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1 / 1)

记忆复甦,严春雨忍不住也笑了出来,脸颊发红:“是一隻……阴茎很大的狗。”

“等等,所以是男人被干?”

“对。”

魏泰明眨眨眼,原先只是随口一问,想顺便调戏一下严春雨,现在兴致都来了。

不怪严春雨印象深刻,在彷彿下辈子的两年后还能想起,毕竟那是他第一次接人兽交沟的委託。男人之间激情的性爱他已经画过不少,但倒是第一次画兽交,因此学到了不少事,委託尺度也在那之后被开拓了不少。

那笔下的男人肌肉扎实,上半身趴在地上,下半身高高翘起,脸部表情极为淫荡:眼珠子往上吊,瞳孔是爱心形状,鼻水、口水直流。男人身后有一隻台湾土狗(委託人坚持),体态精实,毛色健康、黑得发亮,鼻子水润,眼睛炯炯有神,吐出大舌,胯下的阴茎又长又粗,宛如一个成年男子的手臂。阴茎的部份他与委託人来来回回讨论了好几百次,从龟头形状到色泽、阴茎上翘的弧度和阴影表现,还要参考现实中真正的狗阴茎,那阵子他连做梦都会梦见那根魔幻的阴茎。

交稿后的晚上,他第一次睡得这么好,竟然还梦见了那隻狗。一开始,只是一隻可爱的普通黑色土狗,扑在他身上又亲又啃。可粗厚的舌头舔著舔著就开始变调,等到回过神时,他已浑身赤裸,无力地趴在地上,感觉到一隻狗骑在他身后。

在梦裡他惊恐地大叫,求饶地直喊:“不行,会坏掉!”可是挣扎著,却还是被强行进入,紧接著便是昏天暗地的猛干。醒来之后下身一塌糊涂,浑身是汗,至今他仍分不清这是恶梦还是春梦。

见严春雨的脸色变了又变,从粉红变成深红,魏泰明挑起了一根眉毛。

“你也想被那隻狗干。”

“不、不是!我没有!”

魏泰明微笑,放下手中的识别证。“原来昨天放进屁股的东西还不能满足春雨。”

昨天放进屁股的东西可多了,棒状的、拉珠的、上翘的,最后才是魏泰明的肉棒。

“要我带隻没有结扎的公狗来吗?我想看春雨翘著屁股,被一隻发情的公狗干,直到高潮。”

明知到魏泰明是开玩笑的,但严春雨还是不免得有些慌张,整张脸都要滴出血,好像魏泰明真的会这样做。内心深处不想承认的是,或许是回忆源源不绝涌上的缘故,他竟然还有点兴奋。开了荤的身体,似乎真的变得很淫荡。

大概是因为昨天玩得太过火,虽然面对这样的强度严春雨已经能起床吃早餐了,但魏泰明还算有良心,并没有进一步在物理上欺负他,止步于口头骚扰。

“现在不画了吗?”

闻言,严春雨转为苦笑:“不画了。”

“因为办不到吗?”

“对。”

“因为手的伤?”

“嗯。”

明知这是挖人痛处,魏泰明却泰然自若地继续问,好像在试探严春雨的底线。他说:“可是我看你平时生活自如,不像是有后遗症的样子。”

“跟那个没关係。”

“不是生理上的,那是心理上的吗?”

常人面对认识不足一个月的人侵犯隐私,多少都会有脾气,但严春雨却没有。他没有生气,也没有受伤懊恼的样子。他只是用平稳的口气说:“或许是,或许不是。我不知道。”

“你没有去看医生吗?”

“我不需要。”

魏泰明微微一笑。

“真是傲慢呢,春雨。”

“……”

这是第一次,有人用“傲慢”来形容这件事,明明他也是受害者。严春雨感到意外,可又因为这是出自长相与汤高宇神似的魏泰明而全盘接受。

“你永远不再画图了吗?”

严春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没有意义。他只是点头。

“因为这样才无法工作的吗?”

严春雨的本职并不是真正的绘师,委託只是他的副业,就跟週末去各式展览打工一样。但魏泰明说的其实也没错,真正认知到无法继续工作,是他再也无法提起笔的时候;也就是在那时,他发现自己无法出门、难以与人说话,就此陷入泥沼,开启了两年的无业茧居生活。

“差不多就是这个原因。”严春雨模糊地道。“我是美术系出身,从事艺术产业,无法拿起笔的同时,我知道自己也失去了创作的能力,自然就无法继续工作。除了这个,我什么也不会。”

“怎么会?”魏泰明的声音比往常都还要柔软、甜蜜,他举起手中另一个识别证说:“你不是还能做这个吗?”他一个字一个字清晰地说:“汤高宇粉丝见面会后台临时工作人员。”

有两秒钟的时间,严春雨的身体动弹不得。两秒钟之后,他发现自己已经离开了床铺,不小心踢翻了床上桌,吃到一半的蛋饼落在被褥上。

一把抢过识别证后,他才清醒。回过神时,发现自己的胸膛正剧烈起伏,而魏泰明倒是很乾脆地把识别证还给他。

僵了一下,严春雨才勉强动作,把识别证丢进壁橱前一个已经半阖上的纸箱。他颓然地坐下,与一脸平静的魏泰明对视。

“对不起……”他勉强地说,声音像是从胸腔挤出来的,虚弱无力。

“为什么要道歉?”魏泰明淡淡地反问:“是我先动你的东西,要道歉也应该是我。”

“不、不是……”严春雨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毕竟魏泰明愿意替他整理房间已经帮了大忙,况且这也是自己默许的。他垂下脑袋:“抱歉,是我的反应太大了。”

“你和偶像汤高宇认识吗?”

“不,怎么可能。”严春雨苦笑。“我跟他毫无关係,只不过是某一次粉丝见面会,我恰巧担任后台工作人员罢了。”

“在那之前,你对偶像汤高宇并不熟吧?”魏泰明口齿清晰,像是在侦讯的刑警。他说:“因为这场见面会的关係,你开始在意这个偶像,甚至连与他长得很像的外送员也不放过。”

“……”

“不是吗?”

严春雨觉得头很重,几乎快要抬不起来。为了不让自己头痛得晕过去,他选择低下头,看著自己光滑的脚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