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克权躺在床上看他,“过来,你躺那边做什么?”
男人的声音极其嘶哑,咽喉刚被掐过,还呻吟过,嗓音一时半会儿是缓不过来了。
玉鸣鹤嗤笑了一声,端起小茶几上的小茶壶饮了一口,似笑非笑地说:“奴家怎么敢?万一二爷再扇奴家一巴掌,奴家这张脸可就要废了,耳朵指不定也聋了,到时候奴家拿什么去营生?奴家可赔不起这条命!”
段克权愣怔了片刻,噗嗤一声笑了,“还挺记仇。我就扇了你一巴掌,你把我脸都扇肿了,还没解气?”
“二爷那一巴掌都顶奴家十巴掌了。”玉鸣鹤瞥了男人一眼,见男人一张脸都肿了起来,嘴巴也破了皮,他总算有些解气,抿唇笑了下说,“再说了,二爷又不是靠脸吃饭的,你那张脸能跟奴家的脸比吗?”
“哈哈哈……”段克权被逗乐了,哈哈笑了起来,招招手说:“过来,让我瞧瞧你的脸。”
玉鸣鹤哼了一声,专拿被打的那半张脸对着男人,阴阳怪气地说:“二爷怎么不自己走过来瞧呢?”
段克权嗤笑一声,撑着起了身。双脚沾地的那一刻,他才发觉双腿竟是有些发软,走在地上就跟踩棉花似的,感觉落不到实处。
做到这么过火的程度,段克权还是头一次体会,既觉得刺激又有些心悸。
他走到贵妃椅前,伸手去挑小倌的下巴。小倌垂着眼,一副气鼓鼓不愿见他的小模样。
“脾气挺大呀。”段克权禁不住笑了,俯身就要亲小倌的脸。
小倌扭脸避开,仍是副气鼓鼓的样儿。
段克权捏住小倌的下巴,强硬地在小倌那半张肿起来的脸上狠狠亲了亲。
“嘶……”玉鸣鹤疼得抽了口冷气,抬手就打男人的头,“疼,别碰我!”
段克权低声笑了起来,“我给你道歉,以后尽量不打你了。”
“尽量?”玉鸣鹤眼睛都瞪圆了。
段克权觉得小倌就像只发怒的豚鼠,笑着说:“我要是打你,你就打回来,反正我又不还手。”
“那能一样吗?”玉鸣鹤都气笑了,“你一出手能要我半条命,我有你那样的本事吗?别说尽量了,一下都不能打!你要是还敢和我动粗,你就自个儿找别人陪你玩儿去……唔!唔……”
段克权吻住了小倌这张咄咄逼人的嘴,直吻到小倌上气不接下气了,他才松开小倌说:“我不能保证我绝对不会动粗,但我能保证……对你下手轻一些。”
其实不是下手轻,而是根本不打算动手了。看到小倌这么跟他撒脾气,段克权就心软了,舍不得动粗了。
但段克权不能让小倌知道他这么好说话,嘴上只能保留性地强硬着,不然这小倌精明得跟只猴似的,转头就会拿捏他。
玉鸣鹤哪能知道段老二这百转千回的心思,心里只哀叹自己怎么这么命苦,竟是摊上段老二这种阴晴不定的暴力狂。
这样的性爱要是再来上个几回,玉鸣鹤真担心自己还有没有命在。为今之计,只有尽快想办法逃离京城才是。
【作家想说的话:】
这章算是肥章吧(心虚对手指),今天还有一更,补上这几天的断更。
38谁还不是个畜生呢?
两人回到床上,段克权吩咐小厮拿了冰块进来。
玉鸣鹤乖巧地拿毛巾包裹住冰块,然后贴在段克权脸上,给男人消肿。
段克权却拿过毛巾往玉鸣鹤脸上一按,“你先把自己这张脸照顾好吧,不是说你的脸比我的脸值钱吗?”
玉鸣鹤接住毛巾,也不推辞,索性往大迎枕上一靠,笑着说:“难得二爷这么体贴我,那我就偷懒一把了。二爷那张脸可得自个儿照顾了。”
段克权自己拿毛巾包了块冰块捂脸上,笑骂道:“你倒是会蹬鼻子上脸。”
玉鸣鹤厚起脸皮笑道:“二爷不就喜欢我这股劲儿吗?”
段克权躺到他身旁,幽幽凝视着他,低声道:“你都敢自称‘我’了,怎么还不敢叫我‘拔野’?”
玉鸣鹤揶揄说:“这不脸还肿着吗?不敢叫。”
段克权忍俊不禁,“你怎么就这么记仇呢?”
玉鸣鹤哼笑道:“你难道没听说过,花楼里的妓子最是小心眼?我这心眼可小着呢,二爷今儿打我这一巴掌,我能记一辈子。”
段克权笑盈盈地看着小倌,低声道:“那就记一辈子呗。”
玉鸣鹤嗤笑一声,不应这话。
段克权痴痴地打量着小倌,冷不丁问:“你也有胡人血脉吧?”
玉鸣鹤一怔,“二爷这话怎么说?”
段克权指了下眼睛说:“你方才压在我身上打我的时候,瞳孔变成金色了。你有鲜卑人血统吧?不过应该是混血种,血脉不纯,所以瞳孔颜色平时看着不明显,但要是情绪过于激动,瞳孔的金色就会特别明显。”
眼睛这事,玉鸣鹤很小就知道了。他幼时跟人打架,有的小孩子被他吓到了,骂他是眼睛会变色的怪物。
江南一带胡人少,他又跟养父住在小镇上,周围的人没什么见识,也没把玉鸣鹤往胡人血脉上去想,只骂他是个异瞳怪种。
如今听段克权这么一说,玉鸣鹤不禁有些恍惚。
“你爹是胡人,还是你娘是胡人?”段克权问。
玉鸣鹤垂眸,低声道:“我不知道。”
“怎么会不知道……”段克权说到这儿回过味来了,“你被你爹娘遗弃了?”
“嗯。”玉鸣鹤低垂着眼眸,有些自嘲地笑道,“二爷也看到了,我身有缺陷,虽是男儿身,却长着女人才该有的性器。”
“我爹娘……估计嫌我是个怪胎,就把我给扔了。我也是命大,那会儿正是倒春寒的时节,我才刚出生没几天,就在河里的木盆里飘着,居然也没冻死。”
段克权凝视着身旁的小倌,小倌眼里隐隐有泪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