闪烁,那颗豆苗般的光将对面江廷的面容完整勾勒出来,对视间,他眼里的光格外明亮。

之南一秒挪开,无意瞥见窗外一颗流星划过,惊叹道:“居然有流星唉。”

江廷跟着她的目光看去,扫把尾消失在天空。

他淡淡弯唇:“大惊小怪。”

“有流星可以许愿你不知道啊?而且多半都能成真”之南道,“这是一种美好希冀。”

“都能成真?”

江廷纳闷,“它的科学解释难道不是是星际中的石头在和大气层摩擦时产生的光流,每年都有两万到九万颗接近10g的流星落下?”

“如果是这样,那它那挺忙的,滑过地球还 要帮人实现愿望。”

这人流行说反话。

没意思,差点忘了他是学航天的。

之南讲不过他,只能憋了憋嘴,江廷瞧她那不服输的样,眉目微扬。

她喝了口甜丝丝的酒,又叉了块火腿放嘴里,又问:“你大学为什么航天工程啊?”

这个专业技术性强,出来一大概率工程师没跑了,看这个人果断利落的气质他总觉得有丝丝违和,也不知道他如果真的从一而终选择航天,能否在里面坚持下来。

江略沉吟了下:“大概是有段时间对现实过于无力,才会执着于远方。”

“毕竟相较于人情世故这种东西,任何一个机械或者工程都容易多了,也有趣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