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露出那么担忧的表情。”冷慈低头，用额头抵住宋星海额头，弯起蓝色眼睛安抚着对方心中不安，“我没事的，已经习惯了。”

“lenz，你究竟遭遇了什么？”宋星海小心翼翼询问。在冷慈身上发生的事情网络上无从查证，这或许是机密事件。他之前没有权利过问，但现在，作为冷慈的伴侣，他有资格知道。

冷慈这次却没有坦率，他缓缓闭上眼睛，神情透露细微哀伤。宋星海知道，那一丝被芯片压制下的哀伤，放在心头，是锥心刺骨的痛。

“宝贝，我不知道怎么说。但以后我会慢慢告诉你。”冷慈将人揽进怀中，身子陷入罪恶回忆不断颤抖，压抑情绪下，身体本能显得更加真实可触。宋星海理解地回抱他，低喃：“一切都过去了，接下来，我会陪着你。”

＊＊＊＊＊

宋星海发现玻璃屋里有一只大衣柜，里面似乎有不少衣物。结果翻找半天，没有一件能穿出去见人，全都是漏奶露背很明显不是正经人能穿的玩意儿。

秉持自己是正经人想法的宋博士认为，宁愿光着膀子出门也不会穿那些情趣上衣。黑着脸将衣柜关好之后，他将剥夺的目光凝望向冷慈。

“lenz，你有没有觉得，像你这样火辣的身材应该让更多的人欣赏到，让它屈居衣服下实在是太暴殄天物了。”宋星海笑得居心叵测，一瘸一拐挪到床头柜，把那件灰衬衣抓在手里，“这个，你就不需要了吧？”

“宝贝，我的肉体很贵的。”冷慈饶有趣味瞧着宋星海光明正大把他穿过的衣服抱在怀里，像是捡起一颗榛子便不愿意松手的松鼠，实际上他已经联系工作人员给他送一套新的衣物，不过，现在逗一逗宋星海也不错。

他勾起唇角，摇摇头，抓住宋星海手臂将人带到浴缸前，银色头发被汗水拧成细细条状。宋星海抱着衣服不肯撒手，蹙眉撒娇：“学长，衣服可是被你撑坏的，你负全责。”

“我撑坏的，都会负责。”冷慈将衣服从人怀里抽出来，挂在衣架上，接着将宋星海抱进浴缸，“活生生的人你不抱，抱它，你想看绅士朝一件衬衣争风吃醋吗。”

“绅士才不会……”宋星海红脸，小声嘀咕，“什么叫被你撑坏的都会负责。”

“大概是什么不太结实的肉套子，塞了十分钟就变成唔……”冷慈还没说完，就被宋星海以杀夫般凶狠架势捂住嘴，整个人骑在冷慈身上，威胁：“lenz，实话告诉你，你有裸照在我手里。”

宋星海得意地翘起狐狸尾巴。

冷慈也冷冷笑了笑，仿生臂左手力量强悍轻松将宋星海手指掰开，他咬一口宋星海掌心肉，又舔舔对方细长的指尖，抬眸带着蛊惑：“宝贝，我也有你的裸照。”

宋星海瞪大眼：“你什么时候？删了！”

冷慈歪头：“为什么不相互交换呢。而且，你也偷偷拍了，你拍我裸照干嘛？”

宋星海咬唇，支支吾吾：“个人珍藏，不会泄露的。”

总之两个想到一块的人，在冷慈单方面的心甘情愿下交换了彼此的裸照。宋星海发现大问题，冷慈不仅拍了照片，还把插他屁股的画面做成了动态壁纸。

“你真的不怕自己点开手环的时候，社死？”宋星海都不好意思看不断循环的十几秒插穴动态壁纸，他以为自己已经够变态了，没想到在冷慈面前就是班门弄斧。

“工作界面和私人界面是分开的。何况，除了你，没有人敢把脑袋伸到我的面前看我的壁纸。”冷慈简单说完，又麻利将宋星海搓洗一遍，刚把泡泡冲掉，玻璃门外突然响起门铃声。

“衣服到了。”冷慈向一脸惊慌的宋星海解释。

他摸摸宋星海嫣红的脸，拂去一颗晶莹小水珠，接着抓起浴巾匆匆裹在腰上，肌肉饱满的公狗腰被热水泡的发红，水珠沿着美好肉体颗颗滑落留下令人浮想联翩的水痕，即便此刻软着，遮掩在浴巾下的那一大团，也不容小觑。

