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男人挟恩图报,夺走了她的清白身子不说,还逼着她矇眼和他偷情,仅是偷情还不够,居然又引荐了他的兄弟十五一起对她行那苟且偷欢之事。

梦境太过真实,她几乎分不清楚哪一边才是真实,她只知一开始他心里头是很难受的,可是渐渐的两个男人成了她的精神支柱,她不在对婚姻有任何期盼,反而期待着两个“奸夫”的来临。

那样的心境转化,让姜玥卿无比的羞耻,可她已经无法回头,只是一次又一次的跨越内心道德的底线。

随着梦境的时间推移,她也逐渐发现到,所谓的初一和十五,本就是同一个人。

她慢慢的进入两人的内心,最后发现看似两个不同的灵魂,相反却又无比的相近,对待她的方式大相迳庭,可若仔细去品味,却会发现两人都深深的爱恋着她,对她那何止是一个好字了得?

她受到了感动,终于鼓起了勇气,与初一、十五摊牌,只因为在某一个瞬间,她已经明白到了,这两个守护着她的灵魂,便是属于那个远在河北道的嘉泽哥哥。

太过于真实的体验,让姜玥卿产生了怀疑,她私底下去调查,发现了一些端倪,她发现自从范嘉泽去河北道,两个世界的道路就完全背道而驰。

所有应该发生的悲剧,就像是有人知道悲剧将要发生,一次一次的被人阻挡。

姜玥卿心中有了猜测。

既然她能够拥有这么真实的幻境,那是不是范嘉泽也有可能和她一样?

在昨夜里,她仿佛再一次见到了初一和十五,这几乎是让她心中有了笃定的答案。

在一个遥远的时空里,他们曾经互表衷情,可是造化弄人,她又遭到间人陷害,失去了性命。

而今,他们之间的情感已经水到渠成,就像跨越了两世,越过了万重山。

姜玥卿始终记得昨夜里,初一和十五那较劲的样子。“嘉泽哥哥,不管你是怎么样的,我都心悦于你。”姜玥卿这句话有些没头没尾,可范嘉泽却是听懂了。

范嘉泽的眼神幽深,眼底闪过了各种复杂的情绪,体内的灵魂在那一刻动荡不已,每个独特的灵魂都想要冲破表层,与她情话缠绵,可最后都被范嘉泽摁在体内,所有的混沌慢慢的平复,范嘉泽在这一刻,仿佛取得了身体全部的控制。

恣肆的、嚣张的、冷血的、算计的、奸险的,所有他不愿意让她看到的特质都是被她喜欢的。他不需要再苦苦的压抑这些特质。他们是初一、是十五,可最终,也是范嘉泽。

在姜玥卿的眼底,就算拥有这些特质,他也是值得被她爱着的,这件事情对范嘉泽来说,至关重要。有了他给的这份底气以后,他不需要继续伪装,他可以张扬,可以放肆,可以绝情,只要他把温暖都留给姜玥卿相信,只要他们足够相爱,所有的缺陷都不会成为阻碍。

“娘子,别勾我了,再这么下去,你是三天三夜都别想下床了。”范嘉泽抱着她,这是一个用了不小劲道的拥抱,就像是想要把她镶嵌到骨血之中那般。

姜玥卿有些吃疼了,却是发现这样的拥抱,竟是令人感到有些痛快,姜玥卿不客气的在他的胸口咬了一记。

那一处她记得清楚,应该有一个差点致死的伤疤,如今那处空无一物,正好留下她的齿印,象征的他属于她,这一是一切都会很美好,他们属于彼此。

“满脑子都是那档事!还不快起!”咬了范嘉泽的胸口,姜玥卿后知后觉的想起,这该是多么大胆奔放的行为?

在找回理智以后,她的脸上一热。

“是,娘子说得都是。”范嘉泽这时候乖觉着。

反正都已经成了夫妻,也就不争这一朝一夕了,外来只要他想,又何止是三天三夜呢?

