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凡事讲求个先来后到,但我们白家也是经过正规管道来下聘,断没有放弃的理由,姜侯请回吧!”老夫人也是有底气的,她除了是一品诰命,母家也是京城的安乐侯府,她的身份摆在那,也不是姜侯可以任意欺侮的。
碰了一鼻子灰,姜侯心里头惴惴难安,当年和他一同结党营私的同僚都已经被抄家甚至灭族,他的脖子上头仿佛悬着一把随时会落下的大刀,而他又怎知那持刀人如今就在他家后院里,正拿着新得的宝贝,打算往空色堂而去,逗着姜玥卿玩儿。
姜瑾卿恐怕是知道姜侯打算拿她换婚,脸上的神情很紧绷,这姜玟卿却当纯是看热闹不嫌事大,惺惺作态的说道:“三姐姐,听说这范世子心性大变,嗜杀成性,不分男女老幼,这该如何是好啊?”
空色堂里面,传来了姜玟卿的嗓子。
姜瑾卿今日没来,她躲在自己的院子里头闭门不出,换嫁被拒的事情,不知怎地传了出去,如今她只要踏出府,就能听到其他人嘲讽她的声浪,姜瑾卿本就心思细腻,多了几回以后,她如今看谁在低语,都觉得是在议论她。
姜玥卿不耐烦理会姜玟卿,眼底已经隐约浮现火气,不过她依旧按耐着,直到姜玟卿讲到口干舌燥,她依旧神色淡淡。
“喔。”她喔了一声,没有对姜玟卿说的话发表任何评论,只是拿起了一个驴打滚,放进了嘴里,细细咀嚼着。
姜玟卿对姜玥卿的反应颇为不满,“三姐姐你还吃得下啊?这范嘉泽可是放话要来咱们家下聘了!”
一女能二嫁吗?
范家已经被笑话死了,怎么姜玥卿还一点都不紧张呢?
姜玥卿咽下了嘴里了的糕点,这才慢条斯理的说道:“父亲说过了,亲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没有我插嘴的余地,所以五妹妹也别操心了,吃糕点吧!”
姜玥卿放了一个桃酥到姜玟卿的碟子里,心里想着:怎么就不能堵死你的嘴呢?
姜玟卿又纠缠了好一阵子,见姜玥卿当真一点都不纠结,这才不甘不愿地离去。没得到想要的结果,这下子,换姜玟卿纠结了。
姜玟卿哪里知道,在她离开以后,她嘴里那个嗜杀成性、阎罗一般的男人就这么从姜玥卿的床底爬了出来,手上还抱着一个精巧的红色漆盒。
“你这个五妹,嘴还真碎。”也还好他给姜玥卿安排的人手手脚都麻利,就连床底下都整理得干干净净,这才没让他吃一嘴灰。
范家则对姜玟卿没有什么好印象,他只记得上一辈子姜玟卿嫁得挺风光,嫁妆颇为丰富,可里头有大半,都是文小娘从姜玥卿的嫁妆里头昧下的,如今听姜玟卿这一席话,他整张脸黑了一半。
姜玥卿看着他的脸色,忍不住噗嗤的笑了出来。
“这么好笑?”范嘉泽心底还是有些害怕的,怕外头的风言风语会影响到姜玥卿,未料姜玥卿听了这些话,似乎并不恐慌,也不知道是因为信任他,还是根本没把姜玟卿的话放在心上。
范嘉泽的眸底闪过了一丝异色,他不怕旁人说他是暴君,也不怕旁人对他厌恶恐惧,可他并不想自己这些脏污被她看见、听见。
又或者说,他不想让她认识他其他两个压抑着的灵魂。
说起来也好笑,他范嘉泽,只不过是一仓皇无措的灵魂,在家族遭到灭顶之灾的时候崩溃,最后生出了初一跟十五。
直到如今范嘉泽都会想着,姜玥卿当年爱上的,毕竟不是他范嘉泽,吸引她的是霸道的初一,是温柔的十五,可她喜欢的,就不是他范嘉泽。
下意识的,他不希望姜玥卿再认识这两个人,可这两个灵魂却已经在他的体内根深蒂固,已经和他融合成为一体,紧密无法切割。
