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叔叔，都说过不能摸我了，你怎么还敢上手？！”翎蓝噘着嘴躲开，“我以前是秦家的狗，现在是秦牧的人，一狗不从二主，一美不侍二夫，懂不懂？”

“哈，好好好……”郭超似乎也跟秦牧一样，对着翎蓝就没脾气，摸不到头竟然还拿起公筷给美人夹菜。

“这个鱼不错，新鲜而且挑过鱼刺了，多吃一点。”男人添了一块在翎蓝碗里，然后看了看朝自己礼貌微笑的秦牧，于是又夹了一块给小柴。

“谢谢……”小柴弄不懂自己为什么也得到一块鱼肉，但又没有发问的兴趣，所以道谢之后就不再说话。

“秦牧啊，你们的新朋友很腼腆嘛，和翎蓝完全不是一个类型。”郭超是个生意人，发觉饭桌上的冷清之后便拉着秦牧聊天。

“对，他们俩的性格完全不同。这或许跟小柴之前的经历有关。小蓝是被我娇惯坏了，小柴一直过得辛苦，所以比较懂事。”秦牧客客气气地答话。

“？！”翎蓝皱眉看向自家老攻，一双蓝眸投射出不善的视线，仿佛在威胁秦牧“你有种再说一次试试”。

“我宠的，都怪我。你怎么样，我都喜欢。”身份转变后的秦牧已经掌握了安抚美人的正确方式，两句话出口，立刻让翎蓝眉开眼笑。

一顿饭吃了不到一小时，吃完之后郭超执意要送小柴回管理司。

“他最近都住我们家，所以跟我们一起走就好了。叔叔，你能不能不要总像个人贩子一样，会吓坏小孩子的。”翎蓝拉紧小柴，然后把郭超轰上车。

中年男人笑着放下车窗，打趣道：“我一个做狗粮生意的，怎么能是人贩子？如果真是，还不早就把你偷走了？”

“噫，叔叔，你快回家睡觉吧！梦里什么都有！”翎蓝拽着小柴跳进秦牧的车里，关上车门后，开始大肆抱怨起来，“每次见面都这样，为老不尊！”

“小蓝，别这么说。人家是真心喜欢你而已。”秦牧开口阻止。

“就说！略略略！”翎蓝吐吐舌头，转头开始教育小柴，“管理司是管理司，外头是外头，外头可多人喜欢咱们这样的稀有种了，而且是肯花大钱的那种‘喜欢’。老郭就是其中之一！”

“好了，小蓝，不准再说了。”秦牧似乎动气了。

翎蓝却丝毫不怕，笑嘻嘻指着自己的嘴，撒娇道：“那你亲亲我，亲我，我就不说了。”

“你是故意的。”秦牧眯起眼睛。

“我就是故意的。你到底亲还是不亲？”

美人撒娇，当然是求仁得仁。

坐在后座的小柴默默看着前头那两个深情一吻，心里羡慕又疑惑。

翎蓝为了亲嘴而说的这些究竟是真是假？什么叫花大钱的“喜欢”？花钱和喜欢之间有什么关系？

这些他全都想不明白，可那句“管理司是管理司，外头是外头”才是最震撼他的。

人们常把学校比喻成象牙塔，管理司其实也是类似的存在。每个工作人员都恪尽职守保护着住在里头的特殊公民们。像老师，像家长。

而外头这些人则不同。他们各有各的好恶，喜欢或者讨厌的原因也各不相同，而且不仅不同喜好不同反应，甚至还会隐藏想法，把讨厌说成喜欢。

比如，那个郭超明明表现的很喜欢翎蓝，但翎蓝却抗拒这种喜欢。比如，给翎蓝拍摄广告的工作人员之一，明明开口闭口都是“翎蓝好棒”，但转过脸去却会露出不耐烦的表情。

这就是为什么程琛要对他做社会训练的原因吗？小柴跟在翎蓝旁边确实看到了更加不同的世界。一个没有辱骂殴打却反而更加爱憎混沌的世界。

当夜，越琢磨越糊涂的小柴又失眠了。

听见动静的翎蓝穿着一身连体玩偶睡衣跑过来陪他聊天。

“怎么？还是睡不着啊？”