这么想着,范嘉泽的心情都愉快了起来。

余生有她相伴,他不奢求其他了,只求能够一辈子护着她,令她常乐未央。

三个月后,在范嘉泽的撺掇之下,三皇子谋反了。

京城大乱,老皇帝在宫变之中,被杀死了,范嘉泽并未接受烽火的号召。

除了和陇右王陈留王之外,其余藩王皆进京,引发了九王之乱,上京陷入水深火热,流民四散,九王拚杀,落得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下场。

而这只黄雀,便是范嘉泽。

范家是又过了三个月,这才打着清君侧的口号进京,在范嘉泽与陈留王联手平定京城的动乱以后,范王爷登基了。

这倒是出乎众人的意料之外。谁都没想到范嘉泽打进京城以后自己不当皇帝,却把自己的老子推上了龙椅,人们都以为他是个有野心的,又有谁会想到,他最大的野心不是当皇帝,是和自己的娘子游山玩水去。

改朝换代过后,新帝封了王妃为后,可出乎众人意料之外的,范嘉泽这个大功臣没有被封为太子,仅只是被封了乐王,封地定在陇右。

谁都不知道登基大典前过后,新帝气得胡子都直了又翘,翘了又直,指着范嘉泽的鼻头大骂,“你这孽障!把烂摊子丢给老子收!”他寅时起身,上了朝以后,就开始批折子,批到了天都黑了,折子才少了一半!

旁的不说,这折子里有十几个,都是在奏请他充盈后宫!真是不知所谓!

范嘉泽躲过自家老爹丢过来的上好端砚,痞笑道:“儿臣这是孝顺父皇呢!父皇可知,有多少人觊觎着这龙椅?”范嘉泽和他爹基本上都是一个样子,比起当什么劳什子的皇帝,他们更想好好的和妻子过上风花雪月的日子。

只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范王爷偏偏被他自己生的孽子架到了火上烤,这不要脸的臭东西还有脸说:“父皇别担心,儿臣马上给您生个太孙,等太孙成才,父皇也可以带着母后游山玩水去,当务之急,父皇还是想着怎么应付朝臣广纳后宫的折子吧!”

“混帐!”立政殿里传来新帝中气十足的怒吼。

范嘉泽在心底沾沾自喜。这辈子他不但保住了和姜玥卿的姻缘,也保住了父母的命,他爹现在多有活力!丢个端砚都可以碎个四分五裂。

十八年后,新帝禅位于太孙,登基大典后,太上皇立刻带着太后上了马车,像是后面有鬼在追似的,马车一下子出了城。

范嘉泽和姜玥卿的长子范宁乐无语望苍天,在心中悲愤地哭着:“父王!皇祖父啊!你们可别太过分了!朕也想跟朕的娘子游山玩水去啊!”

范宁乐哭丧着一张脸,之后抱住了皇后姜雨析,这姜雨析便是他的亲表妹,两人青梅竹马,他才三岁就抱着姜雨析不撤手,说什么:“我要娶析析当娘子。”

范宁乐的记忆不多,只记得那一日他的大舅姜晏宁脸色特别差,还说了一句,“跟你爹一个狗德性,看了别人家小姑娘漂亮就想娶!做梦吧你!”

范宁乐不知道自己的大舅是想起了自己的父亲当年也是这么拐走了他妹,他只知道他特别喜欢姜雨析,这辈子非得娶姜雨析不可。

还记得大婚那一天,他大舅亲自来拦门。

这举国上下,新娘的父亲亲自来拦门大概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范宁乐哪里知道,他大舅间岳丈便是想起了当年他爹,是怎么把他的小白菜阿娘给拱走,在拿他出气呢!

“析析,咱们快些生个儿子,然后把皇位丢给他吧!”话说完,范宁乐便把皇后打横抱进寝宫里。

范氏皇朝历代皇帝励精图治,创造了太平盛世,范氏子弟以痴情著称,都是一夫一妻,以启群起效之,久而久之,纳妾的人也少了,家族之间的明争暗斗跟着减少,和睦了不少。

范家的皇帝在位期间都不长,时间一到,就像是抛开什么大麻烦似的,把麻烦抛给子孙,就这么一代过了一代,后代子孙都时不时会提起他们的先祖是如何从河北道发迹,打回了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