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梁常心收拾好东西，准备走的时候，突然手机震动了下，本来没打算理会，一念之间，打开一看，是一条彩信，“你知道你男朋友背着你跟别人搞在一起了吗？”梁常心看清了照片，呼吸一窒。

“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梁常心收起手机，摇了摇头，语气压抑道：“你先去吃吧，我有点事先不去了。”那人还想说什么，梁常心已经转头出去了，梁常心到了厕所隔间才打开图片，图片上的确是林希被一个男人牵着，但那个男人打了马赛克，看起来比林希高大不少，背景看起来是酒店电梯，像是刚下电梯，梁常心犹豫几秒，挣扎了好久，给这个号码打了电话，打了几次都没有接通，梁常心才发觉他被拉黑了，梁常心听着忙音一直心里久久不能平静，他想过很多种林希会跟他分手的原因，唯独不曾怀疑过他这个，梁常心攥紧手心，林希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林希，林希”

林希回过神，看着旁边的同学，“副班让你填表，你是不是不看群里信息。”

林希谢过她提醒，打开班群信息，填好信息后，看见弹出裴鸣一条信息，刚要翻阅，一个弹窗又跳出来，但林希没想到，竟然是梁常心的短信，这个号码他好久没见过了，“下课来西门找我。”

这几天林希眼皮一直跳，不知道为什么心跳总是不预兆地急跳起来，常心怎么会突然找他，明明已经提分手了……

林希一下课，就去了西门，现在大部分学生这个时间都有课，西门就只有梁常心一个人站在那，林希刚跟他对上眼，梁常心莫名给他一种阴沉的感觉，林希无端想起，裴鸣脸上总是这个神情。

林希走近，发现常心表情更是不对，他和常心已经很久没见面了，再次见面，林希心尖泛起一阵莫名情绪，梁常心没有说话，林希刚想张嘴问什么，最后只能沉默跟上他。

车停在酒店附近时，林希有点不置信，呆呆坐在车上，听到司机的叫唤，林希才下了车，直到梁常心走过去前台订房，林希没忍住问他，“常心，我们过来做什么？”

没想到梁常心回答，“这个你不是比我熟吗？”

林希一怔，一瞬间听懂他的潜台词，他知道了，林希愣了几秒，被梁常心拉上去坐电梯，梁常心手心很烫，接触的温度让他感动不适，是质问，还是要做什么，为什么要挑酒店这个地点。

门被关上时，林希无意识地抖了抖，梁常心看着林希一脸呆滞的样子，没忍住嘲弄他，“我说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冷淡，原来是找到下家了？”

林希从未听过梁常心用这种语气对他，刻薄至极，林希顿了几秒，“我跟他，是他……”强迫二字在嘴里一直没吐出来。

“你们怎么样我不关心，你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就跟那个男的搞在一起了？”梁常心陡然换了语气，“林希，我不明白，我看不懂你，你…这么没有羞耻的吗。”

林希一时无力反驳，说被强迫，怕常心质问他为什么没有反抗，林希不断回忆自己有没有去反抗，到底是以死相逼才是一种反抗，还是他这种于裴鸣不痛不痒的推搡，是不是到头来，他和裴鸣一直都是共犯。

林希忽然觉得好无助，为什么全是他的错，明明他根本没有得选，“我不知道。”

林希抬起头面对梁常心夹杂厌恶的眼神，无力的问，“我们不是分手了吗？”

梁常心惊讶林希会提这件事，“所以你承认，你就是出轨，跟我分手好和他在一起，你怎么这么不要脸，你对我有没有真心，还是你本身就是……。”梁常心忍了一会，最终还是打算出这口恶气，“你长了这么个东西，就是没人陪你睡，你就不舒服。”

林希一瞬间瞪大眼睛，不敢相信梁常心会说这种话，一时间眼眶发红，不知道为什么他共享给梁常心的秘密最终成为攻击他的利器。

林希表情痛苦否认摇了摇头，“我要走了。”很想赶快离开这里。

梁常心见林希准备走，很快的拽了他一把，“我们的事没完，你不准走。”林希的行为落在他眼里，全是逃避。

梁常心压向林希时，林希就开始哭了，边哭边摇头，“不行。”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永远要落到这种场面。

大概是林希挣扎地太急，梁常心顿时一脸痛心，“谁都可以，为什么我不行，我们在一起多久了，你竟然就这样轻易跟别人上床了。”梁常心说到最后胸腔满是忿恨。

林希满脸泪水，“谁都行，唯独你不行。”你不可以强迫我。

梁常心从始至终都没有问那个人是谁，或许是他没勇气质问林希，只是一味在林希身上讨伐。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停下来，林希瑟缩了一下，梁常心在他脖子上留在狰狞的咬痕，一会，湿热的泪水滑入林希的锁骨，林希听见梁常心喃了一句，“我恨你，我们结束了。”

