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贝,我只是起身给你拿毛巾而已。”lenz心软的一塌糊涂,怜悯中带着一丝愤然,“那些混蛋不会再伤害你了,我会保护你的。来,我抱你,我们在一起,就不害怕了。”
关于这个孩子,lenz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与此事直接相关的父亲。敏感脆弱的小男孩脑中随时绷紧着一根线,可他看起来不过四五岁年纪。
就像曾经受到过伤害的小猫一样,lenz花费了大半个月时间取的小男孩的信任,之后一发不可收拾,小猫咪每天都会可怜兮兮缠着他,蜷缩在他怀中索要垂爱,他离开家一小段时间,可怜巴巴的小猫咪便会守在阳台前宽大的落地窗,黑色眼睛里装满落雪的世界,等候着他的轿车出现在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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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nz给捡到的小猫咪做了基因检测,确定他体内确实有寻常人类不应该拥有的遗传物质。索性那些通过转基因技术人工加入的基因对小猫咪的身体不会有特别大的伤害。
值得庆幸又不幸的时,他体内被改造的基因能决定性别,从目前的检查结果来看,小猫咪长到一定年纪后就会开始发育出第二套性器官,他是由男性改造为双性的试验品。
并且小猫咪的基因与东方人的基因库内容高度吻合,这其中蕴含的潜在信息令人不寒而栗。这群科学疯子是要做什么呢,研究如何让东方小男孩通过基因技术变性?
由于长期处于实验室冰冷残忍的高压环境,小猫咪总是提心吊胆。不过好在他够聪明,反应机敏,lenz觉得他在很多时候不像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
小猫咪的新名字叫song,既然是东方血统那就用更属于东方的方式命名。不过他对东方也不太有研究,只是从东方留学的朋友嘴里听说过,他们那边有个说法,小孩都是充电话费送的。
充电话费送的小猫咪就叫小宋。
有了名字之后,沟通也会好上不少,lenz忙碌着领养手续,按照规定必须向有关部门出具领养院提供的证明,或者有相关证据证明小宋的父母已经死亡才能领养他。但lenz身份特殊,开个后门只是一件小事。
办理领养手续的那天,下了几天几夜的大雪终于停下。暖阳从白色厚云抬头,小宋裹在厚厚的绵羊毛里,麋鹿帽子下露出一双黑漆漆的眼睛,他紧张地盯着车水马龙繁华无比的街道,小小手指攥着lenz粗大的指节瑟瑟发抖。
“lenz,我们要去哪儿?”小半月的时间足够小宋学会一些日常用的简单句子,还没有lenz长腿高的小男孩亦趋亦步踩在厚雪上,咯吱咯吱,“我好冷,回家好吗。”
是要把他卖给坏人吗。小宋心里没有底,他不想出来,他想呆在温暖的壁炉边吃莱茵烤的小饼干。
“去办点手续,让小宋能名正言顺留在家里。”远处面包房飘来淀粉和糖类烤熟后的甜蜜香气,lenz宽大的手包住小宋指尖,垂头瞧着小家伙像是只刚破壳不久的小企鹅走得一瘸一拐毫不乐意,他干脆将人抱起来,脸颊亲昵贴在小宋冻得通红的脸上。
“怎么了?不是你晕车非要下来走走吗?”
“呜……”担心自己被拐卖的小男孩却扭过头紧紧抱住男人温暖的脖子,将手指往对方围巾下塞,lenz‘嘶’的一声,又气又好笑。
“要哭了,眼睛要掉小珍珠了?”话刚说完,便听到耳边细细呜呜的哭泣,冰冷泪珠子一颗一颗往脖子上掉。
lenz手足无措,好吧他承认虽然在中学就任,但对付孩子他毫无办法。如果有莱茵在还好,能轻松把人哄好,但他在感情这方面本来就不太熟练,更何况是应对极度敏感的五岁孩子。
就这么抱着默默无言走了一百米左右,怀里的小企鹅突然抽抽搭搭地说:“难道不办手续,小宋就不能名正言顺留在家里吗?”
“当然能啊。”lenz瞪大蓝色的眼睛,小孩思路真是奇怪,不过仔细一想也不无道理,小宋对于外面的世界规则如何毫不知情,他说,“但宝贝你不能一辈子只待在家里,等办完领养手续,我就是你法律上的监护人,我可以送你去读书,学习,难道你不想和很多的小朋友一起快乐的学习玩耍吗?”
