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劝道:“节哀顺变,病人已经去世了……”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席容眼神空洞,灵魂都已被抽离,明明早上才见过,父亲教导音犹在耳,琥珀的味道还依稀萦绕在鼻尖,这才过了多久,人就没了……
怎么可能呢!
双眼被一层浓重的迷雾所笼罩,看不到一丝希望,所有的声音都离他远去,只剩下无尽的痛苦和绝望。
席恒瑞快步走过去,指着沈寅悲愤交加地吼道:“就是他!你爸是被他害死的,绝对不能放过他!”
席容闻言,身形一顿,缓缓转过头看向沈寅。
沈寅眼中溢满泪水,祈求的眼神望着席容,嘴里依旧喃喃自语:“我没有,席容,我真的没有,你要相信我……”
声音里满是无助与绝望。
席容大脑一片混乱,沈寅对父亲一直敬重有加,做出这种事的可能性不太大,可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现实摆在眼前,父亲吃饭服药一直都是沈寅亲手伺候,这个嫌疑他洗不清。
席容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警察走上前说道:“目前这位先生是重大嫌疑人,我们需要带他回警局进一步调查。”
席容下意识地点点头,将目光从沈寅身上移开了。
那眼中的抗拒和复杂的情绪犹如一把尖刺狠狠刺进沈寅的心脏,被警察带着离开时,一直回头看向席容,分外想从他脸上看见其他情绪,哪怕是一丝怜悯都行。
可惜没有,什么都没了……
席容拖着沉重的步伐走进抢救室,看到病床上静静躺着的父亲,他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悲痛,跪在床边紧紧握住父亲冰冷的手,泪水不受控制地奔涌而出。
“你怎么能就这么走了……我还没来得及见你最后一面呢?你不是老说我做事不成熟吗?你睁开眼睛看看我,你教我呀……”席容泣不成声,一夕之间,父亲的一切都成了遥不可及的回忆。
整个世界仿佛都陷入了漫长的黑暗,没有人来打扰他,这里安静到只有消毒水的味道,没有父亲的温度和信息素的味道,他再也不会得到父亲信息素的安慰了。
“怕你生气都没来得及告诉你,我怀孕了,你要有孙子了……”席容抬起布满泪痕的脸,望着父亲安详的面容,“我不会让你就这样不明不白地走,为你,也为我的孩子。”
所有的矛盾都推到沈寅身上,反而显得矛盾百出,沈寅为什么杀他父亲?有什么好处吗?
在没有确凿证据之前,不能轻易下结论。
席容缓缓站起身,拉上白布亲手盖住父亲的尸体。
席怿江在新年期间忽然病逝影响太大,加上涉案的沈寅是公众人物,经过席容大力弹压,此事没有扩大化,而是封锁消息进行调查。
当天夜里,得到消息的周声愉紧赶慢赶去了席家在书房里,她见到了与往日判若两人的席容。
曾经意气风发的他,此刻满脸憔悴,眼中拉满血丝透着无尽的疲惫与哀伤,昏黄的灯光将他的身影拉长在地面上,显得格外落寞。
“阿容……”周声愉满是心疼地轻声唤道。
席容抬起头,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愉儿,你来了。”
正文
第91章90、我对你好吗
周声愉走到他身边,坐下后说道:“我都听说,实在不敢相信……伯伯走得太突然了,逝者已逝,你要节哀。”
席容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愉儿,我今天叫你来,是想拜托你一件事,我父亲的死,警方虽然已经介入调查,但我还是希望你能亲自帮忙查一查。”
周家是医学世家,他和周声愉又有青梅竹马的情分,父亲是因为药物服用过量导致心脏衰竭,这事他只能托付给周声愉调查。
周声愉微微皱眉,“你怀疑有什么隐情?”
“所有矛头都指向沈寅,可仔细想想,疑点太多,如果真是沈寅做的,那不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吗?他不会蠢到把自己搭进去。”
如果是沈寅做的,那他罪该万死,如果不是沈寅做的,只是为了挑拨席容和沈寅之间的关系而害死席怿江真正凶手又何其可恶!
席容不能放任身边有这么一个居心险恶的人存在!
“你是不愿意相信还是……”周声愉欲言又止。
席容悲戚万分,“我只想知道一个真相。”
周声愉郑重地点点头,“好,我答应你,在此之前我要去见沈寅,你也要做好心理准备,万一这个真相很恶心……”
席容站起身,站在窗边望着漆黑的夜空,“我父亲一生磊落,他不能死得不明不白。”
周声愉走到他身边,“你放心,我会尽力,你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别把自己拖垮了。”
席容感激地说:“谢谢还有你在。”
周声愉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什么新进展,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送周声愉离开后,席容独自回到书桌前坐下,父亲和他的合照还摆在桌上,他眼眶一热,再次泛起泪花。
“你放心,我一定找出真相,给你一个交代。”
警局灯火通明,审讯室内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沈寅坐在椅子上,双手被铐着,头发凌乱,眼神中满是疲惫与愤懑,别人信不信他无所谓,关键是席容信任他几分,一想到离开时席容看他那个眼神,他就完全冷静不下来。
审讯室的门被推开,一道熟悉的清茶味率先飘了过来,沈寅抬头看去,竟然是多年未见的好友孙柯!
时过境迁,孙柯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傻大个了,他穿着警服,神情严肃又威严。
“沈寅,好久不见。”孙柯在他对面坐下。
沈寅看到孙柯,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急切地说:“孙柯,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害席董事长,一定是有人故意陷害我!不是我做的,我真的没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