林希觉得自己总是海里晃荡，以为抓住了浮木，但没想到最终也会被掀翻。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林希深夜才回了宿舍，林希一脸憔悴、嘴角上的咬痕很明显，林希一进宿舍，裴鸣就看过去，在裴鸣看来，刻意得很，两人无声地对视，吴毅躺着打游戏，听见开门的声音，一起身，林希和裴鸣都不见了。

裴鸣拽着林希到走廊，几近咬牙切齿，“你又去找他了？”

林希眼睛干涩，觉得头晕，根本不搭理裴鸣，裴鸣拿林希是真没办法，呼吸起伏了几次，裴鸣下意识摸口袋找烟，随即转身要进去拿烟，林希整个人愣愣地，跟在他后面要进去，裴鸣一把推他到门外，低声警告他，“不准进来。”

裴鸣拿了烟拉着林希去了走廊尽头，松开林希后，又不管他，咬着烟狠狠吸了几口，两个人沉默站着，林希看着在阳台上堆积的烟头，感觉裴鸣脸色愈发阴沉，“你不是分手了吗？还去上赶着给他上？”林希被风刮得头痛，眼睛也痛，脑子嗡嗡得反应不过来，裴鸣推了他一下，“说话。”声音带着烟嗓，浑身都是烟味。

林希抬头看着裴鸣，他以为他已经哭不出来了，但他眼睛又开始流泪，裴鸣看着他单薄的身影，眼睛发肿，“他强迫你的，对不对？”就在裴鸣以为林希不会回答的时候，林希摇了摇头，声音沙哑，“我自愿的。”

林希听见裴鸣笑了下，不知道是不是冷的，林希不禁缩了缩肩膀，“你自愿的？你他妈跟哭丧一样，你还敢偏袒他，我明天就弄死他。”或许谁听来都觉得是冲动幼稚的气话，但从裴鸣嘴里说出来，林希一点都不怀疑他一定会找梁常心麻烦，林希一直压抑着情绪，听见他这句话只觉愤怒，林希用尽全力去推裴鸣，“你去啊，最好弄死他，你也跟着进监狱，我就这辈子都不用见到你这个畜生。”林希吼完后就开始哭，林希被气得不轻，呼吸都是急促的，泪水像是被呛出来的，那种呼吸声太明显，太悲惨，这个走廊好似只有林希一个人站在这一样，显得无比悲寂，裴鸣心一紧，搂着他，心里有点发慌，不知怎么安慰人，“别哭了。”林希握着拳头一拳一拳地打在裴鸣身上，用气音骂他，“怪你，全怪你。”

裴鸣站在那任由林希发泄，林希觉得吸进去的风都钻心的痛，林希吸了口气，“你以后不要来找我了，算我求你，我已经够惨了。”裴鸣没有回应，像是很平静，林希却是被他这个反应伤到了，“我给你跪下可以吗？”说完林希毫不犹豫地屈身下去，裴鸣手疾眼快地抓着他的胳膊，要将他拉起来，林希很固执地甩开他的手，要跪下去，仿佛只要他跪下去，裴鸣就会放过他，裴鸣拗不过他，动作也变得急躁，“够了。”

裴鸣看见林希眼眶更红了，裴鸣将他推到角落，“你知道，我们没必要要到这种地步”裴鸣本意不是想说这个，他为什么要这么说，不这样还能怎么样，林希只是很急打断他，“闭嘴，我不想听。”

裴鸣感觉林希那种眼神刺到他了，或许他一开始只是见色起意，没想到会发展成这样，他想松手，他其实想要什么人怎么可能得不到，为什么要搞得这么狼狈，但他们纠缠了这么久，为什么林希永远对他带着刺，裴鸣那一瞬间只想也刺一下林希，冷冷道：“你以为你逃得掉。”

林希一脸怆然，“你到底想干什么？你喜欢我吗，裴鸣。”裴鸣那一刻没敢看林希，他好像喜欢，但没那么喜欢，他怕林希看出来，因为裴鸣回答不上来，那他们只是从头到尾都是只有身体欲望，这样显得他多禽兽，裴鸣自己又是多道貌岸然。

林希盯着他，裴鸣下一秒却改变主意了，“我喜不喜欢你，你不知道吗？装什么傻。”