范嘉泽:躲在床底下,倒有几分当年当奸夫的感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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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陇西郡的这些时日,范嘉泽身心都无比疲乏。久5二1六玲.二八З
有些时候,他几乎无法掌控体内另外两个日益壮大的灵魂。
为了要快速的整顿陇西郡,他成了冷静睿智,披着温煦外皮的十五,利用十五笑面虎的性子,在谈笑之间取得了数百人的证供,又倚赖着初一的冷血无情,化身为地狱罗刹,亲自监斩,以大量的鲜血来立威。
而他范嘉泽,那个温文儒雅的陇西郡王世子似乎失去了作用,他能做到的,不过就是好吃好玩的贡着姜玥卿。
他心里不免生出不安,害怕着姜玥卿会不喜欢他的另外两面。
又或者说,他害怕姜玥卿会喜欢上他的另外两面。
不管她是喜欢初一多一些,或者喜欢十五多一些,对于范嘉泽来说,这都是难以忍受的。
上一辈子别离得太快,他都还来不及问问她:“卿卿,你喜欢谁多一点?”是初一、十五,还是我?
想起了前世的遗憾,范嘉泽的心不禁微微下沉。
“卿卿不害怕我?”如今他立了威信,人人都害怕他。
他并不在乎旁人对他的看法,可姜玥卿不是旁人,这三年来,他总是努力的在姜玥卿面前保持着最美好的一面。
可如今,他怕他的凶名会让姜玥卿忌惮。
范嘉泽把漆盒放在桌面上,低垂下眼眸,不让姜玥卿看清他此刻的神色。
姜玥卿听他这么问,深深的凝了范嘉泽一眼,她立刻注意到了范嘉泽的目光正躲避着她,这令她心底一阵酸涩,“嘉泽哥哥,我怎么会害怕你?”她心知范嘉泽总是想要在她面前展现出最好的一面,可其实她不需要范他这么做。
“我喜欢嘉泽哥哥,我相信我看到的嘉泽哥哥,其他人怎么说,并不重要。”
听姜玥卿这么说,范嘉泽的心里头一热。
从小,他就受到各种的赞誉,人们说他温文、谦和、文武双全,他就像是一只被磨了爪子的豹子,活在这样的框框条条之下,此一番回到陇西,他终于展现出了另外一面,只因为他已经看透了,以德不能服人,可是以暴可以。
唯独对姜玥卿,他不想展露出一星半点的暴戾。
“你说什么?再说一次好不好?”范嘉泽拉过了姜玥卿,捧住了她的脸。
姜玥卿的小脸通红,体温都上升了不少,话都说出口了,她才注意到自己所说的话,听著有多么的令人感到羞赧。
“不说了、不说了!”一时之间,姜玥卿又羞又恼,自然是不会如他的愿,再把话说出口一遍。
“卿卿,大家都说我残忍,只有你说不怕,只有你说喜欢我,我很高兴。”虽然还想再听姜玥卿多说些好听的话,可姜玥卿不愿,他也不会逼迫她,光是知道她的心意,于他而言已经十足高兴,她低下了头,吻了吻她的额心,这是一个充满缱绻意味的吻,从额心慢慢的往下落,到了那高挺的鼻梁上,最后落在那粉嫩的唇上。
他的动作很轻,充满了珍视的意味,令姜玥卿觉得自己仿佛是这世上最珍贵的宝物。
范嘉泽的话让姜玥卿心底异常的难受。范嘉泽并非一个恶人,在众人批判着他,指责他心狠的同时,是否曾经想过范嘉泽为何要对那些人下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