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李天川腿上起来，绕开人，走向后面停车场。

三双眼睛盯着的背影。

等他离开，姚广问李天川：“你真要结婚？跟他。”

“不然跟谁，跟你？”李天川手掌里转着手机，倒是没什么愿意不愿意，“他帮了我们家一个忙，一个挺大的忙。我爸都认可他，没理由我不要。”

“就算如此，咱们这身份跟一个什么都不是的玩意结婚，你不怕落下笑柄？”

“什么叫笑柄？”李天川不乐意听，“那些千金黄花闺女适合结婚，但哪个能帮我们家牵上线，和华美一起赚钱？”

他家里情况几人都知道，姚广说：“不过真够怪的。明明李章序是你亲叔叔，你爸又是他大哥，没理由被他牵着鼻子走啊。不就是一个华美，私底下喝顿酒这事不就办了，干嘛还得费劲让汤柏林去拉线。”

“真那么简单就没这些事。”李天川从台子上站起来，“我叔难搞，我爷爷的话他都不听，指望我爸什么？话说回来，要不是当年他谁的都不听执意要搞医疗，恐怕我们李家还赚不了这么多钱。他不让我们李家人入股也是赌气，毕竟当年他要搞这个全家人都不同意，还差点跟他闹翻脸。主要我爷说的特难听，说他就是为了泡那些香港女明星才搞这么一个噱头，结果人家真赚了不少，后边打脸他们才没话讲。”

“那现在怎么说？”田元龙摸出烟点上，“你是认真了？”

“认不认真都无所谓。”李天川也点着烟跟他一起抽，“跟谁结婚都一样。与其挑个脾气大的大小姐，不如找个老实的花瓶，反正。”他笑了下，特别败坏劣渣，“他能承受我这暴脾气啊。动手那么多次也打不走，那不活该受罪？”

“操。”姚广跟田元龙一对视，脸上又露出恶新的笑容，“真有你的，太他妈不是人了。”

“是不是人，那话怎么说？”田元龙嗤一声，“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只能说算他汤柏林倒霉，愿意往墙上撞。”

李天川没说话，也没否认。

想跟他的人多了去了，汤柏林撞到南墙也要往他身上扑，这怪不得他吧？

姚广说得对，汤柏林活该倒霉，毕竟他自己愿意挨打作出气筒。

没人逼他，不是吗？

……

汤柏林在车里坐了十来分钟，从兜里掏出一只指甲刀，在掌心绕着圈把玩。这一片没开灯，不过月光足够亮，他倒也不担心什么。

也就是眨眼功夫，田元龙从那头鬼鬼祟祟过来。

在周围转一圈，目光锁定李天川的大G，他双眼放光，快步上车坐进驾驶位。

汤柏林年纪跟他差不多。几个人喜欢被捧到云霄，他就喊了声龙哥，给他面子。

“外头热吧，每回过来看他跑车是不是挺无聊的？”田元龙座椅朝后调了调，斜躺在上，撑着脑袋看汤柏林，“李天川真不够意思，回回对你态度那么差。你还跟他？”

停车场一片死寂，周围是一排一排的车，却没有一个人影。

田元龙过来找他李天川大概率不知道。

汤柏林指甲刀在右侧转的飞快，脸上带笑，“没关系啊，那他就这个脾气，我能怎么样？”

“你没想过换个人？”田元龙朝前头凑了凑，靠近汤柏林，呼吸喷洒在他脸上，“我们这圈子跟谁玩都一样，李天川没什么本事，就是吃他老子的底儿。你跟他混几十年，他还是那个暴脾气，该动手还动手，只有受委屈的份。不如考虑下跟我，我们家做地产建材，每个月给你几十万，想怎么玩怎么玩，我是肯定不会打你的，没那么畜生。”

汤柏林掩唇笑了笑，“可你不能跟我结婚。”

他停了停，收起来笑容，对田元龙眨眼睛，“李天川能。”