林希不确定地看着他，直言“我不想知道，我只知道你像个狗皮膏药一样甩到甩不掉，明明是强奸犯，说得那么冠冕堂皇，恶心。”林希恶狠狠地说完后面两个字，看着裴鸣一脸难看的样子，好像出了一口恶气，但林希心里还是不好受，林希觉得浑身疼，在裴鸣推开他的时候，这种痛感更明显了。

林希一直以为他和裴鸣会重回到原来的生活轨迹，是因为那晚的话刺痛他了，他以为裴鸣在这段感情受伤了，但其实不是，裴鸣最终离开，很大部分是林希让他自尊碎了一地，在裴鸣这里情爱永远都不是最主要的，林希后面花了很长时间才明白这个事实。

自那天起，裴鸣就再没有找过他，甚至说他跟裴鸣都碰不上面，他只知道，裴鸣最近在考各种证，大四的课程越来越少了，林希也越来越忙，快将近夏季的时候，大家都开始找实习了。

林希刚回到宿舍，碰见裴鸣他们几个都在，林希默声走进去，看见裴鸣在收拾东西，林希不禁多看了几眼，林希停在自己的书桌前，忘了自己要干什么，直到裴鸣拉着行李箱走了，听到行李箱轮子滚动的声音，林希才想起自己要去洗澡，握紧的手心松开，一片红印。

林希后来是去了学院推荐的实习单位的，他去实习的那天，他听到吴毅提到裴鸣，裴鸣好像是出国，打算去留学了，他们欣然讨论的时候，林希没什么反应，林希收拾好行李，打的车要到了，他拉着行李箱走出校门，今天天气有点阴冷，天边蒙上一层灰灰的色彩，以至于看不清的雾笼罩在每个人身上一样，阴天果然让人心情不好，林希隔着车窗看着校门大大的校徽，大学生活似乎就这样结束了，林希指尖攀上玻璃，“这是解脱吗？”可是他却笑不出来。

林希实习后，发现周围和在大学里的一切都不一样，特别在社交上，总是让他很苦恼，大家相处似乎都抱着不单纯目的，特别是上司表现出来的谄媚，这样才能高升，林希觉得不舒服，与他很多的观念有悖，公司的氛围也让他不好受，他本身就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这使他更像是活在这个公司最边缘的人一样。

林希日复一日地过着朝九晚六的生活，有时候他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样，总有那么几个瞬间让他觉得迷茫，好像这一切都不重要的，为什么他要这么累，却找不到一个支撑点，他在坚持什么，林希望着窗外的夜色，他住在逼仄的出租屋，一眼望去，耸立起的高楼，显得无比繁华，但这一切更让他看清自己的渺小，情绪有时候来得快去得也快，他也没太在意。

一个身影刚从浴室走出来，发梢滴着水，桌面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裴鸣随便抓起毛巾擦了擦，就去拿手机，看了眼来电人，顿了顿，他上次跟李婷刚吵了架，裴鸣自从过来英国留学，几乎每次通话都会和李婷吵架，他的确是不收敛情绪，跟他妈吵了一架后，很久没有联系过，裴鸣已经习惯，本来他和李婷也不常联系，但一个月后，是李婷主动联系他，这很少见，裴鸣接起电话，李婷语气很自然，像是他们从来没有吵过架一样，“裴鸣，你近段时间学校没课就去万腾那里看看，我已经联系查理，他会每天接送你过去，你去分公司接手一下那边工作。”裴鸣皱眉，“这不是……”

李婷打断他，语气有点消沉，“你外公最近身体不太好了，前段时间，李钒传出那种事，给你外公气个半死”裴鸣最近也听了点，李钒是李婷哥哥的儿子，前段时间聚众淫乱被抓到了，本来这种事他会去很隐蔽的场所，谁知李钒那天倒霉，人跑了，接着警察找上来了，李钒躲都躲不过，压不下去，就传到他外公那里去了，李婷陡然换了语气，“你外公有意让你进万腾，裴鸣，你听明白了吗，万腾你外公一直不让外姓进去接管，如今李钒不行了，你外公时日不多，让你进公司也还要考验你，你必须进万腾，这本来就是属于你的。”裴鸣一直没回话，李婷大概知道裴鸣在想什么，警告他，下了通牒，“你不想掺和？你留学、进万腾，这些你没得选，除非你不姓裴。”裴鸣皱着眉听着手机传来的忙音。

那天学校上午就一节课，他刚下课，出校门就看见一辆辉腾，查理出来迎接他，裴鸣扯了扯嘴唇，最终还是上了车，裴鸣第一天过来，查理只是带他参观了下公司，很专业地给他讲了公司的运营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