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刹那间,沈寅激动不已,目光立刻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搜寻,眼神中满是惊喜与急切,他已经小一个月没见到席容了,想得厉害,光是听见声音他都想哭。

贺辞又无语又不好意思,“就是……之前在江城,你们俩吵架闹矛盾的时候,我拿钱接济过他。”

席容指着他的鼻子,咬着后槽牙低声骂了一句:“你背叛我!”

他怎么说沈寅能在他手上熬那么久呢,感情是有人在背后帮忙,要不然沈寅肯定熬不下去早就跟他低头道歉了。

贺辞无辜地耸耸肩。

俩人就说这两句话的功夫,一道刺耳的喇叭声传了进来:“老婆!你玩够了吧?可以跟我回家了吗?”

震耳欲聋且肉麻的呼唤让屋里的人浑身恶寒,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戴着耳麦的贺辞更是被这刺耳的声音震的耳膜生疼,他慌忙把耳麦摘了下来,而后幽怨的看向席容

这就是你看上的人?真丢脸。

席容痛苦地捂着脑袋把头埋进了膝盖里。

同样受不了的还有跟来看好戏的人,沈寅身后的车窗缓缓摇下,余玦在车里探出脑袋,十分嫌弃地说:“哥,你麦好炸。”

“滚一边儿去,”沈寅骂道,而后拍了拍手中的大喇叭,刺耳的电流声滋滋啦啦地传了出来,他啧了一声,把喇叭丢回卡罗尔怀里:“哪儿淘来的废品?买的时候都不知道检查?”

“唐人街二手摊上淘的啊,你要的太仓促了。”卡罗尔解释道。

沈寅不顾一切地朝着别墅大门奔来。

嘭!

一声枪响让大门口的一帮人全部冷静下来了。

连带着席容也跟着吓了一跳,他难以置信地看向一脸冷漠的贺辞。

他就这么开枪了?席容立马起身走到窗边撩开窗帘看了一眼,见沈寅还好好站在楼下,他这才松了一口气。

“再敢靠近一步,下一枪我就对准你脑袋。”贺辞戴上耳麦冰冷出声。

气氛愈发紧张,沈寅身后的手下们蠢蠢欲动,贺辞的保镖也掏枪。

沈寅深吸一口气,身体微微颤抖,转身二话不说拉开了汽车后备箱,在里面翻出了一个东西。

窗帘的缝隙太小,席容还没来得及看清沈寅手里拿了什么,就听见贺辞惊呼一声:“RPG?”

那一刻,场面一度安静得有些可怕。

“来,照这儿打。”沈寅朝自己脑门上指了指,另一只手上的火箭筒已经对准了这栋房子,阳光照在冰冷的金属发射筒上,反射出刺目的光晕,他脸上没有疯狂,只有一种玉石俱焚般的平静。

这疯子又想同归于尽了。

席容简直无语了,轻咳一声,对贺辞比了个嘴型:“先拖住。”

贺辞给他回了个OK的手势,对着耳麦说:“把你这堆破铜烂铁收起来!三天!三天后,还是这个地方,我让你们好好谈!现在你带着你的人,立刻给我滚!”

沈寅目光如鹰隼般锐利盯着贺辞:“你凭什么保证?”

“这是你老婆的话!”贺辞回道。

席容的脸当场就绿了。

“你要是不信,现在就动手,看看是你先轰平这房子,还是我先让你的脑袋开花!”贺辞手中的狙击枪纹丝不动,枪口稳稳锁定着沈寅的眉心。

时间一秒一秒地流逝。

风吹过庭院里的常青树,发出沙沙的轻响,愈发衬得死寂。

“走可以,让我见见他,我要见他。”沈寅的目光始终锁定在别墅的窗户上。

贺辞无语地翻了个白眼,“行了,他心情不好不想见你,考虑三天已经是给你面子了,别上赶着强迫人家。”

沈寅额角青筋跳动,他和席容之间矛盾不浅,席容现在能让一步,他要是再步步紧逼,两人之间的情况恐怕会更加糟糕,终于,他松了手,将沉重的火箭筒塞回卡罗尔怀里。

“好,”沈寅的声音嘶哑得厉害,他深深看了一眼窗口的方向,眼神复杂得如同浓得化不开的墨,混杂着爱恋、痛苦、不甘和一丝……几乎难以察觉的哀求,“躝深我给你们三天时间。”

他没有再多说一个字,带着一身化不开的阴郁和寒意,大步流星地上了车。

车门被重重关上,黑色的车队如同来时一般,带着慑人的气势,鱼贯驶离,留下门口一片狼藉和被惊起的尘埃。

贺辞缓缓放下枪,后背的衬衫已被冷汗浸湿。

旁边的席容情况更糟糕,浑身脱力靠在窗边,脸色比刚才更加难看。

“他走了。”贺辞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

席容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中只剩下冰冷的决绝:“我不能在这里待下去了。”

“没事,我另外找个安全的地方送你过去。”贺辞贴心地想。

席容抬手拒绝了,“你现在生意刚起步,普里奇家在欧洲的影响力很大,你不能在这个时候得罪人。”

“这怎么能相提并论呢?”贺辞放下手里的枪,靠在身后的茶几上,“你想去哪?”

“我要回国。”席容淡道。

“啊?这个时候能走掉吗?我的人也不是吃素的,但他还是能这么快找到这里,还带了重火力,说明他下了血本,眼线少不了。”贺辞担忧地说。

席容起身走到窗边,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窗框,目光投向远处消失的车队尾灯,声音低沉而清晰:“所以,我要‘走’,在他眼皮子底下,‘光明正大’地去法国。”

贺辞疑惑地看着他。

三天后,法国,波尔多某酒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