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知道他对自己死心塌地，光听他说的这两句话，秦以棠都要以为他们之间是按次数收费的钱色交易了。

越相处越觉得眼前的人过于跳脱和不靠谱，却又大多数时候都乖得不像话，秦以棠真不明白怎么会有人性格这么矛盾。

当晚温予凉第一次先上床睡觉了，他都睡着了秦以棠才从健身房回卧室洗澡，洗完澡也不是很困，又查看了一下邮件。

原本一些和工作无关的邮件秦以棠是不会看的。但学术交流会几个字最近被某人提起了太多次，他看到的时候下意识点了进去，这才发现主办方给他也发了请柬，而且不止发了一次，看起来是十分想让他出席，毕竟他刚给捐了两个图书馆。

明天周末也没什么事，要去吗？

秦以棠看了看身边睡得正香的某人，收回目光后回复了邮件。

温予凉对此一无所知，第二天一大早就出门了，做志愿者并不轻松，他被分到了负责茶歇的部分，忙忙碌碌了大半天才抽出时间踩点去听学术报告，报告结束以后又赶紧回提供茶歇的角落。

侧后方有两个本校的导师在讨论这次交流会，温予凉默默待在角落里一勺一勺挖小蛋糕吃，余光还看到了校领导凑在一起出门，也不知道是去迎接哪位大人物。

这个小蛋糕真的好好吃……

温予凉纠结着要不要再吃一块，却猝不及防的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秦以棠才是最不知所谓的，也就是有几个钱，不然他算个什么东西。”

“他就是个商人，非要在学术上凑热闹，怕是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了，仗着有钱就非要往自己脸上贴金……”

这些导师倒不至于说什么脏话。但挤兑起人来也不会多好听，温予凉越听越觉得刺耳，眼看他们不收着声音，周围还有人附和上了，想都没想就走了出去。

“各位老师，秦以棠上学的时候年年都是专业第一名，高二就被提前录取本硕博连读，在读期间sci他也没少发表，这在学术上还不算够资格凑热闹吗？”

离他最近的导师挺着啤酒肚，看到他身上的志愿者衣服一脸鄙夷，“你一个志愿者懂什么？秦以棠是你什么人啊？”

“你不认识他啊？”旁边地中海头型的导师笑着介绍，“他就是那个公开追秦以棠的学生，还靠这层关系被冯教授给录取了。”

“怪不得帮秦以棠说话，现在的学生啊，真是一届不如一届，眼里都是名利，就喜欢那些一身铜臭味的东西。”

这下温予凉连礼貌的微笑都维持不住了，直接冷了脸，“老师，什么时候有钱也算一个人的缺点了？您是还活在古代吗？觉得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就因为您穷，所以就觉得别人三代经商比不过您十年寒窗？”

“秦以棠有钱怎么了？有钱就能否定他其他方面的优秀了？您可以去看看秦氏集团的财报，秦以棠做董事长以后每年光是贡献的税收都翻了一倍，让您去做您能做到吗？”

角落里闹出的动静吸引了不少人，最开始温予凉还是秉承着舔狗的职业素养替秦以棠说话，说着说着自己就收不住了，越说越觉得秦老板是真优秀，不该被这些人说三道四。

“您看不起商人，每年学校的奖学金，科研费用都是谁出的？您知道整个东区的宿舍都是秦以棠出钱翻新的吗？您知道光是教学楼他就捐了十几栋吗？既然看不上他这个出资人，那您以后是不是要连这些教学楼都不进了？”

他一个学生公然这么怼老师，周围人都觉得他怕不是疯了，被怼的老师更是表情难看又不屑，“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我做老师这么多年还真没见过你这么脸皮厚的学生，追男人追得脸都不要了。”

“跟我追不追他没关系，他就是优秀，你不承认也……也……”温予凉回怼得正欢，余光突然看到一群校领导都在左侧的转角处，中间还站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男人那张熟悉的脸差点让他当场舌头打结。

一群人缓缓走近，全场死寂，温予凉尴尬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听着靠近的脚步声头越来越低。

直到头顶传来男人熟悉的低沉嗓音，“口才不错。”

二十一、这是在养儿子吗

自从公开做秦以棠的舔狗，温予凉经历过的社死场面数不胜数，但今天绝对是让他最社死的一次。

之前都是演的，他不在乎，这次是真的啊！还被本人给撞见了！

温予凉压根就没敢抬头，装作听不到秦老板的话，打定主意装鸵鸟。

那又怂又乖的模样哪像刚才怼人的小炮仗，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被欺负得多惨呢。

两人的关系没公开，秦以棠就是想给他撑腰也要顾及他的名声。万一传出去他因为替自己说话而被看上，他的名声只会更糟。

小猫伸了爪子，倒是会自找麻烦。

秦以棠没再为难他，目光扫过那几个说话难听的导师，转头看向旁边的校长，“校长，虽说A大是我的母校，但我就是个商人，钱花出去了，利益我不要，不能连个听得过去的名声也不给我留吧？您说呢？”

整个学校的奖学金和建筑科研费用都靠他，这可是绝对得罪不起的投资商，校长额头上都开始冒汗珠了，“这件事是个意外，学校一定严查……”

场面话和怎么赔礼秦以棠都不关心，只看着旁边的小鸵鸟暗暗叹气。

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他直接把人带走以后只会有更难听的话等着温予凉，留在这温予凉又免不了牵扯进去被别人为难。

原本只是想看看让他忙到吃饭都要睡着的交流会什么样，现在倒好，成了自己来帮他收拾烂摊子了。

温予凉只觉得一道存在感过于强烈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不用看他都知道是谁，他心虚的不行，默默往角落里缩，拼命降低存在感。

好在那目光很快就移开了，眼看秦老板跟着校领导走了，温予凉长舒了一口气，之后被叫走了解情况都毫无心理负担。

只要不让他现在去面对秦老板，怎么都好说。

他以为免不了被那些老师为难一番。万万没想到冯教授竟然来了，几句话就直接把他带走，他连跟那些老师对峙都不用。

“老师，我……我给您添麻烦了，对不起……”

他也不知道冯教授怎么得到了消息还来捞他，只觉得特别不好意思，出了门就认真道歉。

“你做的对。”冯教授笑着看向他，“不管是于公于私，你做的都对，小小年纪敢站出来反驳品行不端的导师，这不是给老师添麻烦，老师为你骄傲。”

温予凉不敢置信的抬头，正对上冯教授欣慰的笑，“别愣着了，快走吧，有人在外面等你呢。”

“是秦……秦学长让您……”

“以棠能为你来找我，说明今天的事你让他有了不少好感，把握机会吧。”冯教授摆摆手示意他快些走，“去吧，老师等着喝你们的喜酒。”

温予凉：“……”看来秦老板没说他们的关系。

对不住了老师，这喜酒您是喝不上了，等离婚的时候我一定带着好酒给您赔罪。

熟悉的位置，熟悉的车，上次是秦老板来接他放学，这次却是他惹祸之后要接受审判，温予凉是真不想走过去，一步一步慢得堪比八十岁老大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