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河极有眼色地去搬了把圈椅放在楼尽欢身后,楼尽欢施施然坐下,“知道一段时间了,陛下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皇帝见她态度生分,反倒是松了口气,意料之中,若是她真的有亲近他的心,早就来与他相认了。

“上一任老国师临终前给朕留了封信,朕就是那个时候知道的,还答应他没事不会打扰你,但……你是朕的亲生骨肉,是锦娘和朕唯一的骨肉,朕怎么能忍住不关心你?”

他情绪激动起来,“你是不是也在怪朕?像你娘一样……”

“没有。”楼尽欢斩钉截铁道:“你们上一辈的恩怨,我不清楚,也不好评断,我只是做我该做的事,我娘不希望我暴露身份,那我就一辈子都是国师。”

皇帝脸色微变,“可老国师告诉朕,你娘其实给你留了后路,欢儿,她把和朕定情的信物留给了你,她其实也是希望有朝一日你可以认祖归宗,你是我大衍的长公主,这份尊荣谁都拿不走,朕一直给你留着。”

他循循善诱道:“只要你愿意,朕随时可以恢复你的身份,回来吧,给朕一个弥补你们母女的机会,好吗?”

楼尽欢看着男人愧疚的脸,知道他这一刻是真的想认回她,是真的想弥补,但她不是原主,没资格说原谅,所以她保持了沉默。

皇帝眼里的光逐渐暗了下去,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他是太心急了。

两人相对无言,半晌之后皇帝叹息一声,“现在也不是你和我赌气的时候,方才那么多人都知道了你的身份,不公开反而会引发种种猜测,你的身份是必须恢复不可了,但朕保证,不会让其他人打扰你,如何?”

“你若是愿意就继续在国师府住,若是不愿意,朕会让人给你建长公主府,不会委屈了你。”

楼尽欢点点头:“谢陛下。”

皇帝摆摆手,面露疲态,“罢了,你也辛苦了,回去歇着吧。”

“臣告退。”

楼尽欢转身就走,毫不留恋。

皇帝看着她的背影,慢慢捂住了自己的脸。

【啧,这个时候知道后悔了,早管干嘛来着?】

【他也不容易,理解,但不原谅。】

【你们还担心这些,我担心的是他知道了楼楼和萧期的关系,会不会阻挠啊?】

【卧槽,前面的你说的有道理啊!我开始慌了。】

……

楼尽欢回了国师府,刚下马车就见府门口站着个人,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雨,楼尽欢掀开车帘,隔着雨幕看人。

萧期撑开伞,快步迎了上来。

“还好吗?”他低声问了一句,手伸向楼尽欢。

楼尽欢扶着他的手臂下车,钻入伞下,笑着看他,“放心,陛下不会把我怎么样的,萧宁如何?”

第240这个国师有点坏17

“萧宁无事,这几日有几波刺客偷袭国师府,都被拦下了。”萧期撑着伞往楼尽欢那边倾斜了些。

楼尽欢察觉到了,不动声色地握住了萧期握着伞柄的手。

萧期一怔,随即就察觉到楼尽欢把伞往他这边倾斜了一点,正好回到了原位。

四目相对,萧期明白了楼尽欢的意思,低低一笑,没再乱动,就这样和她并肩向国师府走。

刚绕过影壁就见萧宁撑着油纸伞站在那儿踱步,听到脚步声她抬头看到萧期眼睛就是一亮,随即看到他和楼尽欢握在一起的手,眼神陡然微妙起来。

萧期脸瞬间就红了,楼尽欢倒是面不改色,语气十分温和:“怎么一个人站在这儿?雨天潮湿,小心受凉。”

萧宁抿抿唇说:“我喝过姜汤了,穿的也多,没关系的,只是有些担心哥哥。”

府里的人不会刻意隐瞒她外面的消息,所以萧宁想知道什么一问便知,自然也知道了国师失踪的消息,她虽然不知道国师和萧期之间是什么关系,但她还是惶惶不安了一阵,然而国师府的人对她的态度一如既往,虽然看起来也很慌乱,办事却依然有条不紊,她又勉强镇定下来。

没想到萧期忽然来了,她大喜过望,这才知道了来龙去脉,此时面对楼尽欢,她的心情复杂难言。

任凭她想破脑袋都没想到这两人竟然是这种关系!

而且看她哥哥那一脸娇羞的模样,怎么好像是下面那个……

萧期一看她这眼神就知道她想偏了,却一时间不知道该从哪儿说起。

楼尽欢笑了下说:“进去再说吧,正好我们都没吃饭。”

“好。”

萧期答应下来,萧宁跟在两人后面,时不时地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好奇的不行。

楼尽欢先回房换衣服去了,萧期和萧宁坐在前厅,萧宁见没人进来,就悄悄蹭到萧期身边,低声问:“哥哥,你和国师是怎么回事啊?”

“什么怎么回事?”萧期喝了口热茶,略有些不自在地说:“我们就是你看到的那种关系,她是我想娶的人。”

“娶?”萧宁震惊地捂住了自己的嘴,眼睛瞪得老大:“难道她才是下面那个?”

萧期:“咳咳咳

他差点一口水喷出来,诧异地看着萧宁:“什么下面?你在想什么?”

萧宁没忍住翻了个白眼,“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你还想糊弄我吗?”她往外看了看,一手挡在嘴边,神秘兮兮地说:“我都知道,这种是叫断袖吧?既然是断袖,那就有一个是上面的,有一个是下面的,很奇怪吗?”

萧期脸彻底红了个透,他放下茶盏低喝一声,“胡说八道,你都从哪儿看的这些东西?”

萧宁哼了一声不说话了。

萧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