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紧紧相拥了许久，直到燕旻的声音从旁边传来，“该我了吧，胳膊都举酸了。”

宁轩这才抬起头，只见燕旻已经张开双臂，眼神是前所未有的柔软。他犹豫了一秒，随后扑进那个温暖的怀抱中。

“想我了吗？”燕旻在他耳边低声问。

宁轩没有回答，只贪婪地呼吸着那混合着古龙水与体味的气息。他不想让他们看到自己发红的眼眶，但颤抖的肩膀已经出卖了他。

“许晨呢？”宁轩终于平复了情绪，环顾四周，寻找着那个缺席的身影。

周偌跟他解释了许晨没来的原因。

宁轩点点头，掩饰不住失望，但很快又振作起来，“你们住哪？订酒店了吗？”

“公司都有安排。”燕旻整理着被宁轩弄皱的西装，“但不得先请我们进去坐坐？”

宁轩这才意识到他们还在公寓门口站着。他手忙脚乱地掏出钥匙，开了三次才成功打开门锁。进门后，他像个第一次招待客人的孩子一样手足无措，“你们要喝点什么吗？我这里只有水和酒……”

“不用啦小轩，上一天课也累了，你快休息一下。”周偌跟他说。

公寓不大，但很整洁。一张单人床，一个书桌，一个小厨房，和看起来很少使用的简易沙发。书桌上堆满了德文教材和笔记本电脑。

周偌打开冰箱，本想在这里给他做些吃的，但实在没什么食材。

宁轩挠挠头，“我带你们出去吃吧。”

他带两人去了附近一家他常去的德国餐厅，点了猪肘和黑啤。

餐厅里温暖的灯光和嘈杂的人声让三人躁动的心情慢慢下来。宁轩带着两人坐在了一个角落的座位。

“你们能待多久？”宁轩小心翼翼地问。

“一周。”燕旻回答，“工作不多，可以在这边逛一逛。”

“足够我们好好聚聚了。”周偌捏了捏宁轩的手，随后眉头轻蹙，“小轩，你是不是瘦了？”

半年来的独处让他对如此亲密的接触有些不适应，他摇了摇头，轻描淡写地跟周偌说，“没事。你们都好吗？”

“我们都好。”周偌轻声道。

三人边吃边聊，话题从工作学习转到各自的近况。宁轩发现自己说了来德国后最多的话，好像要把过去几个月积攒的所有言语一次性倾泻出来。

“……然后那个教授居然用巴伐利亚方言讲课，我完全听不懂，”宁轩讲述着课堂上的事情，“只好课后去找他，结果他说的英语我也完全听不懂。”

周偌笑得前仰后合，燕旻也认真听着，时不时回应两句。他毕竟有留学的经验，给了宁轩很多有用的建议。

“工作结束后你们想去哪里转转？我带你们去。”宁轩朝周偌问道，眼睛微微发亮。

周偌立刻兴奋地放下叉子，“我查了好多攻略！新天鹅堡一定要去，还有慕尼黑王宫、英国花园……”

宁轩笑着点头，一一应下，又转向燕旻，“哥，你想去哪儿？”

燕旻看着宁轩如此活泼的状态，心里突然起了些逗小孩的歹念。他慢条斯理地切着猪肘，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我想去Pascha逛逛。”

宁轩手里的叉子“当啷”一声掉在盘子上，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燕旻。随即低下头，半晌之后才没好气地出声，“那里倒闭了，因为疫情。”

“是吗？”燕旻故作遗憾地叹了口气，“真可惜啊。”

就在燕旻为自己的战绩感到十分满意的时候，只听见对面幽幽飘过来一句，“你真要去吗？”

燕旻愣了两秒，随后整个人周遭的气压都变低了，眼神骤然变冷，像一把刀直刺过来，“你说呢？”

这一眼让宁轩如坠冰窟，整个人都僵住了。他慌乱地移开视线，下意识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般低下头。

“去就去，不去就不去，您凶小轩干什么？”周偌没听懂两人在说什么，但察觉到了气氛有些不对，便一头雾水地打着圆场。

宁轩机械地戳着盘子里的猪肘，心里又委屈又生气。燕旻简直是个暴君，只许他开玩笑，不许自己当真。他偷偷抬眼，正好对上燕旻冰窖一样的目光，又赶紧低下头。

燕旻其实也没那么生气，再加上看着宁轩这副怂样，气也消了大半。更何况两人这么久没见了，也不值得为这点小事生气。

不过……似乎有些可以借题发挥的。

他突然轻笑一声，端起啤酒喝了一口，然后慢悠悠地说，“既然倒闭了，那今天晚上你就来让我和你小偌哥体验一下吧。”

宁轩的心猛地一颤，耳尖瞬间红得滴血。他慌乱地看向周偌，发现对方正疑惑地望着他们，显然没听懂燕旻话里的意思。

“我、我去结账。”宁轩几乎是落荒而逃，留下燕旻意味深长的笑容和周偌满脸的困惑。

直到回到宁轩的公寓里面观看燕旻和宁轩的“表演”时，周偌才知道Pascha是个什么鬼东西。

燕旻站在公寓门口，假装刚从外面进来。宁轩已经换上了一件松垮的白衬衫，最上面的三颗扣子都解开着，露出精致的锁骨和一小片胸膛。他深吸一口气，摆出一个别扭的姿势靠在墙边。

“哥……进来玩吗？”宁轩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眼神躲闪着不敢看燕旻。

燕旻挑眉，冷淡地扫了他一眼，“看起来你并不欢迎我啊。算了，没想到Pascha的男妓就这种水平。”

宁轩这才抬起头来，努力挤出一个职业化的微笑，喉结却不自觉地滚动着，“您进来玩玩吧……我、我很好玩的……”

这句呆萌的话差点让燕旻笑出声，但为了不破坏气氛还是憋住了。他摆出一副挑剔的客人模样，上下打量着宁轩，锐利的目光如有实质般扫过宁轩全身，在那层薄衬衫下流连。

“你？看起来是个便宜货啊。”燕旻嗤笑一声，“推销一下你自己，我再勉强考虑一下。”

宁轩被他的话激得瞬间脸更红了，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哥……我、我22岁，身高186，体重73公斤，还是学生……”

说完这几项，他就卡壳了，求助似地看向燕旻。

“这就完了？”燕旻挑眉，“胸围多少？臀围多少？”

宁轩瞪大了眼睛，“我、我没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