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柳耘笙一直不让自己当真!

可冷月儿真真出乎他的意料,只是喝酒,而且,过紧日子惯了一样的细口慢喝,软塌塌的歪倚在马车里,头随着马车颠簸摇摆,肩肘搭在车窗上,钢弹珠碾压着左额的凤尾纹,淤紫的凤尾纹看不清了纹路,烫伤一大片的样子。

柳耘笙给饭吃饭给水喝水,柳耘笙知道了原来有一种女子害失恋是这样的安静和乖!

冷月儿不容自己酩酊大醉,稍微止痛就好!

以痛抵痛,这是冷月儿八年来惯用的。

偶尔,冷月儿小饮一口没头没脑的来一句:“有朋友真好!”

柳耘笙很感动!

偶尔,冷月儿望着远处:“我不喜欢小胡子!”

“那我那天剃光了!”柳耘笙摸摸自己珍爱的两撇小胡子,表示理解,人都是有怪癖的,比如自己就不喜欢文静胆小的小女子!

“还是别了!”冷月儿淡然一笑:“你要没了小胡子,我恐怕不认识你了,小胡子是你的标志,要不然我还得重新认识记住你,多麻烦!”

柳耘笙哑然。

“他留了小胡子!我决定不喜欢他了!”冷月儿迷离起熏熏然的眼眸,看着柳耘笙:“我决定了!”

柳耘笙不知道说什么好,话也接不上,好像冷月儿只需要他的耳朵也不需要他的意见。

“那莫言呢?”柳耘笙半天才试探的抛出一句。

“他呀!他拆散了我,却成全了他妹子!血浓于水!我两头输给了那个女人!”冷月儿目无表情,接着喝酒,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着:“他害了我也救了我!我们扯平了!”

“看得出他真的喜欢你!”柳耘笙还是觉得莫言和他的胃口,司马的良心让他觉得爱恨不痛快!

“他更在乎他妹子!”冷月儿偏执的笑,歪扭着头,眉梢上调,笑的鬼魅。

“你们很多地方一样!你不也更在乎安家!”柳耘笙知道现在是八宝如意喜冠在支撑着冷月儿。

“是吗?”冷月儿竟有些天真的皱眉,忽而笑了,酒从嘴角顺下来:“干嘛为他们烦恼啊!没有男人不能活吗?”

冷月儿打住不喝了,整个人趴在车窗上,看着车轱辘:“看你就挺好的,自由自在!没有女人不能活吗?没有男人不能活吗?嘁!”

冷月儿扭脸,柳耘笙苦笑不作答。

没有女人男人不能活!起码柳耘笙不能长时间没有女人,他不缺女人,当然都是不用负责任不用当真的女子。

这话得烂在肚子里,柳耘笙不能说!

第160章

江湖本是不平路,路途太安静,则有些不正常了。

柳耘笙回头看下冷月儿然后又驾辕策马,脖子像安装了转轴一样,做捕头的直觉:有人跟!有高人跟!

柳耘笙并没有表现出大惊小怪的东张西望!

冷月儿拿钢弹珠逗弄着旁边慢跑的墨风,扬蹄甩鬃,墨风跟跑出帅!

柳耘笙觉得冷月儿流泪了,伸出夹指钢弹珠的手凝然不动了,出神了,连墨风连打响鼻也听而不闻视而不见,眼眸看着一个随车颠簸的方向,直线了。

忽然的忙着喝酒,酒囊失手,在车轱辘上颠落地上,冷月儿探出大半个身子,长伸着手,空抓了一下,哎了一声,便默然了,跌宕回座位上,那一瞬间的发飘眸闪,晶然的泪光满眼。

记忆穿肠!落在哪一个点上都是不能自拔的苦井!

柳耘笙装作什么也没看见,扬鞭吆喝。

冷月儿又抄起一个酒囊,颠簸使得酒洒了一身,柳耘笙赶紧勒马减速。

“不能浪费!”冷月儿牙打牙弯眉弯眼的笑,分明是在学舌,这是莫言常教训她的话,不知不觉自己说给自己了,那一瞬间,冷月儿哽咽,但依旧弯眉弯眼,两道晶晶月牙儿湾。

“为什么他们都有理由和苦衷?我却没有?”冷月儿说完半天见柳耘笙不回头,就拿酒囊捅了一下柳耘笙:“你说!为什么合该我倒霉?”

柳耘笙回头,冷月儿歪头无比认真的看着自己,熏熏然醉眼朦胧,一派天真无邪。

“你觉得他们有苦衷吗?”柳耘笙紧盯了一眼前面的岔路,带缰驱策马车抄了近路:“你为什么觉得他们有苦衷?”

明明刚才冷月儿一脸决绝悲愤的离开的啊!

女人善变!

“这样我才不至于太难过啊!”冷月儿仰倒在马车里,捂着后脑皱眉:“我其实一点儿都不恨他们了。”

柳耘笙瞪眼看着冷月儿!

“我以为这辈子我再也看不到他了,知道他很好就好了,可是看见他我还生气!我也不知道生什么气!”冷月儿抱着酒囊歪着头想:“生什么气呢?我知道他还想念我!我也知道他不是故意的了,同一种相思蛊折磨我们两个,他失忆了。我知道了,他失忆了,清醒过来,身边多了莫语,命吧!”

此时的冷月儿是如此的可爱!

“有些人就是这样的有缘无份!你能想开就好!”柳耘笙看着前面越来越近一片短松冈,冈上石林突兀。

柳耘笙把铜棍压到了腿根下,联盟了马一行花解语,倪格忠不可能,柳耘笙猜不到还有谁知道八宝如意喜冠在赶往杭州的路上。

“莫言说:相亲相爱的人很多经得起生死却经不起平凡的生活!”冷月儿细声细语,啃着自己的手指:“我以为即使不说一爱也可以白头!”

冷月儿现在就两件事可做,喝酒和说话!酒入情肠,话出心声。

前面有个柳耘笙真好!

“你打算怎么办!”柳耘笙疑惑了,冷月儿东一句西一句的让他摸不着头脑。

“我不知道!他们都很好!”冷月儿蹬着车窗看着车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