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宁煜闭了闭眼,做好即将迎来一番奚落与讥讽的准备。

可这反应却令奚尧误解其意,轻嘲道:“怎么,换作是你自己,便做不到了?便觉得屈辱了?”

萧宁煜闻言面色更是难看了一分,抬起眼睑,冲动地直言:“分明是于你而言,只要让你留在孤身边,无论做什么,你都觉得屈辱。”

因为奚尧早已对他盖棺定论,所以无论他之后再做什么,是好是坏,是善是恶,都没有任何分别。

那双近在咫尺的眼眸被热意染红了一圈,像团熊熊燃烧的火焰,只是站在近侧都能感受到那热度,不禁生出唯恐会被灼伤的错觉。

细看之下,不难发觉那眸底还藏着些许委屈。

那点委屈令奚尧感到荒唐,转念一想又觉得理所当然。

是了,傲睨自若如萧宁煜,是断断不会承认自己的错处的。

奚尧早该知晓的,于这般身居高位的人而言,俯视众生,人人皆为蝼蚁,因而无论赏罚,受者都理应心怀感激。

大周当今的这位帝王便是如此,作为继任者的萧宁煜也不遑多让。

真真是应了那句“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这样的人,何须奚尧来担忧生死?

生也好,死也罢,与他又有何干?

如此一想,奚尧索性转身,打算放任萧宁煜自生自灭,然而他未能这般轻易离开

有股力道及时拽住了他的衣袍,伴随着急切的一句,“你去哪?”

奚尧本想不客气地出言讽刺,扭头却见方才还百般不愿的人这会儿为了挽留他已然跪在了床塌上,衣衫凌乱,形容狼狈。

萧宁煜难得示弱地垂着头,低声说:“奚尧……你留下来。”

只是这平铺直叙的语气不像在商量,依然是在命令。

此人实在是习惯了高高在上地发号施令,便是到了这般窘境也丝毫不改。

可那微哑的嗓音为其平添了几分可怜,让奚尧心中无端生出些许异样,立在原地没动,弄不清自己究竟是想要离开,还是想要留下。

犹豫不决之下,奚尧俯视着身前人,沉声发问:“留下来之后呢?你又准备做些什么?像上次一样,再将我锁在你这宫里日日夜夜折辱?”

一时间,萧宁煜仿若察觉出体内那只蛊虫的所在,正一寸接一寸地不断啃噬着五脏肺腑,感到既痛又空荡,心口之处尤甚。

他意图辩解地张了张口,声音不觉发颤,“我没想做什么…你别生气。”

拽着奚尧衣角的手指微微收紧,他想要用力,却先感到一阵无力。

有悔恨在他心底疯长起来,促使他讨好似的膝行着朝奚尧靠近,姿态摆得更低,堪称是低声下气,“你要如何才能解气?”

似乎与奚尧相较之下,那所谓的自尊、颜面都变得一文不值。

出于迫切想要证明的心,萧宁煜突然向前凑了凑,朝着奚尧小腹往下的位置,将那处的衣衫连同底下的物什一起含入口中,轻轻吮吸。

“……”

奚尧浑身一震,身形都跟着摇晃,因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险些站不稳。

那过烫的口舌火炉似的裹住了他,连绵的热意就从那相连之处不断漫开,丝丝快慰也自下而上翻涌而至。

疯子!

奚尧又惊又恼,伸手抵住那颗埋在自己下身的头,将之推远,高声呵斥:“萧宁煜!”

他匆匆低头看去,只见衣衫上多出了一圈明显的湿痕,又正好处在那样一个位置,足以令人浮想联翩,气得咬牙切齿。

萧宁煜简直不可理喻,为了强行留下他,竟想出这般狡猾技俩!

实则不然,萧宁煜在行事前并未多加思考,完全是凭着一腔冲动。

如今那圈湿痕落在他眼中,倒恰似一枚新鲜的标记。

他对这枚标记尤为满意,举止亦十分坦荡,没有任何想要解释的意思,甚至不死心地再次朝奚尧靠近,“将军难道不喜欢么?过去分明喜欢得紧。”

奚尧见人又要故技重施,及时往边上躲开,却还是不慎让萧宁煜的脸贴近,挨着大腿处擦过。

那脸颊也烫得不行,隔着一层衣物都能感受到惊人的灼热,蹭得奚尧的大腿立即跟着发起烫来。

要命的是,有方才的挑逗在先,这点轻蹭竟让奚尧的身体莫名生出了些不该有的反应。

察觉到下身隐约有抬头之势,奚尧手脚都变得有些僵硬,陷入一阵无言的慌乱。

见奚尧忽然安静下来,一动不动地站着,萧宁煜先是困惑,以为自己弄巧成拙惹得人更加生气了,不敢轻举妄动,也跟着安静了下来。

不过片刻,萧宁煜便发现了奚尧下身的异样,只见那圈湿痕所在的位置稍稍拱起,由于衣衫单薄,甚至依稀可瞧见些底下的物什。

见此情形,他微有愣神。

紧接着,一阵狂喜席卷而来,他不打招呼就直接扑向了奚尧,几乎将人抵在了床柱上,隔着衣衫疯狂地舔吻对方的下身。

有难耐的喘息压在奚尧的喉口,呼之欲出。

他像是被一只山林间突然窜出的野兽袭击,未经开化的兽类攻势极其凶猛,意图将他吞食入腹。

想要脱身并非难事,可不知为何,奚尧的身体逐渐松懈下来,似是无奈妥协,又似是有心纵容。

他皱了下眉,拽着那链条往后扯了扯,强行将人与自己分开些许,这才淡淡开口:“跪地上去。”

倒并非是他有意羞辱,仅仅只是不想上这曾禁锢他多日的床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