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律白放下电话后,却问她,说:“我有些事情需要回京处理,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去。”
他问的是,要不要和他一起回去,而不是问她还要不要回去。
像是在明确的告诉她,他的选择与坚定,表明了自己的态度,现在将选择权放到了她的手中。
沈晞真的很喜欢这样的彼此,却又故意说:“那我要说不会去呢。”
傅律白轻笑,“那我就,再陪陪你。”
“事情不重要了?”沈晞故意打趣着问。
傅律白低头轻笑,“也很重要,但没有茜茜小姐重要。”
沈晞看着他的胳膊,像是迟疑,又问:“那你一个人,行不行啊?”
傅律白轻眨了下眼,挺保守又坦然的说:“不太行。”
最后,沈晞还是选择跟他回去。
傅律白像是这时才想起什么问她,外婆的生日怎么办。
沈晞轻睨着他,也回过味来,早怎么想不到不问,傅先生到底也是圈子里摸爬滚打的人,会有些虚伪,有些计谋,不是真君子如兰。
但她好像更加喜欢这样子的他,一点狡猾有心机的他。
傅律白也只是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坦然的看着她轻笑。
老狐狸。
沈晞在心里轻骂,其实早就过完了外婆的生日,在她回来后的第二天便过完了,办的很简单,总共就她和赵姨为她庆生,那位生物学的父亲本也想虚情假意的过来,但外婆怕她见了父亲不开心,自己看着这人也不痛快,便回绝了。
回去的也突然,沈晞都还没想好怎么和外婆讲,傅律白送她回家,说是送,也只是陪同,他现在的胳膊自然是开不了车。但傅先生走到哪里都不缺鞍前马后的人,开车的还是昨日送衣服来的那人,一路上,沈晞都在想等一下要怎么和外婆说,但最终也没想好,她坐在这里有些不想下车,傅律白就那样看着她轻笑,像是看热闹一样,一点想要帮忙的意思都没有。
沈晞哼了一声,来了脾气,刚想说我不回去了,忽然一辆白车驶过来,从车子里下来了个穿着像是统一配发的深灰色工作服的人下来,待沈晞看清是谁后,她眼睛瞬间瞪大。
傅律白察觉到她的反应,刚想问她怎么了,沈晞却眼疾手快的,按着他的头直接将人差点九十度对折的往下按,自己也矮身钻到了车座下面。
傅律白一个没防备,被猛地这么一按,差点直接磕到前面的储物柜上,前面的司机也吓了一跳,震惊的回头看着他们。
傅律白眉心微皱,有些不悦的说:“你干什么?”
沈晞低着头捂着他的嘴,冲着他猛摆手,一脸紧张的指了指外面,“我小叔!”
她似乎忘记了车子的隔音性,几乎是用着口型说的。
“……”
“那也不用直接销毁罪证想要弄死我吧,”傅律白又是想气又是想笑。
沈晞刚刚按的是他后背那里,但是经他这么一说,也不确定慌乱间有没有磕碰到他的胳膊了,有些紧张的拉着他受伤的手问:“你没事吧?”
他们都知道,他们这样子的关系,是没办法对人说的,有趣是家里人。便也只能这样浅浅的打趣,都说深了,便让人难过了。
傅律白无声轻叹了口气,轻挑了下眉问她,“你说呢?”
沈晞赶紧忙忙活活的去拉开他的衣袖,想看看他的伤口有没有渗出血来。傅律白便又不紧不慢的说:“没想到茜茜力气还挺大,平时你”
沈晞猛地捂住他的嘴,有些惊慌的看了眼前面的人,这还坐着人呢,他散漫惯了,私下里也都荤素不忌,生怕他会出说别的什么来,沈晞睨了他一眼。
这一眼,带点小脾气还带点小警告,傅律白被看的莫名,“又怎么了?我说话,老师应当也听不见。”
说这话时,他还回头看了一眼,哪里还有老师的样子,早就进去了。
“你、你说话注意点。”沈晞小声警告他。
傅律白轻笑,像是无奈又像是好笑,“说实话也不行?”
难得这会伤到她什么自尊心么?
“那你也要看在什么地方吧!”沈晞羞耻到恼羞成怒,最后声音都扬上去了。
“怎么了?”傅律白有些哭笑不得,带着笑音的说,“说你平日连瓶盖也拧不开,这会儿抡起我来倒是挺有劲,也得看地方?”
“那你” ?拧瓶盖? ???就拧瓶盖?
沈晞一个情绪在那卡住,不上不下的,气势减弱,却还不忘为自己挽尊一下,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淡定说:“哦,那你说吧。”
啊啊啊啊啊啊她满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啊!
她这前
后反应实在是差的有点大,傅律白看着她微微红起来的脸,忽然眉梢微扬,意识到什么,半拖着调子的睨着她,“你以为我想说什么?” ?!要不要这么敏锐。
“没什么啊,”沈晞像是没事人一样,耳朵却慢慢红了起来,“就拧不开瓶盖嘛,怎么了,我觉得你说的不对,那根本不是我的问题,是有的瓶盖卡住了。”
她说完就推开了车门,匆忙的说:“我去收拾行李了,时间要来不及了”
然后“啪”的一声,又将门快速的关上。
傅律白看着一溜烟就跑没影,像是落荒而逃的人,嘴角荡起的弧度越来越深。
沈晞随便扯了个理由,说是在京市有工作要叫她回去,小叔本是来探望外婆,这些年来小叔时不时便会过来,比那个亲女婿来得次数还勤,过寿时大概是因为外婆回绝了她那个渣爹,小叔也不便开口,所以踩着生日后几天才过来拜访问候。
小叔向来知礼节,不知道傅律白从小叔这里学去了多少,不熟时觉得是十足十的像,可现在才发现,那如兰如松的皮下,全是些浪没边的东西。
他太容易将人蛊惑。
小叔听她讲要回去上班,便又询问了些在傅律白那里工作的怎么样,为什么不继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