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她们身上没有一丝相同之处啊, 难道是因为她们都曾是一位母亲,且都下场凄惨?
那这样说的话,她母亲的死亡,也?是一场来自?于神的诅咒?
可是, 慕容雌的死, 让焚天坐上了魔尊之位,而她母亲仇敏的死, 并未给她带来任何好处,反倒是让她陷入了寄人篱下、举目无亲的悲惨境地。
仇千凌的眼神涣散了一瞬,但随即,就?重新变得坚决起来,才不是这样的。
什么神明预言, 全?都是作茧自?缚、自?欺欺人的谎言罢了。
她仇千凌可是劈散天雷的人, 才不会?像慕容雌一样,软弱到去相信什么虚无缥缈的命运。
她可没有忘记,杀死她母亲的人,是谢玉清,压迫人族的那一方?, 是虚伪狡诈的仙族。
总有一天,她会?推翻这群伪善者的统治,将?高高在上的仙族全?都拉下神坛!
仇千凌在心中下定了决心,再?抬眸时, 眼中已恢复了淡然,就?仿佛从未被慕容雌的话动摇过。
她抽出被慕容雌紧紧抓住的手,维持着对方?灵体的法力随之断了供给。
“或许真如你所说的那样,有那么一个神,在操控着我们的命运,但我不在乎。我只知道,是我亲自?用血刃,了结了焚天的性命。”
慕容雌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她看着重新变得透明的指尖,有些慌了。
她感觉很冷,灵体虚无而脆弱,渴望得到更?多的灵力,来充实灵体。
可目之所及,是仇千凌漠然的目光,以?及那四位魔君愤恨的眼神。
这几个人,都没有理由会?帮她。
意识到这点?后,她眼中的光芒渐渐熄灭了,声音低沉而悲伤,“是啊,就?算能够证实预言可以?被打破,又有什么意义呢?我马上就?要死了,而我的仇人却全?都活得好好的,我这一生,真是……可悲啊……”
仇千凌静默半晌,开口道:“我可以?帮你,至少?要让公?孙雄死在你的前面。”
“什么?真的吗?”慕容雌欣喜抬头,眼中尽是不可置信。
仇千凌抬手召出血刃,点?了点?头,“你可以?寄宿在我的刀里,这样,至少?灵魂不会?消散。”
血刃是一把?吸人修为的神兵,慕容雌的灵体寄宿进去,可以?得到充分的灵力供给,灵体可以?存活得更?久。
但也?只能以?一缕幽魂的形式“活”着了。
慕容雌不解,“可是……为什么?我刚才差点?杀了你,你不恨我吗?”她虽然很想?活下去,但还是觉得问清楚比较好。
毕竟,仇千凌看起来不像是那种对着谁都大发善心的人。
刚刚还因为心软,放过了葛茯苓的仇千凌:……
“可不是什么人,都值得我去恨的,”她轻哼一声,语气听起来很冷静,“不过,我和你一样,都非常痛恨仙族。你是玉阙宗最后一名幸存者,也?是唯一一个可以?拆穿仙族师祖公?孙雄丑陋真面的人,我没理由不让你活着。”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慕容雌眼神复杂地看了仇千凌一眼,语气真诚,“那就?多谢了。”
说完,灵体在空中一闪,化作白光没入了血刃之中。
俗话说,好死不如赖活着,就?算只能以?一缕残魂苟存,那也?比死了强啊!
搞定了慕容雌,仇千凌转身看向影凰雾海等四位魔君,“我想?,你们应该不希望看到我放过慕容雌,但她也?挺可怜的,或许日后还有用得上她的地方?,希望你们理解我的决定。”
其余三人没意见,唯有雾海捂着还在往外?渗血的腹部,愤恨地扭过头去,“既然魔尊殿下已经开口了,属下也?只能遵从,哪敢有什么意见呢?”
影凰揽住她的肩膀,低声道:“慕容雌虽然行事偏激,但我们也?不能因为她做错了一件事,就?否认她当初对魔族的贡献。而且,她也?已经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了代价,现?如今,她只剩下一缕残魂,也?做不了什么了。我想?魔尊殿下这样做,也?是为了魔族考虑,咱们就?不要起内讧了。”
雾海本?来挺生气的,听影凰这么说,也?有些理解仇千凌的做法了,便点?头道:“好吧,魔尊殿下如此宽宏大量,想?必也?是我魔族的幸事。”
仇千凌见说服了四人,这才松了口气。
随即让她们快些回去魔宫疗伤,而她还想?留下来检查一下山顶的那个发光的东西,就?没走。
目送影凰四人离开后,她转身飞去山顶查看。
这时候,雾海在蛇狱山放的白雾已经消散得差不多了,因此,才刚刚靠近山顶,一座约三人高的白塔就?清晰地映入了仇千凌的眼帘。
白塔塔尖有一根闪烁着银光的金属针,仇千凌猜想?,这应该就?是吸引天雷的东西。
而以白塔为中心的地面上,都布满幽深粗长的裂缝,仇千凌只能贴着白塔落下,仰头看去,只见白塔的表面也布满了如蜘蛛网一样的裂纹,仿佛下一瞬就?要倒塌了。
简直难以?置信,就?是这样一个平平无奇的东西,居然承受了足足七十二道天雷的击打。
她微皱眉头,这件东西,是法器吗?
这世上真的有这样厉害的炼器师,能够炼制出抵抗天雷的法器?
仇千凌根本?想?不出来,但下一瞬,脑袋里就?浮现?出一张冰冷的白色面具。
如果是她的话,就?未必不能做到了。
可这时候想?到那人,仇千凌一点?也?不开心,心脏反而莫名揪痛了起来。
这个骗子,究竟是为什么要顶着慕容雌的名字欺骗她?她明明知道,她最恨被欺骗了!
究竟是为什么?难道骗她很好玩吗?
仇千凌心里有太多太多的问题想?问了,几乎可以?说是怨气丛生了。
正想?着,一道声音贴着耳畔响了起来,“这件法器设计的实在是精妙,绝对是出自?炼器宗师之手,可以?让我研究一下吗?”
仇千凌立即警惕地看向周围,却连半个人影都没有看到。随即才意识到,说话的是寄宿在血刃的慕容雌。
她举起血刃,看向浮在刀身上的灵体小人,冷声问她,“你还懂炼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