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结束之后，族人传来消息，说奥弥勒斯找到了一颗海洋之心碎片，可以重建亚特兰蒂斯。奥弥勒斯还以此为条件，要求成为族长。”

“剩下的那一颗宝石，被他找到了？”

“是的。我带走了你留在我身上的两颗宝石，回到了族群。如果奥弥勒斯成为族长，以他的个性，必然难以与人类和谐相处。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将人鱼族拖向深渊。我本是想等解决好这一切再回来找你，可后面的事情却完全出乎我们的预料。”

“那个所谓的永生岛，也就是维奈塔城浮出了海面？”

“是，但也不全对。”奥古斯都神情复杂。“我们没有办法重新修补海洋之心，但三颗宝石重聚，的确有东西从海中浮起，但却不是维奈塔城，而是亚特兰蒂斯！”

“亚特兰蒂斯？！”

阿加利下意识回头看向那遥远的被层层船只包围的海岛，没想到那居然是人鱼故乡。

“更为可怕的是，亚特兰蒂斯浮现的消息不知道怎么被流传了出去，非常多的人类船只想要登陆。他们说什么‘永生岛’，要寻找永生的秘密，甚至把主意打到了我的族人身上！”

人类，总是贪婪的代名词。

奥古斯都叹息道：“我们不能让人类登上亚特兰蒂斯，倒不是因为怕他们发现人鱼存在的秘密，只是……人鱼族的确有一个关于永生的，代代族长相传的秘密。”

阿加利惊讶地说：“永生真的存在？”

“我，我也不知道。因为当年父亲去世得仓促，没有来得及把秘密告诉我，只说被藏在亚特兰蒂斯的母神雕像手里。”

“人鱼族，绝对不能让这样的秘密流传到人类手里，否则这个世界，会变得可怕而混乱！”

奥古斯都眼神坚毅。

第84章 两难的抉择

奥古斯都陷入了两难的抉择。

一方面，是他的族群的秘密有泄露的危险；另一方面，是他的爱人却站在人类的队伍里。

不管怎么选择，都让奥古斯都矛盾，他只有祈祷阿加利不要前来。

可阿加利还是来了，即使只是为了寻找他。

“我知道我不能让你离开，阿加利，你是一个独立的完整的个体，没有人可以支配你的选择。我只是希望你能永远知道，你在我心里的位置……”

奥古斯都说到情深处，竟感到一丝从未有过的羞怯。他眼睛看着茫茫夜空，看着无边瀚海，但就是不敢看阿加利。

奥古斯都忐忑地从眼角分出一缕余光看阿加利，却听到他轻轻地呢喃着什么。

“不对啊……”

奥古斯都愣住：“什么不对？”

阿加利像是想到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似的，紧皱眉头，说：“班特尔留下的书信里说，他把最后一颗宝石留在了永生岛上，你还记得吗？”

奥古斯都：“……记得。”

所以刚刚他说的那些话，阿加利或许一句都没有听进去？

这就是人类所说的“不经风情”吗？奥古斯都想要苦笑。

阿加利却语速飞快，想到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班特尔所谓的永生岛实际上就是我的维奈塔城，我们现在都知道了。我们一直与外界隔绝，岛屿十二年前也已经被沉没了，按照常理来说一个普通人是不可能再见到它，又怎么可能把什么宝石藏到上面？”

奥古斯都恍然大悟：“这是个谎言？”

“是戏谑者班特尔的谎言。”

奥古斯都说：“这实在是巧。”

“可巧合太多，就不再是巧合了。”阿加利说，“我不相信一个死去多年的老头子，还有这样搅弄风云、愚弄众人的能力。”

疑云笼罩在了阿加利和奥古斯都的头顶。

所有的事情背后，一定有一双看不见的手，推动着这一切。

这双手的主人，究竟是谁呢？

阿加利暂时还猜不到，可他的直觉却告诉他，离“永生岛”越近，越危险。

但两人都没有再多说什么。奥古斯都知道到了现在自己已经说服不了阿加利离开。而阿加利也知道，让奥古斯都抛下责任跟自己走，也是不可能的。

在天色将明未明时，阿加利顺着船长休息室的窗舷回到瓦尔基里号。他刚换下了潮湿的衣服，推门就看到了守在门外的打着瞌睡的少年。

“索尔？你在这里做什么？”

索尔揉了揉难以睁开的眼睛，低声问：“船长，你怎么才回来？”

阿加利心里一惊，左右看了看，他们的对话并没有惊动周遭的船只，这才拉着索尔退回休息室里。

“你一直守在门外？”

索尔点头：“昨晚血腥玫瑰号到了，他们的船长克力斯说要找你，可我却发现你不在休息室里。所以就说你睡下了并且拒绝接见任何人，好歹蒙混过了他们。我又怕还有人会发现，所以就守在门口不让任何人进去。”

阿加利感激地拍了拍索尔的肩膀：“聪明的小伙子！快去休息吧！”

索尔揉着眼睛点头，在快要出门的时候，他忽然问：“船长，你找到奥古斯都了，对吗？”

“是。”已经共同经历了太多生死，阿加利也没有想过瞒着索尔。

索尔说：“这里的人对人鱼虎视眈眈，船长，你，或者说我们该怎么办呢？”

以一艘小小的瓦尔基里号去对抗数百船只，那是不可能的事情。船员们或许愿意与他一起厮杀拼命，可阿加利作为船长却也不能不顾虑船员们的安危。

可让阿加利眼睁睁看着奥古斯都受到伤害，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