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明宇不能自已地出现生理反应,那些细白的腿,丰腴的臀,全部属于纪桃。

在过于激动的情绪下,他甚至忘记思考最后那张照片里纪桃为什么会有一对奶油面包似的胸乳,转而窃喜地想,纪桃也喜欢他的吧,不然怎么会发这么多照片来?他简直要后悔草率拉黑了给他发骚扰短信的号码,顺便删除了所有的照片记录。

尽管努力压抑,他还是忍不住恶意满满地想,他被蒙在鼓里这么久,那么多个晚上,最平常的梦里也摇晃着含混暗昧的光影,精液与汗水浇灌成的光怪陆离的梦剥夺了他的睡眠入睡这件事一度让他想要逃跑。

他应该狠狠报复纪桃,大家都是普通的高中生,他怎么会有这样截然不同的两幅面孔,怎么能这么骚?

蒋明宇牙龈发痒,他想咬他,那些照片中,那些梦里,所有交媾的势位,全都逼迫他试一遍。没办法,这是你自己招惹的。

回过神,蒋明宇又被这些卑劣的想法吓了一跳,坐立不安。理智早就跑到十万八千里外,还要掩耳盗铃地骗自己,其实现在还算冷静。

纪桃回到会议室,还是那么多人,蒋明宇坐在那里,见他回来,起身让座。

纪桃连忙谢过,出去冷静了这么久,那个额外的器官终于偃旗息鼓,现在一身轻松,就连听这种无聊的讲座都起劲不少。

经过蒋明宇的时候他发现对方额头上出了些汗,呼吸声也有些重,随口问了句:“怎么出汗了?”抽了纸巾递过去。

“有点热。”蒋明宇接过纪桃递来的纸巾,没有擦,叠了叠放了进校服口袋里。

纪桃纳闷,明明已经十月底,教室里还有中央空调,他呆不过十分钟手就冰凉,怕破坏会场秩序,就也没再追问,转而全神贯注地听起讲座。

老师不愧是老师,课前所说的小游戏居然是填外生殖系统表,男女互换,分组积分制。

于是蒋明宇和纪桃领到了一份女性生殖器表。

纪桃兴致不高,递给蒋明宇问他要不要填。

蒋明宇是绕小路跑回来的,直接道:“我,不太会。”

“可是我也不太会哎…”纪桃不好意思地回,眼神乱飘,像是根本不敢直视那张图表。

“那怎么办?”蒋明宇见到纪桃腼腆的样子,忽然冷静下来。他知道纪桃一定会,只是在装模作样逗自己。不由恶意丛生,干脆也跟着演。

纪桃略显愕然,眼前的男孩半蹲在旁边,垂着眼,黑密的睫毛微微抖动。

“啊,那好,一起来?总能填上几个。”纪桃拿起笔,开始往横线上填答案。

蒋明宇从善如流地点头。

眼前这张图表潦草印刷在薄而脆的灰白色环保纸上,并不会让人往淫秽的那一方面想。

“这是什么?”蒋明宇倏忽开口,打破两人间的沉默,温热的手掌搭上了纪桃圆润的肩头,是关系好的男同学之间常做的动作。

温热感从纪桃的身体一侧蔓延,他手指发抖,一笔走歪,最后的捺飞出去,笔尖勾破了脆弱的纸张。

“这应该是…阴阜。”纪桃眯着眼假装认真辨认了一阵,艰难地回答。

“我以为这里也属于阴唇的一部分。”蒋明宇在他耳边说话,声线低沉,气息滚烫。

“我,我…不清楚。”纪桃要溺死在这片温度里,神经紧绷,嘴唇粘在一起,大脑早就停转,只有那点可怜的自尊心和胜负欲叫嚣着让他快点说些什么扳回一局,“我又不是女生。”赌气的语调,但声音嗲得像在撒娇。

“是是,”蒋明宇哄他,自己倒先笑了,“我看你填的很快,以为你都知道。”

纪桃没回话,闷闷不乐地扣着笔盖上的标签。

四人一组,另一边还有两个女生,和他们不在同一个班,他除了名字一无所知。

“蒋明宇?能不能帮帮我们呀?”梁婉开口,似莺燕娇啼,“刚刚讲座我们在补作业。”

另一个女生拉了她一下,两人咯咯地笑,任谁都能看出来,这两人不是真的要帮忙,只是找个借口和蒋明宇说话,好回到班里做无聊时的谈资。

纪桃听到她们笑闹的声音,嘴唇紧抿,手里下笔力透纸背。

蒋明宇悄悄留意纪桃的神情,眼看他快把嘴唇咬烂了,才迟迟开口回绝,“我们还没填完。”

纪桃听了他的话,骤然松了口气,舔了舔抿得发痛的嘴唇,塌下肩膀专心写字。

李盛没打算认真填,拎着那张轻薄的纸四处撩闲,花蝴蝶一般拈着手帕一角和来往的恩客打情骂俏。

“就填完了?这么快?!”花蝴蝶舞到最后一排,发现纪桃早早写完,眼疾手快拽出被压在笔记本下的答卷,颇有威仪地皱着眉毛瞥上两眼,欲指点一番江山。

不过没得逞,蒋明宇不客气地抢回去:“自己写。”

“蒋哥,不是我不想写,这过于学术了好吧?你让我填填俗名我倒能给你列个四五种。”李盛郁闷地小声嘀咕,明明以前抄作业都让随便抄,一张无伤大雅的表格怎么就突然冷了脸。一边扭头和纪桃陪笑脸,“纪桃,你比蒋明宇大方,你让我看看行不行?我又不是要抄!扩充知识面!”

纪桃被逗笑,“你看就行。”

蒋明宇这才把问卷递给他。

“我靠?”这一看不要紧,李盛又傻了眼,“这是纪桃你填的?全填上了?”

“刚刚老师都有讲到。”其实纪桃也走神了,但好学生对坏学生说这种话有绝对的优势。

“我知道…,可这也太全了吧?!”李盛目瞪口呆,随手敲了把坐在前排的徐亦心的脑壳,“你认真听没?你能填这么全?”

“这字我都不认识!”徐亦心很捧场,指着蒋明宇问过的“阴阜”的“阜”字发愣,“还有这个,前庭球?这这这干什么的?”

纪桃看到他不认识的那个字时,想到了刚刚和蒋明宇的对话,脸蓦然一红,硬装出理所当然的表情:“谁叫你刚才没听。”

“你太会了,真太懂了。”李盛抱拳,“简直就跟你长了一个似的!”

这是男生之间的玩笑话,他也没刻意压低声音,几个人都清清楚楚的听见,哄笑两声,只有纪桃表情僵在脸上,心虚地眨眨眼。

蒋明宇沉脸:“你乱说什么?”

李盛知趣地走了,纪桃怔怔的,像被戳中了伤处。

蒋明宇心被捏了一下,他是唯一知道内情的,出声安抚道:“别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