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衡挂断电话后，自己也是一阵恶寒。

跟左向松胡诌了一大段内容，描述他和左庭轩有多么“甜蜜”，说得他都想吐，不用想也知道对面的脸色一定很精彩。

可惜不能当面看。

他喝水舒缓着喉咙的干燥，顺便平复了一下乱七八糟的情绪，继续关注网络上的事情，确保发酵得足够彻底。

果然大家都喜欢八卦，绯闻铺天盖地，压住的事情何止是昨晚那一件。

不过半小时，殷年打来了一通电话。

殷衡静静看着，没接。

同样也没有挂断，就这样等到了殷年率先停止拨打，转而给他发了一条短信：故意不接？我警告你，网上的事情，一天，你好好想想该怎么向我解释。

给他一天的时间，让他自己回来请罚。

殷衡删短信之前发了一个“比中指”的emoji给殷年，之后直接拉黑了殷年的所有联系方式。

又等了几个小时，他盘算着即使左向松去问左庭轩，应该也聊得差不多了，准备把左庭轩约出来，进行最后的告别。

他们从那件事之后到现在，还没有好好道过别。

打了七八通都被挂断了，最后，殷衡干脆给左庭轩发了一条短信：我知道你在看，关于最近发生的事情，来新枫小镇，我告诉你原因。

嗯，殷年的办法真好用，左庭轩很快就回复了他：行。

结果殷衡硬生生等左庭轩到凌晨，终于见到了人。

于是他也硬拉着左庭轩一起，看完了他们初次合作的那部电视剧，才终于肯开始跟左庭轩谈正事。

不仅是左庭轩对通宵看自己演的剧的经历感到疲惫，殷衡同样觉得疲惫。

他在前一天就是一夜未眠，今天又连着熬了一个通宵，换颜剂从宴会到现在，一到要结束时间就快速注射回去，一秒都没断过只要药效过去，他就会马上陷入高烧昏迷状态，但他想做的事还没做完，绝对不能倒下。

似真似假地跟左庭轩聊着天，中途两人出现分歧，他又被左庭轩不留余力地发作了一回。

鼻息间的玉兰花香来势汹汹，原本淡雅温和的味道在这一刻浓厚得令人窒息，攻击性十足。

殷衡咽下从喉中泛起的腥甜，无力反击，只好被迫承受。

他深呼吸一口气，掩饰住一闪而过的虚弱，苍白的脸上笑容愈发旺盛，带着轻微的喘息艰难开口道：“这也足以证明，我是特殊的，不是吗？很少有人能让你主动出手。”

再聊及做过的那些事，殷衡给出的解释可信度便高了很多。

最后左庭轩收回信息素，坐在一旁，神色复杂地看着他。

殷衡平息着呼吸，缓过来之后，起身送客。

站在门口目送左庭轩的身影远去，一直到看不见为止，殷衡的笑容终于黯淡下来了，关门，转身回到客厅，看了一眼他们的合照。

将其尽数销毁。

整理了一下情绪，殷衡突然想起什么，拿出手机看时间，一打开屏幕就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未知：你觉得你能躲一辈子？拉黑我暂且不提，现在也还不回家？］

他这才发现，殷年的一天之限，早已过去。

第21章 失衡（21）

08-09 11:18:37

晚一分钟都是晚了，怎么样回去都得迎接殷年的怒火，殷衡也不着急走，回到沙发旁坐下。

他看了消息很久，对殷年的这句“你觉得你能躲一辈子？”感到疑惑。

心想：他什么时候躲过殷年？

哪怕是真惹出了什么祸事逼出殷年的滔天怒火，他也没有害怕去承担过，这么一个热搜又算得了什么？

殷衡换了一套衣服，戴好口罩出门。

在此之前就是身心俱疲，开车是集中不了注意力了，殷衡把殷年派来保护他的人喊了出来，之后则坐在后座上闭目养神了半个小时。

到家的时候睁开眼，他的眼底还带着疲倦，不眯还好，一闭眼，无尽的困意便铺天盖地般朝他袭来。

殷衡掐了一把大腿，让自己清醒，进门。

殷年并不在客厅。

殷衡没有精力和殷年周旋，也懒得再惹殷年不快，他摘下口罩，去洗手间洗了一把脸再次提神，之后则径直地上楼，敲开了殷年的书房门。

此时的殷年正蹙眉看着热搜。

也不知道看了多久，一旁的打印机里面吐出了一张又一张的文字与图片。

等到殷衡走到他的办公桌前，殷年抬头看了殷衡一眼，微微一顿，随即伸手，住房小管家自动把打印出来的东西送了过来，接住，下一秒便狠狠甩到殷衡身上。

“看看你干的都是什么事？”

殷衡任由纸张散落，压根不理会，说：“好事。”

“好事？”殷年要气笑了，“前一阵又是坑害这一阵又是喜欢，怎么？你就盯着他一个人造？左向松护起短来那就是个疯子，惹到他头上，你嫌自己的日子过得太舒畅了？人家那宝贝儿子可受不起你的糟蹋，你还官宣？公然出柜？你那是喜欢吗，你把人家往火坑里推！分了，再喜欢都给我忍着。”

殷衡半点不忍，脱口就骂：“我喜欢你”妈。

险险将脏话吞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