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听席裡又传出阵阵窃窃私语之声，一边的卡特胸腔剧烈起伏著，双拳紧捏，眼底的怒火就快喷薄而出。

Ethan用手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又点了点塔罗牌，以示安慰。紧张愤怒的情绪，在接触到Ethan明亮自信的双眸和微笑时，渐渐平息了下来。

“然后，你做了些什麽？”检控官等威廉情绪稍为平复后，继续问道。

“我非常彷徨伤心，不知道应该怎麽做，便匆忙穿好衣服，离开了他家。”

“离开他家后呢？”

“我感到很屈辱，我觉得被人侵犯了。于是，我发了短讯给我的好友Jenny，跟她说明了情况，她劝我报警。之后，我便去了警局报警。”

检控官转向敖法官：“法官阁下，检方要求将威廉女士和其好友Jenny Parker的短讯记录，标记为Exhibit E（呈堂证据E）提交法庭，并展示证据。”

“辩方有异议吗？”敖法官看向Ethan。

“没有异议，法官大人。”

“准许，将证据标记为Exhibit E，并展示证据。”敖法官看向书记员，命令道。

第4章 第3章 性侵案02：交叉盘问

07-07T22

书记员马上依言在电脑裡找到对应的档，做出标记。审判庭的大萤幕上，随即显示出了威廉和Jenny的短讯记录。

“Jenny，怎麽办？我被人性侵了。”

“我的天！你在说什麽？”

“昨晚那个卡特，他没有如约送我回家，而是把我带到了他家。”

“不会吧？昨晚他离开时，跟我保证会安全送你回家，我才放心让你跟他一起离开。”

“怎麽办？我现在好混乱！”

“天啊！怎麽会发生这种事，你明明喝醉了，他怎麽可以这麽做？”

“Jenny，我应该怎麽做？我好伤心，好崩溃。”

“别怕，报警！我陪你去报警！”

短讯记录到此为止。

“法官阁下，从这个短讯记录裡可以明显看到，受害者威廉女士，当时处于极度悲伤无助的状况。这清楚表明，她完全不记得自己同意过任何性行为，并且处于高度混乱的状态。这种情感波动源自她被侵犯后，产生的真实情感。”

检控官略停，确定他的话语抓住了敖法官的注意力后，继续道：“而且，我们可以看到，Jenny在看到短讯内容后立刻相信了她，并毫不犹豫地建议她报警。这进一步说明，Jenny根据她所知道的事实，有理由相信她当时确实被侵犯了。此对话记录展示了事发后的真实情景，和两人的即时感受，而非事后捏造出来的。”

检控官边说，边指著短讯记录的发送时间，正是事发后的第二天中午11:58。

一番言论再次成功引来旁听席的低声私语。

检察官微微一笑，看来证据起作用了，转向敖法官：“法官阁下，检方对威廉女士没有进一步提问了。”

敖法官微微点头，看向Ethan，“左律师，你是否要进行交叉盘问？”

“是的，法官阁下。”Ethan淡定地起身，微笑道。

他走向证人席，双眸裡的温度被一丝锐利的寒气驱散。

威廉一接触到他的眼眸，不明来由地心裡一虚。

法庭内的空气仿佛骤然凝固了。旁听席上鸦雀无声，只有牆上古老的挂钟发出轻微的滴答声，仿佛在计数著这场无声的较量。

阳光透过高大的拱形窗户，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将审判庭分割成明暗不同的区域。Ethan站在光影交界处，半个身影隐匿在阴影中，更显神秘莫测，带出一股无形的压迫冷峻感，扑向威廉。

他什麽都还没做，却似乎已无声地掌控了整个审判庭的氛围。

坐于法官席上的敖法官，视线被不由自主地牵引，一丝不明所以的情绪，从一惯平静无波的眼底一闪而过。

“威廉女士，你提到在2023年12月24日晚上，你与被告一起离开派对，对吗？”他的声音不高不低，却恰到好处地填满法庭每个角落，强势但不失专业。

威廉点头，“是的。”

“你提到当时你感觉头晕，记不清具体发生了什麽，脑袋一片混乱，对吗？”

“对，我当时喝了很多酒，真的不太记得了。”

“你说在离开派对后，和被告一起去了便利店，是吗？”

“是的，我记得我们去过便利店。”

“你们去便利店做什麽？”

“不记得了。”

Ethan停顿了一下，微微扬起下巴，目光直直地探入威廉眼裡，眼底掠过一丝不屑。

“当你到达便利店时，你的状态如何？”他下意识地转动著手中的笔，像是在等待一个能抓住她的时机。

“我不记得了，脑海裡只有一些到过便利店的零碎片段。”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当时已经醉到断片的程度了吗？”他稍稍向前一步，像是一头捕捉猎物的猛兽，距离证人席仅一步之遥。

“反对，争议性提问。”检控官起身反对。

Ethan闻言，马上语气淡定地解释道：“法官阁下，鉴于受害者当时并没有做过任何酒精测试，我们有必要瞭解清楚，受害者当时的酒醉程度。不然，我们无法确定她是否真的不能为自己的行为做出同意或判断。”

敖法官微顿，“反对无效，证人请作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