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院里也响起一阵笑声,观众们忍俊不禁地窃窃私语,过了几秒才重新回复平静。

自从阮行之发现了陈清元对他没意思,是为了什么故意让大家误会的,为了恶心他,他态度一改之前,陈清元在外面装反派,笑着让他坐腿上,他冷着一张漂亮的脸蛋,二话不说就坐了上去。

陈清元表情差点没维持住,笑的十分勉强,只觉得腿上那在正常不过的体温烫腿。

其他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在他们眼里这就是阮行之服软了,打算跟陈清元了。

陈大帅只能强忍扭曲的面容,搂住戏子的腰,和他继续演,还忧心忡忡自己节操的安危。

一次半夜,阮行之又故意这样,直男陈大帅就直接用绳子把阮行之捆在床上,在阮行之难以置信的目光中抱着被到榻上,扯了扯被子盖好,满意地睡了个安稳觉,观众们简直笑的不行。

在陈清元冲的演技下,那些人渐渐相信了他是个只知道包养戏子的没用的酒囊饭袋,轻蔑地不将他当回事,继续赚自己的钱。

几个日本人来和王老板等人谈合作,王老板就让他们来了,找了个隐秘的地方聚一聚。

领头的汉奸坐在太师椅上,高傲地抬着下巴,和几个吞吐着土烟的富商和日本人大放厥词。

“这北平的天儿,还是要我当,那姓陈的,算个什么东西。”

其他人享受的抽着烟枪,纷纷附和,却不知他刚说完这句话的同时,港口的货便被一帮士兵给扣下,他们还浑然不觉,放着大话。

厚重的门帘忽然被人一掀。

外头的冷风吹进烟雾缭绕的屋子里,屋里的众人愕然,下意识看向了门口,一个穿着军装,披着斗篷的男人不紧不慢地进来。

那人一一看过吓得双手发抖的众人,忽然笑了一声:“都在呢,来的挺全啊。”

在座众人毛骨悚然,那两个日本人一看就要跑,陈清元忽然拔枪,冲着人膝盖就是一枪。

一声惨叫,对方倒在地上,陈清元身后冲进来一队士兵将几人按倒在地,吓破了胆的富商官员再也没办法高傲了,失魂落魄的。

陈清元顺藤摸瓜,将奸细和大帅府里探子一起抓出来,却也暴露了自己的弱点。

那些人得罪不起他,就将阮行之给抓住,等陈清元只前来的时候当着他的面羞辱。

他对着阮行之又踩又踢,仍不解恨,看见陈清元难看的脸就觉得畅快,没发现身后一个小头目一声不吭,凶残地眼睛盯着他的脑袋,差点咬碎了牙,最后抬手一枪崩了那位嚣张的反派,露出眼角带伤的脸,他一拉帽子,就要走。

“阮玉泉,”陈清元抱住昏过去的阮行之,在后面叫了他一声:不等他醒醒,和他见一面?”

那人背影沉默了许久:“算了……”

他抬头望了一下天上太阳,大家听他低声嘀咕:“我走错路了呀,还是别见他了。”

他年幼时被人拐卖走,兜兜转转,做了不少坏事,临到和亲人相认了却近乡情怯。他只要自己早就变了,没办法再和哥哥相认了,一边哼着哥哥小时候给他唱过的歌谣,一边消失在道路尽头。

观众们十分唏嘘,电影开头那两个孩子就是兄弟俩,哥哥跑戏班给人洗衣服,做杂工,被人欺负,弟弟却被人贩子给抱走了,历经多年,明明都在寻找对方,可再见面时,却不敢相认。

蛀虫间谍一网打尽,陈清元的铁血手腕彻底在北平扬名,想着他以往扮猪吃老虎的模样,原先不屑的人只觉得后背发凉,对他也更加恭敬。

等事情全都结束,他郑重地给阮行之赔礼道歉。

阮行之却心气不顺,因为他的原因,和他一起搭戏的楚霸王早就和别人唱了,虽然他们之间的关系有所缓和,还是对陈清元爱答不理。

陈清元没办法,只能把戏班子的班主请过来,请对方教他唱楚霸王。

可怜班主才听说这人有多凶神恶煞,被陈清元吓得战战兢兢,直擦额头上的冷汗,没想到他默不作声地喝了整整两杯茶,最后只是说让他教唱戏。

班主茫然抬头,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陈清元却不自在地低头,心不在焉地动了动手中茶杯的盖子,看着上面的花纹。

他跟着班主学戏那段笑的观众们直不起腰。

电影里胆小怕事的班主都要崩溃了,他唱了半辈子,从来没见过资质这么差劲还非要吃这口饭的,愤恨地说不干了,要杀就杀,被他一枪毙了也不干了,都忘了自己怕他的时候。

自从他往大帅府跑之后,大帅府的花园里时常狼哭鬼嚎的,动静儿能引来一窝狼,阮行之好奇去看,就看见笑眯眯的陈清元和脸红脖子粗的班主,听他在学楚霸王,怔了怔,又忍不住笑。

他们一起唱了一曲霸王别姬,慢慢的成为了知己,一直到战争来临的那一刻。

无数次的舍生忘死,无数次的受伤,陈清元身上大大小小的伤数不胜数,眉骨留下了一道疤。

戏班子早就倒台了,阮行之一直在大帅府,也做着自己力所能及的后勤工作。

陈清元被弹片击中后养伤的那个生辰,他换上了戏装,给他唱了贵妃醉酒,当做贺礼。

时局动荡,死的人太多了,他们从始至终都没表明过自己的情意,那一场床戏,只是俩人心照不宣的沉默,第二天醒了,又如平常。

一场大梦,梦过一次,他们就满足了。

大概谁不想做出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遵守的承诺,要是有一天天晴了,他们还活着,一定会坐下来,好好地谈一谈这样的人生大事。

电影剧情下/劝君饮酒听虞歌(剧情)

阮玉泉虽然离开了,却还是放心不下他哥哥,他被拐走的那几年和人学会了日语,正巧这时候日军急需几名翻译官的协助,他这种被陈清元打成“丧家之犬”的,就被请回了情报部门。

他留下来给陈清元当卧底,背地里搜集日军作战情报,帮助他度过几次难关,被人怀疑了,就把脏水往几个真汉奸身上泼,次次险而又险,汉奸被他黑死了好几个,可能是怕动作太频繁引人怀疑,阮玉泉销声匿迹了一段时间。

直到有一天,他突然给陈清元发过去了一条急报,陈清元看了以后沉默许久。

下午阮行之回来的时候,就看见他摆了一桌子的饭菜。

阮行之诧异:“今天什么日子?”

“好长时间没一起吃过饭了,今天有空,一起吃个饭。”陈清元笑着给他盛了一碗汤。

阮行之信了,他们一边吃饭,一边闲聊,陈清元打趣地和他聊了许多之前的种种,脸上的笑容放松,眸子温和地看着他,阮行之恍然发觉已经过了半年了,现在想想都忍俊不禁。

陈清元给他倒了一杯酒,含笑地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