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容呢?我要见他……”沈寅嘴唇发抖。

“死了这条心吧,他不想见你也不会见你。”席冉说完便挂了电话。

沈寅垂下手,眼中拉满血丝,他扶着手边的栏杆竭力保持冷静,现在席冉已经不愿意再跟他有任何交集,席容身边最亲近的了解事情最多的人就是小吴。

给小吴打了个电话,从他口中听见来龙去脉后,沈寅眼中的光芒慢慢冷了下去。

转身上车想开车回家,却犹豫了。

那个家还有必要回去吗?

沈寅给裴简打了个电话,一接通就简洁地说:“我的孩子没了……”

“安?”裴简惊讶出声,整个人被这重磅消息搞懵逼了,“你……哪儿来的孩子……你……你先来我家吧,我现在在家。”

车内弥漫着令人窒息的低气压,沈寅挂了电话,开车去裴简家。

席家老宅,席冉依旧守在厨房,专注地看着锅里正在熬煮的鸡汤,就在这时,门铃突然响了,席冉打开门,只见一位穿着考究的人一位端着保温桶站在门外。

是霍家的人。

“您好,这是夫人让我给少爷送来的鸡汤。”来人微笑着说道。

席冉微微一愣,随即接过保温桶道了声谢谢。

回到厨房,她将霍斐送来的鸡汤放在一旁,看着灶台上自己熬的鸡汤,心中五味杂陈。

不知道这份关心对于席容来说,究竟是温暖还是负担。

可这到底是母亲的心意,她一个外人还是不要干预的好。

席冉轻轻叹了口气,将鸡汤盛出一部分装进碗里,端上楼敲了敲门,轻声说道:“哥,我进来了。”

屋内没有回应,但席冉知道席容醒着,便推开门走了进去。

房间里光线昏暗,窗帘紧闭,席容裹着被子坐在床上,身形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落寞。

“哥,喝点鸡汤吧,补补身子。”席冉眉心微蹙,她闻到了腐木气味,席恒瑞来过了。

席容面色苍白如纸,目光呆滞地望着席冉手中的鸡汤。

“这是……是婶婶送来的。”席冉艰涩地说。

嘭!

鸡汤蓦地被打翻在地,瓷碗碎了一地。

席冉连忙走上前,蹲下身子,不顾地上的碎片和汤汁,轻轻握住席容的手,“哥,别这样。”

“对不起……吓着你了。”席容怜惜地抚上她的脸。

“席恒瑞来过是吗?他都跟你说了什么?忽然多了好多人守着,到底出什么事了?”席冉关切地问。

“冉冉,我得离开,不能继续待在这儿了……”席容把方才发生的一切都说了出来。

席冉听得心惊,秀气的小脸爬满惊恐之色。

小时候,怀着孕的母亲被父亲逼死,导致她从小在没有母爱的环境下长大,若不是有大伯庇佑哥哥爱护,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从小看着父亲的为人,深知他冷血薄情,也知道他的龌龊心思,只是没想到他还能做出比逼死发妻更严重的杀兄。

“哥,你想怎么做?”席冉问。

“小吴呢?我怀孕的事只有他知道。”席容焦急地追问。

席冉一惊,联想起昨天晚上小吴拦着她的样子,才后知后觉发现这是最大的内鬼,“他今天已经被席恒瑞调去做私人助理了。”

晚了一步,小吴是个关键人物,知道席恒瑞很多秘密,席恒瑞是不会把自己的把柄落在敌人手里的。

席容揉着发胀的太阳穴。

“哥……”席冉语气决绝,“我杀了他吧。”

“不行!”席容厉声制止,弑父会遭天谴,不管是真是假,他都不想再失去自己的妹妹,更何况还是为了这么一个人渣。

“现在还能怎么办?大伯的死牵连那么多人,到现在还没调查清楚,就算花时间花精力查出了真相,难保席恒瑞不会让人顶罪,这种情况在我们生活的圈子很常见,再拖下去我都不能经常来看你了。”席冉坚定万分。

席容痛苦地闭上眼睛,他不是不知道,法律是强者用来约束的武器。

“要么,哥哥就撤掉律师团队,重新接管集团,有权力在手,他就没办法继续软禁你,”席冉劝道,“换句话说,哥哥你从今以后就要看着那帮老不死的继续蚕食属于我们的一切。”

“不,律师团队绝对不能撤!”

一听见要自己让步,席容立马反驳,眼角余光落在地面折射着灯光的鸡汤上,一个想法在心中油然而生。

席冉见状,已经知道他心中有打算了,更进一步规劝道:“哥,霍家是你的母族,你跟婶婶的矛盾再深,她终究是你的母亲,她再生气,也不会真的不管你。”

“我……”席容犹豫了。

“你要是不愿意让婶婶帮忙,那不就正中席恒瑞下怀吗?”

席冉一语中的,席恒瑞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若是继续僵持下去,席容不仅自己处境堪忧,还可能连累身边的人。

“你帮我联系她吧,”席容叹了口气,“国外的一切我已经安排好了,现在要做的就是拖延时间,等集团的一切收拾干净,我再回来。”

“好,这边你放心,我会盯着。”

夜幕悄然降临,元宵节的热闹气息如同潮水一般,迅速漫上了这座平日里庄严冷峻的城市,大街小巷张灯结彩,五彩斑斓的花灯如繁星般点缀着每一个角落,将城市装点得如梦如幻。

在这一片欢乐祥和的节日氛围中,裴简家里却是一片寂静,与外面热闹非凡的世界形成了鲜明的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