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这样的么?
看到她的打量和眼中的迟疑,便知道她多想,傅律白微抬眉梢打断她,“只是个辅助依据。”
所以,那条也并非完全适用于他。
沈晞微微歪头,带着几分俏皮和几分不带恶意的挑衅,语调轻快道:“所以是刻板印象。”
傅律白松开撑在桌子上的手,直起身,语调也十分轻松,“或许用统计学、概率学和心理学定义会更加贴切。”
他十分有风度,没有说只是再以咖啡举例,去深入展开这个问题。
而她也变相证明了,自己并没有走神。
其实还是有一点点的,但还是听了个大概。
沈晞用五分钟时间快速进行了修改。
在她合上电脑时,傅律白看了眼时间,“不早了,送你回学校?”
沈晞眸色微顿,随后看向他,只一眼,又微微偏开,声音却有点飘,“这个时间,会不会太麻烦你啊?”
“这个时间,我能有什么事?”他笑,像是反问,又像只是在说着自己无事。
可这个时间,夜晚,聊这个话题本身就带着些暧昧。
办公室的窗子未关,晚风拂过她的碎发,擦过耳尖,微痒。她便也不再客气见外,十分大方冲着他歪头笑了下,因为实在不想仰着头瞧他,脖子酸,“那就麻烦啦。”
收拾好东西,率先站起了身,往外走了一步。
女孩的尾音向水波,带着让人愉快的轻扬,傅律白也垂眸,嘴角带着些弧度。又觉得她确实很有分寸,只问这个时间,麻不麻烦,像是什么都没问,却又什么都顾及到了。
这样的年纪就这样周全,老师真的看走了眼,他轻笑着摇了下头,既是对沈晞的欣赏,又有那么点对老师的打趣。
两人走后,整个楼层彻底安静,只剩走廊里的灯亮着。高跟鞋轻踩地面的声音从行政部微凹的后门响起,露出庄凡神色复杂的脸,看着不远处电梯轻轻跳跃的数字。
车子再次平稳驶入夜色里。
两人并坐在后排,一时安静,好似便不再像刚刚办公室时氛围轻松,两人还未熟到不说话便自在的关系。
他看上去不像是有社交责任的,应当也不需要他承担这样的责任,到哪里他都应该是别人捧着主动找话题的人,但沈晞也不知道聊什么。
或许淡然沉稳如他,也并不觉现在的安静尴尬,甚至觉得享受:)
沈晞悄悄扣了扣手指,将脸侧向窗外,努力看风景掩饰着尴尬。
唰
一棵树过去了。
两棵。
第三棵的残影才在眼中成像,一道温淡的声音忽然从耳边响起,“沈老师最近身体还好么?”
沈晞有些诧异他竟会主动开口,答着还好,又说前段时间带了批学生将他气的不轻。
前不久才更新绍市地图的田师傅也很惊讶,但却没有讲话,车依旧开的稳稳的,眼观鼻鼻观心。
话题自然而然围绕着沈兴学展开,聊着他教学认真很有见解,沈晞对此却稍有微词,悄悄说有时太过死板教条。
说完才又想起对面的人和小
叔好像才是一波的,傅律白承诺不会去打小报告,沈晞才放了心。
在车子驶进郊区不久后,路过一处造型挺独特的建筑,傅律白问:“那是做什么用的?”
沈晞说:“是概念艺术馆。”
然后解释着展出过挺多有趣的东西,有个大两届的学姐还获了奖。
傅律白颔首表示敬佩,又问,那处是哪里。
“是瓷房子,里面有很好看的瓷器,但大多数人都是来拍照打卡用的。”沈晞一边说着,一边有些差异的看向他。
他姿态十分闲散,倒真像是闲来无事夜游赏景的。
大概是看出她的疑惑,傅律白解释,“太多年不回,京市有许多地方都不认识了。”
田师傅手稳稳把着方向盘,眸色却微顿,确实不太熟了,可程家禹家二位公子主动拉着傅先生去转转,傅先生也为有过什么兴致,又哪里需要问一个小姑娘。
“你在国外么?”沈晞猜测,不然他这样气质的人,无论在哪个城市工作,总应当会和京市往来的,“读书?”
她问完,又不确定,这算不算也是一种探寻,是否也会感受到一股防备和压迫。她开始后悔,轻舔了下唇,可唇还未干,就听他语调温和,一幅畅聊的架势,主动说:“在德国,工作。”
她诧异于他的态度,不知这是否是允许进入他的世界的表现。
“怎么?”
“哦,”她眼尾微扬,半拖着调子打趣,“那难怪被请来还可以经常不在公司,傅先生的确好实力。”
听着,还有点小酸气,小嫉妒。
傅律白轻乜了她一眼,轻笑,用她的理论打趣回去,“那茜茜努力成为沈小姐,到时也不用来公司。”
“唉。”沈晞轻叹了口气,看上去十分的忧伤苦恼,还带着几分困惑,“那些产品经理卖楼卖保险的,一口一个沈小姐叫的可亲切。”
像是在疑惑,明明已经是沈小姐啦,怎么没能享受同样的待遇。
傅律白愣了下,随后反应过来,彻底被她逗笑,笑意到达眼底,蕴着浅浅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