“……”身体里的欲火燃烧到极点，田元龙等不到他药效发作，猛扑过去把汤柏林压在副驾驶上。撕开他的衣衫又亲又咬，一副凶悍恶狗德行，“你他妈装什么装？真以为李天川把你当宝贝！他背地里可说你是个婊子，图他钱的贱货，话说回来，你们这这种下三滥模特哪个不是这样？给点钱就能打炮的烂屁股，老子看上你是给你脸，你他妈还不要”し笙ňS

汤柏林指甲刀攥在手上，整装待发。

可惜不到时机，他只能装惊恐，大叫：“田元龙，你这是强奸！放开我！李天川知道了不会饶了你的，滚开啊混账！”

“叫，你叫烂了嗓子也没人管你。”田元龙匆忙脱下裤子，丑陋的东西露出来，沿着汤柏林裤裆部往上蹭，“不清楚我们几个的玩法规则？好兄弟啊，从小一起长大的，谁谈了对象都要四个人一起共享，不然你以为李天川他为什么天天不饿，早他妈喂饱了行不行。”

侵犯动作越发强烈，田元龙淫笑两声，掐着汤柏林的脸说：“你千万别装清高，李天川未必真喜欢你，这圈子没有真心，他才不会把你当宝贝，少自以为是；不过你要是跟我睡，我保证让你舒服，而且李天川知道了也不会生气，毕竟我他杨友姚广都这样……啊！”

突如其来一阵惨叫，田元龙痛苦的捂住下体，眼里猩红一条条爆出来，身下爆血，倒在一边驾驶座上：“汤柏林，老子杀了你这个贱人！你他妈干什么了啊！？我操你妈的贱货，臭婊子，你敢对老子这样！”

当成玩具的指甲刀上沾了血，汤柏林“惊慌失措”扔掉，一张脸雪白，身体朝车门蜷缩：“不怪我啊龙哥，是你要强奸我，是你先这样……我自保而已，怎么能怪我……我没有做错事情，没有，李天穿是你兄弟，你不能这样……”

他大叫一声，知道行车记录仪记载下一切，迅速推门逃走，没了踪影。

“我操你妈汤柏林，老子弄死你！他妈的，我杀了你啊！”

田元龙惨叫回荡在整个停车场，在夜间需要一批受伤的野兽。

可惜差点被阉，喉咙破了，这地方又没人，真可谓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12

汤柏林从停车场出来，脸上的慌瞬间消失。

他看了眼时间，现在是凌晨十二点二十三分，只要能在第一时间回到李天川身边，他就有完全正当的理由结束第一场布局。

脚下步伐重新加快，汤柏林用力锤了几下胸口，一路憋气跑到路段尽头。

姚广在路边支了一支酒箱，里面是各种各样的冰和酒。旁边还有一张桌子，坐着那些买夜宵回来的网红。

他一口气跑到李天川跟前，憋到爆炸的呼吸猛地松开，颤抖着扯住他手，支支吾吾：“我惹祸了，我，我杀了人。”

“你他妈瞎扯什么？”李天川手里的野格放桌上，“不是去停车场歇着，那地方哪有人。”

“是真的。”汤柏林急得要命，双眼发红，连话都说不清楚，好像真的一样，“我真的伤了人，可我不是故意的，是他先要搞我，我一时没反应过来还了手，弄他一身血他会不会死？会不会？我们用不用叫救护车啊阿川，你觉得用不用？”

“妈的，田元龙呢。”姚广刚才就听他找借口出去，见汤柏林一脸慌张往回跑，还说杀了人，立马丢下酒，逼问汤柏林，“你他妈弄的是田元龙？！”

“你他妈才少装老大。”李天川扬手一个巴掌抽过去，指着姚广，“老子的人，问也轮不到你，闭嘴。”

汤柏林吓坏了，一屁股坐在地上，雪白的嘴唇没有血色，不停嗫嚅这一句：“我杀人了，可我不是故意的啊，是他要伤害我，是他先犯贱，我才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