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祁安给他打完那通电话,告诉他家里出事后,崔洋立马订了回国的机票。
只是回了华江市他才知道,白家已经垮得不成样子。祁安的母亲入狱,父亲横遭车祸,就连白祁安也不知所踪。
无论是老师、同学,还是曾经在白家做过工的人,竟然没有一个人知道白祁安去了哪儿。
他找不到他。
他最后去了祁安父亲入住的医院。那天晚上,崔洋在市人民医院待了好久,鼻子里呛满了消毒水的味道。
后来他听护士小姐说,白旭衡远在海外的亲人已经结了他的医护费用。
他又尝试着去联系那一家人,可是海外的号码总是忙音,没有人来回答他,告诉他白祁安到底去了哪儿。
或许祁安就住在他小姑家吧,他只能这么安慰自己。后来他每隔半年去探望一次白父,问医护人员:
“请问今年白先生的儿子来过吗?”
“白先生的儿子呀,我从没见过他。这些年来你是唯一一个坚持来看白先生的人。”
崔洋的眉眼里尽是落寞。
“我知道了,谢谢你。”
第三十五章(被监视的房/睡奸h)
最近南瓜一直在家里叫个不停,不知道是不是生病了。
客厅里,白祁安蹲下身,伤脑筋地捧起南瓜的狗头直瞧,“哪里痛呀?牙齿吗?张嘴我看看。”
南瓜吐出粉红的舌头对着他直哈气,看起来十分健康元气。
“没有生病吗?”白祁安拍拍它的狗头,“别叫了乖,阿篱明天还要去上课呢。”
夜里。
噗通噗通
心跳声愈来愈响,胸膛难受得紧。
白祁安捂着心口,一身冷汗,从梦里惊醒过来。
夜里总觉得有人在床边凝视着自己。
可他睁开眼一看,房间里空荡荡的。四下静寂无声,连蚊虫扇动翅膀的声音也听不见,只有自己的心跳声格外响亮,扑通扑通,鲜红色的巨大泵身,像是要在漆黑的夜里炸裂开来。
白祁安强压下心悸,又借着冷白的月光环视了一圈屋子。门和窗户锁得好好的,只有衣橱静静矗立在一旁,里面黑暗而巨大的空间,突然叫他感到恐惧。
里面肯定什么也没有。
他再次闭上眼睛,在心里告诉自己一切都是幻觉,都是幻觉……
梦里,他再一次遭受到那诡异的目光的审视。
早上起床,白祁安看向左手边的衣柜,吞了吞口水。
又出现了昨晚那种熟悉的感觉,咚咚咚异变的心跳节奏叫他烦躁异常。
白祁安深呼吸几口,定下心神,双手抓着把手将衣柜缓缓拉开。
衣柜深处似乎藏着什么。白祁安颤抖着将柜门彻底打开,冒了一身的冷汗。里面除了玩偶和衣服以外,再没有什么。
尽管查清了衣柜里的状况,那道瘆人的目光却依旧存在,扰得他日夜不得安宁。无奈之下,他只好请人将这个有问题的衣橱搬去没住人的客房。
解决完衣柜的问题,白祁安终于可以安心去上班了。这两年他辞去了遛狗的工作,转型去教小孩们滑滑板。能将自己的爱好当做事业去发展,他再高兴不过了。
来到滑板训练营,白祁安带着小朋友们开始练习。
“一二,一二,对,就是这样的,控制好身体的重心,慢慢转方向。”
“啊啊啊我的板子!”身后传来一阵小孩的嘶吼声,白祁安转过身去,“怎么……”了字还没发出声,一块无人驾驶的滑板飞速撞上他的小腿。
“嗷!”白祁安弓着身子抱腿痛呼,纵板伤人的小孩赶紧跑到白祁安面前,“教练你没事吧?”
“没、事。”白祁安刚艰难地发出这两个音节,面前戴着蓝色头盔的小男孩又猛地仰起头来,坚硬的盔顶“嘭”地一下撞上他的下巴。
“教练,你真的没事吗?”
白祁安被撞得生无可恋,此刻也不知道自己是该捂住下巴痛呼,还是该抱着小腿哀嚎。
下巴通红一片,小腿乌青刺眼。白祁安咬着牙一步一个脚印走到座椅前,他决定给小朋友们放几天假。
在家休养一天后,白祁安满血复活,并心血来潮地整理起屋子来。这套房子平常都是请小时工阿姨来上门打扫,他还从未自己打理过。
白祁安拿起沙发上的一个泰迪熊,正想换位置,却发现棕熊的眼睛在阳光下反射出异样的冷光。
“嗯?”这只熊好像不太正常的样子。将小熊背后的拉链拉开后,白祁安在棉花里发现了一个微型摄像头。
白祁安在客厅中央站定,一股不祥的预感突然袭来,让他倍感窒息。他绕着房子转了一圈,最后又陆陆续续在花瓶里,电视机边,窗帘杆上,玄关,厨房,卧室,床上,吊灯上,卫生间里……所有他目之所及的地方,全都被安上了针孔摄像头。就像被装在蜻蜓的复眼里,这个怪诞错乱的世界。
他报警了。
警察在屋中详细调查了一番,最后却一无所获,屋里没有留下任何犯人非法入侵的证据。一个月后,监控事件不了了之。
崔洋建议他搬家。
“小安,你搬家吧,要不搬我家里来,这样我们还能相互有个照应。”
白祁安想了想,搬家是要搬的,但是肯定不能搬到崔洋那儿去。他随便收拾了一下家里的东西,最后搬去了热闹一些的街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