冷慈将门打开，映入眼帘是团黑色。看清来人之后，他惊讶瞪大眼。

“怎么是你？”冷慈从初号机手中接过衬衣，见对方眼神往里面扫了扫，便用手撑住门框，用身体挡住初号机探寻的视线，某只蓝眼睛机器人有着最纯粹的眼神，和最弯绕的心眼子。

初号机用冷而无波的声音说：“联系不上你，Leo说首席找你。”

“所以你是特意来通知我的？”冷慈点点头，“我知道了，你现在可以离开了。我很快就会过去。”

初号机没有走，而是睁着圆溜溜的眼睛注视着冷慈。身为缔造者的冷慈一眼便能看出来初号机这是初号机计算分析数据时会露出的空滞状态，他猜，初号机又在想什么幺蛾子了。

“所以，接下来他的时间是我的了吗。”初号机两三秒后恢复常态，认真地说，“我想和小宋逛街。”

“嘿？谁允许你……”冷慈冷不丁回头，瞧一眼正在擦头发的宋星海，他嗅到危险，一把将初号机拽开一步，关上门，也不管自己就围着浴巾暴露在酒吧人来人往的视线里，“麻烦你尊称他为宋博士。还有，你可以找其他机器人陪你逛街，他现在很累，需要休息。”

初号机又说：“我本来也想邀请你一起的。”

冷慈瞬间爆炸：“你给我听好了，他不会和你逛街，他是我的知道吗？”

初号机眨了眨眼睛，分析着冷慈各项指标变化，好像嫌冷慈没有一拳头揍下来不够，他继续添火加醋：“他是自由个体，你不能占有他的一切，也不能剥削他的决定。”

“你说的没错，但我可以剥削你。如果你不想被我拆了丢进原子粉碎机里变成粉末，就”冷慈气得浑身发抖，呼吸不由粗厚暴躁，“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想观察人类，做你那些所谓的观察小实验，完全可以换个人。”

“自从宋博士来之后，基地里发生了一连串有趣的事。”初号机直言不讳，他在冷慈面前几乎是思维赤裸的，“而且，我和他是朋友。”

“你为什么会感到愤怒，我很好奇。”初号机波澜不惊的语调中似乎能品鉴出一丝诡异的激昂，他加快语速，注视冷慈，“他从不会因为我和你说话便敌视我。”

“放弃吧，你不会懂人类的感情的。”冷慈冷冰冰说，“即便你收集再多资料。我制造你，是为了让你上战场，那才是你的宿命。”

“可是，他说我很聪明，在某些时候很像人类。”初号机提高音量，眸色转红。

“我早告诉你，成为人类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好，初号机。”冷慈摇头，望向初号机的眼神愤怒褪去，满是无奈，就像凝视叛逆儿子的父亲，“你好奇人类，可以。但勉强自己成为人类，最好不要。”

＊＊＊＊＊

初号机没有固执等在酒吧，这里所有人看起来都不欢迎他。就连同为仿生人的同类也对他怪异的外表报以警惕，见到他绕道而行。

初号机独身离开酒吧，找了个安静地方坐下。蓝色眼睛安静凝视溢出，陷入沉思。

很快，长椅一端骤然沉重。初号机却毫无知觉般，直到对方礼貌开口，呼喊他的编号。

“我不叫No.0。”他扭过头，坐在身边的是拥有一头浓密红棕头发的陪伴型机器人，相较于感情系统缺陷的初号机，陪伴型机器人能够轻松分析出他人处于的心情状态。

“arnoldo.”阿诺多微笑，白皙面庞下丰富仿生血管能让他模仿出羞涩时红晕浮现状态，“你之前救过我，还没来得及好好感谢你。”

初号机别过头，看起来对他不太感兴趣。

“你看起来心情很差。”阿诺多等候在这里，因为宋衍在附近和Leo约会，他不能打扰他们，也不能离太远，偶然间看到了初号机。

“机器人没有心情。”初号机垂眸，他甚至没有好看的眼睫毛。

“可以和我说说吗？”阿诺多温风细雨地拍拍他的肩，像是一名慈父，初号机感受到对方非比寻常的电磁，眼睛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红色。

他把故意激怒冷慈想要获得对方感情瞬变时所有的数据，以此来研究甚至模仿人类情感的事情说了出来。他以前也向实验人员说过，但无一不是受到嘲讽，他们说机器人不会明白人类情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