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戈里回答:“将近四分之一。连苏西都走了。不过你知道,他是个有本领的,自然不愁出路,现在已经被招募进了复活者号。”
索尔一听,更生气了:“我们可不能这么便宜了乌里斯!船长,你一定要将瓦尔基里号夺回来!”
阿加利又怎么不想把瓦尔基里号夺回来?可眼下的情况并没有索尔说的这么简单。乌里斯作为水手长在船上呆了三年,积累的人脉与威望已经不可小觑。甚至可以说,他就是船上除阿加利外最能挣钱的船员。
能挣钱,就意味着会有一大批人心甘情愿地跟随他。海盗,不就是一群只看利益、不看情义的亡命之徒吗?
而且乌里斯明显有备而来,阿加利若是无法获得船员的支持,就算这事儿闹到总督府和十二船长联盟那里去,也是无济于事的。
“船自然是要夺回来的,不过不能太心急,我们先去酒馆看看,他们招募……”
阿加利还没说完,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声响,伴随着急促的脚步声,迅速逼近这间房间!
“我就知道他没有死……”
“他来的时候你怎么不来告诉我?吉娜你是个不听话的坏孩子!”
“莉莉丝也是!别以为你被包出去了就可以为所欲为!我随时可以收拾你!”
这声音语调抑扬顿挫,极尽做作,即使来人已经很努力地在掐嗓子了,但音色也暴露了他是一个男人。
阿加利骤然闭嘴,脸色一变。
恩蒂还是来了!
一张浓妆艳抹也无法掩盖英朗的脸蛋儿不由自主地浮现在阿加利脑海里。
不行,还是先走吧要是被恩蒂缠上,想脱身可就不容易了!
阿加利落海、在荒岛上艰难求生时都没这么痛苦慌乱过!
索尔和乔戈里还没反应过来,阿加利已经两步跨过了屏风。他本想找个藏身的地方,但一眼就看见一扇敞开的窗户!
“太好了!”阿加利心里暗喜。
窗外就是一条小道,连通着不远处的几栋破旧的木房子。
“船长,怎么了?”索尔一头雾水,不明白为什么阿加利上一秒还斗志昂扬地要拿回瓦尔基里号,下一秒就准备越窗逃跑。
乔戈里拦住了想要追上阿加利步伐的臭小子,哭笑不得地说:“你个傻小子跑什么?老实呆着吧!”
阿加利一只脚已经跨过了窗户,半边身子悬在了空中,只有右手牢牢攀着窗户上檐,维持着平衡。
“我先走了,咱们在酒馆碰头!”
说完,阿加利手右手一松,身体在重力的作用下落向地面,触地之后就势翻滚卸力。
几乎是他松手的一瞬间,阿加利就听到了房门被“砰”的砸开。
“阿加利.坎贝!你死到哪里去了!”
阿加利一秒钟都不歇,拔腿向着酒馆的方向跑去。
在他的身后,二楼的窗前,一个身材瘦削的男人立着,气急败坏又无可奈何地对着阿加利的背影大喊:“没良心的臭男人!总有你求我的时候!”
恩蒂喊完,回头看着像鹌鹑一样呆头呆脑站成一排的索尔和乔戈里,画着浓重眼线的双眸翻出个白眼:“看什么看?你,杵在这里,达到最低消费了吗?”
索尔茫然地指了指自己,老实说:“我吗?什么最低消费?我没有钱。”
“没钱?没钱就滚出老子的地盘!”恩蒂骂完索尔,又上下打量了乔戈里一番,露出不加掩饰的嫌恶表情,大声地喃喃说,“真不知道莉莉丝看上了你什么。”
对着叔侄俩嘲讽完,恩蒂才重重出了口气,趾高气昂地带着姑娘们走了。
“叔叔,他为什么要骂我们?为什么船长要跑?”
乔戈里摸了摸鼻子:“等你以后长大就知道了,有一种债是最欠不得的。走吧,去酒馆和船长碰头。”
索尔懵懵懂懂地点头。
却说阿加利一溜烟跑出了妓馆的范围,才稍稍慢了脚步。
看来恩蒂对他的“执念”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减,反而与日俱增。
哎,皮相太过优秀,也是一种负担。阿加利撩了撩跑得凌乱的金发,一边苦恼地想着,一边顺手掳走了挂在街边柱子上的不知道主人的三角帽。
转过几条算不上整洁的街道,拿骚城的中央酒馆就近在眼前了。
阿加利戴上三角帽,走进了酒馆。室内的灯光保持着二十四小时的明亮,几节短台阶简单地将大堂分作两层。
几个身有残疾的海盗昏昏沉沉地缩在角落里,手里抱着劣质的酒液,偶尔打几个酒嗝,嘴巴里还不清不楚地哼哼着关于航海、关于劫掠的歌。有的海盗则有上桌喝酒的财力,一边啜饮朗姆酒,一边高谈阔论着什么,大约是在吹嘘自己的某段海上经历。酒保伙计穿梭在海盗群中,有条不紊地将酒杯分发到正确的顾客手中。
不过,更引人注目的是,一个长长的队列从大堂的一张木桌子起,一直延伸到酒馆外面去。不知道多少海盗正在排队,想要获得招募船员的“面试官”的青睐。
阿加利一眼就认出了这个面试官就是船上负责账目管理的“文员”颂尼。海盗们普遍大字不识一个,平日里抢劫来的财物都由他来规整记录,发放月薪时也是由他负责。故而颂尼也算是船上的“技术性”人才了。
阿加利不动声色,找了个背光的角落坐下,压低帽檐观察着。
颂尼坐在桌前,不习惯地扶了扶眼镜,询问眼前杵着的看样子就不太灵光的大高个。
“姓名?”
“安东尼.赛彬。”
“以前有过出海经历吗?”
“有,有的。”
“担任过什么职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