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纯一愣,“什,什么下场?”
池婙声音轻柔,含着笑意道:“他们都被我拔掉了舌头,从此以后,再也不能开口骗人了。”
赵纯看着她唇角的笑容,只觉浑身一冷,话都说不利索了,“拔……拔掉舌头……”
池婙收起笑容,看着他说:“太子,既然你说你没有骗我,那你告诉我,你手上拿的是什么东西,难道不是废后诏书吗?”
说到最后一句,音色蓦地冷了下去。
赵纯吓了一跳,腿脚一软,差点摔在地上。
她怎么会知道这是废后诏书的,这不可能啊?不行,绝不能让诏书落在她手里!
抓着诏书的手握紧了,迅速往身后藏去。
然而,有人比他动作还快,身形一闪,就蹿到了他身前,将诏书紧紧抓住,狠力往外扯。
赵纯一看这人的脸,当即明白了池婙这时候过来的原因,瞬间暴怒。
“灵琼!是你,你出卖我!”
灵琼眼眸微闪,低声道:“太子殿下,得罪了。”手上一使劲,就把诏书抢了过去。
赵纯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心中更怒,登时破口大骂,“灵琼,好你个贱人,吃里扒外的东西,居然背着我给皇后递消息,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灵琼神色一僵,抓着诏书的手颤抖起来。
赵纯心中得意,这贱人果然还是怕他的,朝她伸出手,“扶我起来,把诏书给我!”
却不想灵琼神色一变,眼神蓦地暗了下去,她手抖可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愤怒。
是因为,难以遏制的仇恨。
赵纯被她的眼神镇住,下意识就缩回了伸出去的手。等反应过来时更觉恼火,他为什么要怕一个奴才?
但心里到底是怯了,不敢再命令灵琼,而是自己灰溜溜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灵琼垂下眼帘,遮掩住眸底汹涌的杀意。
第 16 章 逃不掉了
她压抑着情绪,说话的声音比平常更低哑:
“太子殿下,奴婢时时听你念书,记住了一句话,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我并没有背叛你,只是选择了更值得侍奉的主子。”
说完,就转身走向池婙,将诏书交到她手上。
赵纯愣在原地,什么?你个奴才居然敢自比贤臣?
要是在平时,他肯定要赏灵琼几个巴掌,让她看清楚自己的身份。
可眼下池皇后在他殿中,平日侍奉他的宫女太监们又都被他赶了出去,他根本不敢造次。
更重要的是,唯一能够威胁到池皇后的诏书也没有了,他要如何反抗她?
赵纯越想越觉得绝望,抬起头,就见池皇后缓步朝他走近,心脏不由得狂跳起来。
他后退一步,挣扎辩解道:“阿娘,这份诏书绝不是你想的那样,你不要相信灵琼那个贱人的话!”
池婙停步,站在他身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唇角勾起一个轻蔑的笑,“贱人?我看这词形容你倒是很合适。”
赵纯立即涨红了脸,正要反驳,池婙就把诏书怼在了他眼前,声音压得低沉:
“太子,你一定要杀了池皇后!这封诏书,就是扳倒她的利器,更是她谋害圣上的铁证,请太子务必保管好,等到了都城就就把它交给……李宰相。”
赵纯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这是李贤佑死前跟他说的话,几乎是一字不差。
池皇后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他立即扭头看向灵琼,却见她低垂着头,和往常一样,一副顺从怯弱的样子,可微微扬起的嘴角却泄露了她的内心。
原来都是假的,什么胆小怕事,全都是她装出来的!
李贤佑死的那晚,灵琼肯定是躲在外面偷听,是她把一切都告诉了池皇后!
赵纯内心摇摇欲坠,几乎要被击垮了,他从没有遭遇过这样的背叛。
自从阿爹死后,身边所有人都变了。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他,他究竟做错了什么?
赵纯看向池婙,脸上的委屈瞬间被愤怒取代,既然她已经知道真相了,那么他也就没有伪装的必要了。
他又不是李贤佑,他可是阿爹亲封的太子,大荣王朝的储君,是名正言顺的皇位继承人,他就不信,池皇后真敢拿他怎么样!
想到这,赵纯立刻有了底气,梗着脖子,怒视池婙,咬着牙斥问她:
“没错,我是答应了李贤佑,要把诏书交给李宰相!但这又怎么样,难道皇后你还想杀我灭口不成?你如此作恶多端,就不怕遭报应吗?”
看着赵纯脸上不断变换最后定格为坚决的神色,池婙笑了。
她从未想过能在一个十二岁的孩子脸上,看到这么复杂的表情,真是有趣。
“报应?真正该遭报应的人,似乎不是我吧。拿砚台砸破姐姐的头,将宫女的指甲一个个拔下来,还有,把太监摁进水盆里淹死……你做的坏事,好像并不比我少啊。”
赵纯嗤笑一声,毫无愧色道:“他们不过是奴才,奴才又不是人,死就死了!至于赵明月”
他看向从进门后就一直没有说话的赵明月,讥讽道:“你不就是受了点伤吗,这点小事记这么久,真是小心眼。居然还向皇后告状,她杀人不眨眼,残害了那么多人,难不成你还指望她给你做主,这也太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