“打扰到你们了吧？不好意思……”小柴觉得很抱歉。

“没有没有。”翎蓝摆摆手，“我本来就睡得晚。”

“那秦牧呢？他明天上班，应该要早睡的吧？”

“他又没有我这样的狗耳朵，能听得见什么啊？射完之后就睡死了，不用替他担心。”翎蓝得意地抖抖耳朵。

“射完？射什么？”小柴又问。

“哎呀，做爱嘛，最后当然要射精啦！我跟你说，秦牧在床上可好笑了，身体素质好到能做起来没完，可偏偏特别没见识，随便搞点花样，他就昏头转向啦！你难道没听见我们刚才……哦，你变成人形之后，也没有狗耳朵……”翎蓝舔着嘴唇歪在小柴的床上，终于想起自己对程琛做过的保证，赶忙调整话题，“说起来，你是不是还没学会改变形态啊？”

小柴半懂不懂听了脸红心跳，恨不得赶紧说点别的呢，所以顺势答道：“嗯，一直没有变回去过。”

“我跟老程说过方法啊，他没教你吗？”

“教了，但我……不想变回狗……”

“欸？那你不就是确定要做人了嘛！老程干嘛还要你选？”翎蓝最搞不懂的人恐怕就是程琛了。

“他说，我不想，并不一定是因为更喜欢做人，也有可能是因为做狗时太不快乐了。”小柴如实复述。

“啧，他真麻烦！天天顶着一张冷脸，净瞎操心！”翎蓝不屑撇嘴。

小柴沉默几秒，忽然问道：“郭超表现得那么喜欢你，你为什么要说他不好？程教官总是冷着脸教训你，你又为什么会听他的？”

翎蓝觉得后一个问题似曾相识，但他认认真真学做人有一段时间了，不知不觉给出一个与之前不同的回答。

“我讨厌郭超，是因为他总想把我从秦家拐走。至于老程嘛，哎呦，我看到他就觉得像是看到了爹。怎么说呢，就……就算烦他老管东管西管着我，但也不可能讨厌他那个人。我刚到管理司的时候，是他一直照顾我，我那时可是很喜欢他的！”说到这里，翎蓝猛然一顿，然后摇头摆手地解释道：“我对老程的喜欢和对秦牧的喜欢不一样！我绝对没有要跟老程脱裤子的意思！你别多想！”

因为总是拉着小柴闲扯，而小柴又不是个会藏心事的，所以天才美人早就猜出了自己这个“闺蜜”的心事。

大约是避嫌避得恰到好处，小柴非但没有着急，反而更加好奇了，“你怎么分辨出不同的‘喜欢’啊？”

翎蓝摇摇尾巴，“不同的喜欢会有不同的期待呀！我喜欢你，所以会希望你过得好。我喜欢阿德，所以会想要帮助他跟唐染确定恋爱关系。我喜欢，呕，老程，所以愿意偶尔听听他的啰嗦。我喜欢秦牧，所以会想要跟他亲亲抱抱肏屁股。很容易分辨嘛！”

“想要永远在一起，是哪种‘喜欢’？”

“那就不一定了。跟一个人做一辈子朋友，算永远在一起。跟家人一直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算永远在一起。跟爱人每天甜甜蜜蜜、没羞没臊，也算永远在一起。”翎蓝认认真真作答，可绕来绕去越说越乱，最终他觉得还是最本能的东西才实在，“哎呀！你就想象，所有跟你关系不错的人全都站在你面前，脱光了！然后，你想亲谁？想让谁的鸡鸡插进你的屁股眼里！你要是能确定出一个人来，那你对他的‘喜欢’就可以算是爱情了！”

“什么！鸡鸡要插进屁股眼里？！！！！”小柴瞬间崩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