“不想……!”小宋哭得更大声了,“不要!”
“请私教也行……。”似乎把对幼儿园的描述当做实验室集中营了啊……
总之为了止住小朋友的哭闹,lenz不得不在路上买了一袋子糖果,用糖堵住小宋的嘴之后,一切归于平静。
一大一小刚进入有关部门,便被不少目光注意到。含着糖果的小朋友连忙将脸捂进lenz胸口,露出绵羊裤子后微微哆嗦的小尾巴。
手续办的很快,工作人员也没有为难lenz的意思,谁让人家是军区大佬的儿子。lenz在领养手续上签完字,再瞧着红色印章盖下,对方一脸笑意地说:“lenz先生,已经可以了。”
小宋坐在lenz怀里,从毛绒帽子里探出头,黑色眼珠子胡乱在文书上扫荡,最后小心翼翼地问:“所以,lenz现在是我的老公了吗?”
“??”lenz和工作人员当场愣住,然后大家在小朋友迷惘无辜的表情里哈哈大笑,“不是,这里不是……lenz以后就是你的爸爸了,小朋友。”
“你从哪儿学的这些?”lenz哭笑不得。
“电视机。”
电视机真是个祸害。lenz摇头,那好证件便抱着小宋离开,回车之前特意带小朋友去了趟路过的面包店,买了整整一大兜子,心满意足回家。
接下来的几天,lenz尝试让小宋学会喊他叫爸爸,但前一秒刚叫顺口,下一秒又会被打回原形。小宋似乎已经习惯叫他大名,那句爸爸怎么叫怎么不如意。
期间家里来过几次电话,催他回家相亲。lenz都以各种理由拒绝了。何况,他必须待在这里照顾小宋,如果让mih知道小宋的存在,将会造成不小的麻烦。
家人似乎对他的叛逆已经习以为常,没有多加逼迫。在一月的月初,lenz为小宋物色好一堆幼儿读物,补课工作告一段落,他有大把时间宅在家里陪养子阅读启蒙书籍。
文字学习对小宋来说不是难事,他在语言方面很有天赋,甚至很快记住了一到一百的数字。只要小宋学完了当天的课程安排,lenz就会奖励他一块小甜品,这种小恩小惠对于孩子来说简直就是天降大饼。
洗漱之后,小宋乖乖偎在他怀里,以婴儿般的睡眠质量迅快入睡。半夜朦胧之间,lenz感觉有人在推他。
“爸爸,爸爸……”
lenz睁开眼,借着淡淡月色,他瞧见小宋那双亮晶晶的眼睛。小宋奶奶的声音呼喊着他梦寐以求的称谓,可冥冥之中,他感觉不太对劲儿。
“怎么了?”lenz发现小宋把被子踢开了,准备给人盖回去,小宋又掀开。
“我有个惊天大秘密告诉你。”小朋友坐起来,认真的说。
“哦?什么?”lenz扬起下巴,眼睛不适应光线,只能眯着懒散注视小宋。
“我刚刚梦见我想尿尿,一直找不到厕所,最后爸爸牵着我的手,带我找到厕所了。”
“呃……”lenz还没反应过来。
“然后、然后我就尿尿出来了。”小宋提了提嗓子。
lenz表情突然扭曲,但也只有一秒,他把孩子抱起来,真的尿床了。
“……”小宋被夹在男人咯吱窝下,像是卷被子,lenz瞧着那一大块湿润的床垫,叹一口气,“没事宝贝,我们家有很多床,去隔壁睡吧,让莱茵叔叔收拾。”
从此lenz增加了一项睡前给小宋穿尿不湿的习惯,直到他不再尿床为之。基因的缺陷让小宋比寻常孩童更加难以控制性器官,以至于他长到十岁才能堪堪脱掉夜晚的尿不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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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岁的小宋已经有了小少年的矜持,不过在lenz的极度宠爱下依旧保持着不谙世事孩子的天真。身体内实验留下的基因已经开始初步表达,在某天夜晚,洗澡之后的小宋忧心忡忡敲开爸爸的门。
lenz尝试着让他成为一个坚强的男孩子,这几天提出让他自己去隔壁睡,小宋没有异议,乖乖照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