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才看到的都是水鬼弄出的幻像,有人在水中布了阵。”孙滢说着抽出两柄剑,都是通体发黑也分不出什么材质做出来。
一把递给了王浩,一把递给了陆虞。
将剑掂在手里轻飘飘的,王浩才明白过来,这是烧焦的木头做的!
“这是雷击木制成的法器,邪崇不敢近身,若有邪崇近身,拿剑斩了就对了。这香也是特制的,可以驱邪。浩然兄不要怕,你是师父挑中的人,五月五日午时生至阳之身,又是有大气运之人,等闲邪崇不敢近身。切记不可心软,所见一切皆为幻像。”
孙滢说着已经将带有抓钩的绳子绑在船舷上,将抓钩往峭壁上抛了过去。
一只五步蛇飞快地缩起了头,溜走了。
“我上去布阵,你们守好这灯,不可灭了。”
孙滢的速度很快,一句话没说完,人已经攀上去了一半。
王浩想提醒她上面很危险,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她成亲了夫婿就在一旁且对她很好,他不能也不该再增加她的困扰,就到这里吧。分心之际,一个穿着红衣服笑得妖娆的女鬼已经跳了上来 ,一把掐住他的脖子。
王浩不是什么怜香惜玉之人,一把雷击木之剑直接刺破胸口,女鬼尖叫一声,直接化为灰烬,被风吹散了。摸摸脖子,使劲地喘了口气,这个畜牲,手劲还挺大,还说是幻术,他可是真的疼!
不敢再分心,他是上过战场之人,杀伐之气在这一刻达到顶峰,一船鬼魅,一个不留。
王浩和陆虞背靠着背,配合得相当完美。
不是说这香也有驱邪的效果,怎么还这么多鬼魅?
峭辟上越来越多的灯亮了起来,可以看到江面密密麻麻的全是邪物。
孙滢的身影也越来越快。
“煜之,你吹锁呐!”
陆虞向包裹里摸索出一个锁呐,鼓起腮帮子吹了起来。
他吹得尖锐又高亢,难听极了,但邪崇却四散逃窜。配合着陆虞的是震天的鼓声,后面的大船追上来了。船上几百个手持大鼓戴着帽儿盔,腰间另一侧别着绣春刀,身着飞鱼服的侍卫。
孙滢身轻如猿一般到了小船上,不解地开口道:“布阵作用也不大,还是靠着鼓声和皇气驱散的邪祟。我们弃了小船,上大船吧,该上岸了。”
他们上了大船,卜悦之走了过来,向孙滢笑着行礼。
皇上这回还挺不错,挑的人都是和她关系好的。
“鼓声不要停,一直敲到上岸。对方的阵眼在岸上。”捣毁了对方的阵眼,她的阵才能发挥作用。
这个位置,对方利用地形优势,将清水江入口设成了一个凶煞之地等她破了对方的阵,这里的水匪也就好管理了,不过是人为的操控。
船很快上了岸。
此时将要人定,街上的人明显少了很多,但总算是上岸了,众人都露出轻轻的表情,孙滢随手抽出一叠银票,递给不悦之,“请你们吃肉,少喝些酒,还没完事,不过晚上大抵是没事了,明天还要从江上走一遭。”
卜悦之接了银子数了下,解释道:“我跟弟兄们就在这里空地上安营扎寨,不进城,人数太多了,等下拿三百两银子出来买些活宰给杀了,煮给弟兄们吃,再征用个院子,胡乱睡一晚。”
他们这些人,自认为什么事都经过了,见识过了,唯有这邪崇,还是头一回见。不抱团只怕今晚不敢合眼,也就不想那些有的没有的了。孙滢给这一叠银票,少说有两千两,剩下的明天回去了分,先不说分银子的事,有命挣也要有命花才行,他现在里衣全汗湿了。不为别的,就是吓得!
国师是个有真本事的人。
也是个真性情的人,还以为像她这种出身,身上肯定不会带着银子,原来他们都错了!
“不是说大户人家行走都是跟着的丫鬟们掏银子吗?我猜测国师自己肯定带了不少,看那锦囊里装的至少有一万两。”
另外一个长官模样的照着愣头青小伙子就屁股就是一脚,“少说话,那是国师!”
他们这些人,不!是全京都的人,这个时候才知道“国师”二字蕴含的意义。
国师跺一下脚,京城也要抖三抖。
陆虞便吩咐清风,“你先进城。”
清风巴不得一声,一溜烟似的跑了。
不是他不想跟着主子,是要先进城去打点好一切。
其实就是怕了,他衣裳也全湿透了,刚刚不觉得,现在经风一吹,凉飕飕的,他不敢回头,一口气到了最大的客栈,给主子要了两间上房,这时才有胆子四周看了一下。
孙滢走在前面,陆虞王浩跟在后面,径直走到了幢三层精致的叫大鱼日和客栈面前,孙滢很快绕着房子走了一圈,里面灯火通明,酒客满座,看着房子倒像是新盖的。
孙滢道:“明天吧,明天找个保长问问再说,先休息吧。”
陆虞也不说话,只顺着清风留下的标记,径直来到客栈,吩咐堂倌,“将你们这里的菜全部上一遍。”
堂倌有些为难:“爷,些时有些晚了,有些菜没有材料了。”
“那就捡拿手的现成的上,要快。上两份。两间上房各送一份。”他有些不耐烦了。
王浩什么话也没说,由伙计带着去了自己的房间。
孙滢吃了饭,简单地洗漱了一下,倒头就睡。
陆虞本来想闹她的,最终只吻了一下她的面颊,便拥着她进入了梦乡。
一夜好眠。
第二天早起的时候,陆虞已经买好了豆汁、皮薄汤多鲜美的灌汤包,鸡汤小馄饨,都是孙滢喜欢的味道。吃过早饭,陆虞便叫来了保长。
“大鱼日和是一个外乡人买的地,之前是个凶宅,前年动土,今年六月底才完工。”保长显然对这里极为熟悉,忙禀告道。
“为什么前年动土,今年才完工?”孙滢问道。
老人顿了一下,答道:“这客栈若是尽心去盖,材料人工充足,不出三个月也就好了。但它之前是个凶宅,里面住了两口子,吵架当天,女的喝了砒霜死了,肚子里还有一个。八个月了,也死了,造孽啊。男的赌钱到第二天回来见媳妇带着娃死了,心灰意冷,就抹脖了。他家人丁少,又是外地人,只有一个族叔,就把房子卖给了这各栈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