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容往后撤了一脚,目光全是警惕,“给我个解释。”

沈寅单手叉腰低笑一声:“你猜呢。”

“你说不说?”席容脸色僵硬。

沈寅慢慢走向他,“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好好把孩子生下来,其他的什么都别管,等我把那老东西弄死,我们的孩子就再也没有威胁了。”

席容不再多说,转身出了这座屋子上了车。

回程的车厢内,死寂得可怕。

浓烈的红酒信息素如同实质般填满每一寸空间,带着沉重的压迫感,席容紧靠着车窗,身体僵硬得像一块石头,沈寅几次试图去握他的手,都被他狠狠甩开。

“真不吃了?”沈寅小声询问。

席容干脆用后脑勺对着他,刚看完尸体,谁还吃得下饭啊,并且最烦沈寅总是瞒着他,总是什么都不告诉他!

车子停在老旧的居民楼下。

沈寅率先下车,绕到另一边想扶席容,席容却猛地推开车门,自己踉跄着下来,看都没看沈寅一眼,径直快步上楼。

沈寅脸色阴沉地跟了上去。

推开家门,席容直奔浴室,把门一锁就躲里面了。

沈寅在门外拍了拍门,“宝宝,宝宝你开门,我跟你解释行不行?”

浴室里响起了水流冲刷声。

沈寅没辙了,只能守在门口等着。

十几分钟后,席容穿着睡衣把门打开了,发尾略微湿润,浑身上下都弥漫着沐浴露的清香。

“宝宝,我跟你说……”沈寅眼前一亮,作势就要去牵他。

“去洗澡,你摸尸体了!”席容满脸嫌弃。

“好吧。”沈寅悻悻地拿了条浴巾进去了。

温热的水流冲刷掉身上最后一丝属于那腐臭泥土的气息,沈寅擦干身体,换上干净的浴袍,带着一身清爽的水汽和尚未完全散去的红酒信息素走出浴室。

卧室里没开大灯,只亮着床头一盏微弱的小夜灯。

席容躺在床上玩手机,屏幕幽蓝的光映着他没什么表情的侧脸,湿漉漉的发尾贴在颈侧,显得格外脆弱,卧室里满是毫不遮掩的依兰香。

“你还玩!睡觉!”沈寅熟练地躺在席容身旁,很自然地将人连毯子一起圈进怀里,鼻尖贴在席容肩头,贪婪地嗅着那混合了沐浴露清香的依兰气息。

席容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瞬,但没有推开。

“还在生气?”沈寅温热的唇蹭了蹭席容的鬓角。

席容没说话,只是把手机按灭了,随手扔到一边,微微侧身往沈寅怀里靠了靠,闭上眼默许了这份亲昵。

沈寅心中一喜,手臂收得更紧,手掌隔着薄薄的毯子覆上席容的小腹,轻轻摩挲着,感受着那孕育着他们骨血的地方,“别气了,宝宝,”他低声哄着,带着点讨好的意味,“埋尸地点是席冉告诉我的。”

席容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反应平淡得让沈寅有些意外,他以为席容至少会追问席冉怎么会知道。

“你……不奇怪?”沈寅试探着问。

席容睁开眼,眼底一片清明,“猜到了。”

冉冉永远是站在他这边的,席恒瑞那边有个风吹草动,她一定会把消息传达给他或者沈寅,他现在跟沈寅仍旧是关系绑定的状态。

沈寅看着他冷静的侧脸,心里骄傲却又心疼,席家这样的名门望族,势力根深叶茂,外力因素譬如战争都无法撼动家族根基,但是内斗就不一定了,沈寅不在意这方面,可席容在意,他心里那根弦却从未真正放松过。

他低头亲了亲席容的额角:“没事,常轩的尸体就是最好的突破口,足够把席恒瑞那老东西送进去喝一壶了,并且席冉搞到了小吴的口供。”

席容却有些担心,冉冉做了这么多,她会不会有危险?

提到席恒瑞,沈寅眉头又皱了起来,语气充满了不解和浓浓的厌恶:“我一直搞不明白,这老东西脑子是不是被门夹了?常轩是他手里对付我最好的牌,他为什么非要把人弄死?”

席容微微动了动,在沈寅怀里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用一种近乎陈述事实的平静语气说:“就像你一样,为了出一口气,对于他这样自负的人来说,就算真的杀人了也能摆平,他这么做,多数原因可能是知道了常轩当年给我下过药。”

“仅此而已?”沈寅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

席容叹了口气,抛出了一颗威力惊人的炸弹:

“因为,他喜欢我。”

空气仿佛在瞬间凝固了。

沈寅脸上所有表情都僵住了,像被雷劈了,整个人都懵了,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席容那句话在耳边疯狂回荡

席恒瑞喜欢我……

喜欢……

席恒瑞……喜欢……席容?!

他们可是叔侄啊!

巨大的荒谬感和强烈的恶心如同海啸般席卷了沈寅,他愣了半天,才错愕地说:“你知道这叫乱伦吧?”

席容紧张地咽了下口水,“我也是他亲口告诉我才知道的……呃……”

沈寅双手用力抓住席容的肩膀,力道大得几乎要将他捏碎,声音嘶哑颤抖,带着一种近乎崩溃的偏执:“你告诉我!他……他有没有碰过你?!有没有?!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