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怎么办?"我问道。

"回家休息,"他绅士地替我开车门,"剩下的交给律师处理。不过…"他俯身靠近我,"我需要一个答谢礼物。"

"什么礼物?"

"一个约会,"他眨眨眼,"明天中午十二点,我来接你。"

这个邀约让我心跳加速。多年以来,从未有人这样尊重地对待我,而非将其视为发泄欲望的对象。我下意识地想答应,却又想起了大洋彼岸的那个身影。

"我…我需要考虑一下。"我嗫嚅着说。

"当然,"他宽容地笑了笑,"但别忘了,我们之间还有一个未完成的'交易'。"

他的话提醒了我,无论如何,这个男人救我脱离苦海的事实是不可否认的。至于感情方面…或许应该给自己一段调整期,不再仓促决定未来。

第二天上午,我收到了克劳斯的短信,提醒他中午会准时到来。与此同时,小齐也打来了国际长途,询问我近日为何失联。

"爸爸,你去哪里了?为什么不接我电话?"他的声音中透露着急切。

我犹豫片刻,决定坦白部分事实:"发生了一些事情,李总和王董被抓起来了。"

"真的?"他惊讶地问,"怎么回事?"

"说来话长…总之,事情解决了。"我回避了细节,不想让他担心,"你还在那边好好学习,国内的事情有我处理。"

"可是…"他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我已经匆忙挂断了电话。

中午十二点整,一辆银灰色宝马停在公寓楼下。克劳斯穿着休闲西装配牛仔裤,显得既随性又有格调。见到我出来,他下车献上一束鲜花。

"没想到你会记得我喜欢玫瑰。"我接过花束,有些意外。

"商人最基本的原则就是收集情报。"他狡黠地笑道,"上车吧,带你去尝尝正宗的德国黑森林蛋糕。"

整个下午都很惬意。我们游览了城市公园,参观了艺术展览,甚至还看了一部文艺片。克劳斯的知识储备丰富,谈吐幽默风趣,让我几乎忘记了往日的创伤。

晚餐时分,他选择了一家人迹罕至的意大利餐厅。昏黄的灯光下,他专注地注视着我,目光中包含着难以言喻的情感。

"你在想什么?"我被他灼热的视线看得不好意思。

"在想你的眼睛真的很美,像是会说话一样。"他直白地赞美,"尤其是在做爱时,那种带着泪光的无辜表情简直让人疯狂。"

这番露骨的言论让我面红耳赤:"请不要在公共场合说这种话…"

"抱歉,"他道歉,却又忍不住补充一句,"不过我很期待看到那样的你。"

餐后甜点上桌时,他拿出一个小巧的天鹅绒盒子:"最后一个问题愿意成为我的人吗?"

盒子里躺着一枚钻戒,款式简洁大方却不失奢华。我愣住了,完全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得如此迅速。

"你还没回答我。"他耐心等待着。

"可是…"我踌躇着说,"我现在状态很不稳定,不适合建立新的关系。"

"没关系,"他将戒指收回盒中,"这只是我个人的愿望而已。如果你觉得压力太大,我们可以循序渐进。重要的是,我希望你能感受到真诚的关怀,而不是施舍或怜悯。"

这个表态让我深受感动。过去几十年的人生中,我很少得到真情实意的对待。即便是小齐,也有许多不得已的原因掺杂其中。而现在,这个素未谋面的外国人,却给了我一种家的感觉。

"谢谢你的理解,"我诚恳地说,"我需要一些时间去消化这段经历,但你的出现对我来说很重要。"

"我明白,"他温柔地握着我的手,"无论结果如何,我都尊重你的选择。"

送我回家的路上,他始终保持着绅士风度,没有过分的举动。临别时,只是在额头上轻轻一吻:"明天见?"

我点点头,目送车辆远去。转身开门的一刹那,发现屋内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小齐不知何时已经提前等着我,正满脸通红地瞪着我。

"解释一下?"他声音嘶哑地质问道。

我愣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万万没想到,他会在这种时刻出现在家门口,更糟的是,还目睹了我与克劳斯告别的场景。

"你怎么…回来了?"我结结巴巴地问。

"航班提前落地,"他冷冷地说,"本来想给你个惊喜,没想到看到了更精彩的。"

空气凝固了几秒,我终于鼓起勇气走进屋内,随手关门。

"坐下说吧。"我指向沙发区域。

"不用了,"他抱着手臂站立,"我想站着更好,免得坐下去就没力气了。"

这番挖苦让我无地自容。过去几年积攒的愧疚感瞬间爆发,泪水不受控制地滚落。

"哭?"他冷笑道,"这么容易的眼泪,也是留给别人的?"

"对不起…"我哽咽着说,"我知道我犯了不可原谅的错误…"

"不可原谅?"他打断我的话,"我倒是想知道,什么样的行为才算可原谅?是和别的男人上床,还是和拯救了自己的人上床?"

这尖锐的问题戳中了我的痛点。一直以来,我都在逃避这个矛盾克劳斯的救助之恩与我出轨的事实交织在一起,形成了无法解开的心结。

"我不是…故意欺骗你。"我试图辩解。

"故意?"他讽刺地挑眉,"所以一切都是巧合?你在外面沾花惹草是巧合,被那两个混蛋胁迫是巧合,甚至连遇到一个外国佬都碰巧合适?"

"住口!"我歇斯底里地喊道,"如果不是他们,我也不会…"

"就不会变成今天这副模样?"他步步紧逼,"告诉我,你现在是什么?一个逢迎拍马的交际花?还是一个忘恩负义的小白脸?"

这些词汇如刀子般剜割着我的自尊。事实上,自从落入李总和王董的掌控,我的确变得越来越市侩、功利,甚至学会了讨好各种各样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