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了?”

“是的,大人,我们清查了所有可疑人员,这是他的资料。”蓝依恭敬地将一小叠文件纸递给卡维尔,卡维尔随手接过来,翻看了一下。

他坐在一张华丽的古典大床床边,脚下踩着花纹精致的手工刺绣羊毛地毯,头顶是白金色的半透明床幔,极富光泽与垂感,隐隐绰绰的遮住床里面的情况。

不过还是能看到里面躺着一个人,他好像受到了很大的惊吓,很没安全感全感地蜷缩被子里,昏昏沉沉的睡着,偶尔会颤抖一下,仿佛做了什么可怕的噩梦。

卡维尔一边看着文件,一边把手伸到床幔里面,抚摸着陆鸣的头发,手指碰了碰他的额头,感觉有些发热。

但都这么久了,药物的作用应该已经退干净了,陆鸣可能是发了低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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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维尔将手背贴在陆鸣的额头上,看着手里的文件,“陈澄,他是魔族和人类的混血?”

蓝依点点头,“是的,就因为他有魔族的血统,当初招人时才会破例录用他。”

卡维尔把文件放到床头柜上,“知道了,暂时别杀他,先关到监牢里去。”

“是。”蓝依领命下去了,偌大的卧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窗外夜色浓重,风声阵阵,月亮隐匿在黑云之后。

卡维尔撩开床幔,用一根绸带系在床柱上,明亮的灯光照到床里面,陆鸣被惊扰到了,不适的皱了皱眉,纤长的睫毛轻颤着。

卡维尔把手覆盖在陆鸣的眼睛上,感觉到对方的睫羽像小刷子一样轻扫在自己手心上,过了几秒,陆鸣发出一声模糊的呓语,缓缓睁开眼睛。

刚醒时他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茫然地睁着眼睛,但很快意识回笼,昏迷之前的一幕幕记忆像无数纷杂的电影画面一般强塞进他的脑子里,陆鸣脸色瞬间变了。

他一口咬住了卡维尔的手,尖尖的犬齿毫不留情地刺穿皮肉。尝到血腥味之后还不肯罢休,继续用力,仿佛非要从对方手上咬下一块肉来似的。

卡维尔倒是很淡定淡定地看着咬,微笑着问他:“这样会让你稍微解气一点儿吗?”

“除非让我杀了你!”陆鸣目光如炬,如同恶狼一般凶狠凶狠地瞪着,恨不得扑过去咬断他的喉咙。

不知道是错觉还是愤怒导致,他觉得自己脸上笼罩着一层热气,脑袋也昏昏沉沉的,身上很难受。他掀开被子,手撑着床铺,试图坐起来。

这时候他发现自己身上没穿衣服,那会儿刚醒,他被怒火冲昏了头脑,现在稍微理智了一些,才感觉到身上又酸又疼,好像被卡车来回碾压过一样,身后那难以启齿的地方更是刺痛难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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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陆鸣气的胸口发疼,他咬牙切齿的骂道:“混蛋!你给我…你给我等着!总有一天我弄死你!”

卡维尔不怎么在意地笑笑,“但愿你能有这个本事吧。”

第十三章 剩余价值

可能是因为心里有郁结的缘故,陆鸣烧得更厉害了,他几乎都坐不住,只能抓着床柱竭力保持着坐姿,全身戒备地盯着卡维尔,努力让眼神显得锐利凶恶,不愿意表现出任何弱势的样子来。

只是他额前的冷汗与发虚的视线还是出卖了他的身体状况,他瘦削的肩膀在微微发抖,胸口随着一口一口的喘息而剧烈的起伏,身上一会儿冷一会儿热,很难受。

卡维尔按下床头的内线电话,吩咐佣人送退烧药上来,又给陆鸣倒了杯热水,“好了,别硬撑着了,喝了水乖乖躺下。”

他把茶杯递过去,陆鸣却一点儿也不领情,他胳膊一挥,直接拍开对方的手,啪的一声,做工精致的薄瓷茶杯撞在床头柜上,摔得七零八落,热水洒得满地毯都是。

“猫哭耗子假慈悲,你到底有什么目的,直接说吧,别在这儿拐弯抹角地浪费时间。”

陆鸣一直不愿意面对现实,他总在心里安慰自己,卡维尔之所以留他一条命,是因为他还有利用价值,绝对不是那种令人耻辱的原因。

“我的目的?”卡维尔轻轻叹了口气,用柔和的语调说着残忍的话,“难道你觉得自己除了这副身体之外,还能为我创造更多的价值吗?”

陆鸣一愣,“什么?”

卡维尔笑了笑,“你看,你在我这里卧底五年,基本上只是单方面地向安全局传递消息,而那边发生过什么,有什么变动和机密,你一概不知,就算审问你,也审问不出任何有用的情报,所以你唯一的价值就是被压在床上供我玩弄,这样说你能明白吗?”

这话就是无情地击碎了陆鸣最后的一点儿自尊,他脸色惨白,手指下意识拽紧了床单,骨节隐隐透出青白色,几乎要把这柔韧的布料给撕裂了。

他想说什么,想辩驳几句,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因为他无法反驳,就像卡维尔说的那样,自己根本没有可以和他分庭抗礼的资本,他现在就是个任人踩踏的阶下囚而已。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低微的脚步声,陆鸣迅速抓起被子遮住自己的身体。佣人送了药箱进来,很快便又退下了。

卡维尔打开药箱,里面放着几种口服的退烧药,胶囊、药片、冲剂等等,还有两支注射用针剂。

他选择了见效较快的针剂,刚拿起注射针筒,就看见陆鸣靠在床头,警惕的盯着他手里的东西,喉结紧张地上下滑动了一下。

卡维尔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但是故意曲解了他的意思,笑着戏谑道:“怎么了,你害怕打针?”

“我当然不怕。”陆鸣的目光就没离开过那个药箱,声音有些颤抖,“…但前提是里面真的只是退烧药。”

卡维尔神色淡淡地打开药剂瓶,用针管吸入药水,“我还不至于用那种手段对付你,那会把你毁了的。”

他举起针管,尖锐的针头闪着亮光,脸上露出危险的笑容,“来,斑比,乖乖过来趴下。”

陆鸣眉头紧皱,“你别蒙我,退烧针可以在上臂注射,你以为我是傻子吗?”

卡维尔忍俊不禁,“没有,只是觉得你还是个小孩子,退烧针打在屁股上比较合适。”

“你有病吧!”

卡维尔:“说句不合时宜的话,现在有病的人是你。”

陆鸣:“……”

他认命一般倒在床上,蒙上了被子,只把胳膊伸了出来,意思很明确了:你爱打不打,不打他就病着,烧死算了。

面对他这突如其来的坏脾气,卡维尔无奈的摇了摇头,拉起他的手臂,细长的针头刺入上臂肌肉,药水缓缓推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