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明月从床上走下来,没感觉到绑在脚底的异样感,他往下看,发现自己脚下的鍊子不知为何居然不见了。
被解开了?是谁帮他解开了?这个宫殿的主人?
“啪!”门突然被开启,疏明月警觉性地转过头,看到了一位穿著粉色衣裳的女子走了进来。
“殿下!您醒来了!”宁珠一脸兴奋地端著热茶走了过来,眉梢喜不自胜的表情完全遮掩不住。疏明月不知道眼前的女子为何这麽高兴,有些介意地往后退了几步。
宁珠看到疏明月的惊恐,却只是微微一笑,将热茶摆放至桌子上,亲切地对著疏明月说话:“殿下您好,我是宁珠,是水墨文君殿下的婢女。您现在正住在水墨文君的宫殿中。”
水墨文君……
疏明月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却觉得这个名字并不太陌生,好像他以前就听过。
至于水墨文君为什麽要救他?天牢并不是任何人都能够进出的地方。他并不知道水墨文君为何会出现在那裡,他一个待审判的牢犯,他不并认为水墨文君会无缘无故救他。
宁珠瞧著疏明月似乎有很多疑问,于是道:“殿下若是有想问的,晚点文君大人会来找您,殿下到时候直接问文君大人即可。”
“好的,谢谢您。”
宁珠听完却一脸惶恐,后退了几步说道:“殿下,别这麽称呼宁珠。您直接喊名字,或是称呼‘你’就好了!”
“唔……好,宁珠,谢谢你。”疏明月也不知为何宁珠怎麽表现如此惊恐,他不过是说声道谢而已。他也算是刚入神界的人,对于神界不慎了解,深怕多做些什麽得罪了别人,因此也并未再多说什麽。
“殿下若觉得无聊,这裡可以随处逛逛,宁珠就先告辞了。”宁珠收拾好碗盘,退出了房门,留疏明月一人。
目前并不知道水墨文君是敌是友,他也不敢轻举妄动,只好观察屋子裡的东西。疏明月走到书柜面前,架上的书没有统一的领域,各类书籍皆有,药典、建筑学、诗文集……
他随意抽了一本民间传奇,原本疏明月以为会是密密麻麻的字体排列,结果却是一页配很大的图,另一排只有两三行字,句子用词很是简单,像是给小孩子看的。他又随意翻了几本书,发现内容都很简单明瞭,许多书本上面还有标注儿童用书。
看起来这间房间的主人是小孩子啊……
疏明月翻了一些书,虽然记忆不是很清晰,不过这些书本的故事内容他总觉得他好像读过。
或许是以前翻过类似的内容吧……
他还想再往下细想,头却一阵晕眩,像是被雷电击中,一瞬间缓不过来。
“呃……”他伸手扶著头想慢慢走回床边,可才走一步,身体却不听使唤,倒了过去。
–
宁珠从疏明月的房门离开,替水墨文君换了一盏新茶,“文君殿下,清云殿下刚刚已经醒过来了。”
水墨文君坐在椅子上微眯眼睛,听到宁珠的声音,故意笑了一声:“你前几天还不闻不问呢。”
宁珠抬起来露出不解的表情,睁著圆圆的眼珠子,看起来特别无辜。“啊?殿下您说什麽?”
“没事。”水墨文君笑了笑,眼神变得晦涩,“我现在过去找清云。”
看来宁珠已经恢复正常了。那当时从宁珠身上逃脱的人是谁?居然能做到附身他人,而且迅速地脱离,不容小觑。
“可以呀,清云殿下要是看到您,一定会很高兴。”宁珠澄亮亮的眼镜透露著期待,她家主人可盼著清云许久了……
水墨文君却是愁眉苦脸的模样,语气有些伤心,“或许吧。”但是清云早已没了记忆,还会与她亲近吗?会不会根本一点也不想看到她呢?
水墨文君起身离开了大殿内,去了疏明月现在待的房间其实实际上便是清云小时候所住的房间。
“清云,清云在吗?”她敲了敲几次门,却都无人回应。于是她直接开了房门。
疏明月倒在地上,四周并无打斗的痕迹,看起来是昏了过去。
“清……”水墨文君吓得跑了过去,右手探了探疏明月的鼻息。
随即,她呼了一口气,幸好清云还有呼吸。
“唔……”疏明月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惊醒,恍惚地睁开眼睛。眼前是一个女人的脸。
怎麽会有一个……女人?
他吓得瑟缩了脖子,奈何身体还有些不舒服,没有力气能够推开女子的手。他眨了眨眼睛,眼睛从晕倒之后就变得乾涩,缓了许久,终于看清前面的女子。
女子一双杏眼,瞳孔颜色极浅,像是清澈小溪般的淡蓝色,眉骨深邃,若是再仔细看些,眉目倒是让疏明月有些熟悉。
就好像……他们曾经在哪裡见到过似的。
疏明月在脑中搜索,可一旦往下细想,脑袋就产生了些许刺痛感。
水墨文君还抱著疏明月,看著疏明月作势倒下,很是虚弱的样子,她又再度唤了一声:“清云,你没事吧?”
“清云是谁?”疏明月抬起头看著她,眼裡满是不解。
水墨文君摇了摇头,无奈地望向疏明月:“果然忘记我了……”不过这也正常,若是还能记住以前在神界的事情,她反倒要担心忘川汤没了药效。
“忘记你?我们以前见过吗?”疏明月尝试想起过去的回忆,可是只要他开始想过去的事情,脑子的那股刺痛感便阻止他继续想下去。
“当然。”水墨文君伸出手抚摸著疏明月的脸,疏明月虽然感到有些怪异,却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他从小除了师门以外,便是剩子书海与他有如此靠近的接触,虽然他不习惯女子摸他,但神奇的是,他并不排斥这个触感。
水墨文君:“知道我是谁吗?”
疏明月:“我听宁珠说晚点会有位‘水墨文君’来找我,想必您就是‘水墨文君’吧。”
水墨文君笑了笑,“说对一半。”
疏明月歪著头,“嗯?那另一半是?”
水墨文君摸了摸疏明月的头髮,就像在拍小孩子的脑袋一样:“我的清云,不认得娘亲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