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第一次去慈宁宫的时候里面还有点欢声笑语,如今宫女太监个个低头,充满威严的宫殿立在寂静中,气氛压抑的令人喘不过气。

宫女给他撩开帘子,他一进室内,就看见贵妃榻上,俞诗晴斜倚着绣金大迎枕,一身红色大袖衫遮挡住修长的身姿,披着上金云霞霞帔,颜色太过明艳,面无表情的时候就带着怒意。

其他宫女太监不敢往前面凑,只当自己是哑巴聋子,只有一个穿撒花袄裙的宫女站在贵妃榻旁,拿着刀给果子削皮,下方闻景铄正喝茶,看见他眸中闪过什么,笑着起身给他见了礼,便坐下了。

太后寝宫,侍卫不能跟他进来,只有病了几天,重新来当值的福安跟着他一起进来了。

闻玉书不动声色地打量过四周,目光在一些摆件,和桌上的刀上停留一瞬,眼皮跳了一下,不过他敢进来就是不怕女主这场鸿门宴的,仇晗远早就说过安排了人暗中保护他,若不然他们怎会放心他一个人在宫中行走,在忙也得有人看着。

“给母后请安,”他规规矩矩地行了礼,目光有些疑惑:“母后叫朕过来,可有何事?”

俞诗晴旁边削果子的宫女叫芙蕖,气质比寻常人家的小姐还出众,是俞诗晴从家里带进宫的,她先是放下刀对闻玉书福了福身,随后眉眼弯弯地笑起来:“娘娘快瞧瞧,皇上很懂规矩呢。”

闻玉书身后的福安听出来不对劲了,这芙蕖是故意的。

果然,俞诗晴听她这么说,扯着嘴角冷哼一声,声音没什么情绪起伏:“懂规矩就不会要遣散后宫了,本宫前一日让敬事房去了,皇上第二日就遣散后宫,打本宫的脸么。”

福安赶紧笑着打圆场:“皇上最是尊敬太后娘娘的了,只是这身子骨……唉,只能辜负娘娘的好意,这不是眼不见心不烦么。”

芙蕖抿唇笑了一下:“福安公公果然能言善辩。”

福安表情笑眯眯的,心里却一沉。

一旁的闻景铄喝着茶,垂下的眼皮遮挡住闪过的眸色。

俞诗晴最近心情很差,杯子不知道摔了多少个,奶娘王嬷嬷因为多劝了她几句,都惹得她生气,把人被关到了静室去,闻景铄听说后心中一喜。

古代对才子的滤镜起码八百度,前两年闻景铄母妃还在的时候他的确名动过京城一时,俞诗晴没进宫前的贴身丫鬟对他芳心暗许,一直昧着良心为他办事,寺庙里一场精心设计的偶遇,一直在贵女耳边说他的好话,怎么被连累,从天之骄子变得这么落魄,引得俞诗晴同情,俞诗晴进宫后那贴身丫鬟也成了她身边的大宫女芙蕖。

如今没了王嬷嬷紧盯着他,闻景铄就可以放开手了,他让芙蕖偷偷给俞诗晴喂一些易怒的药,故意把闻玉书叫来,用话激她发脾气。

装着毒药的匣子没被收起来,就这么敞着放在桌子上,旁边放着一把水果刀,闻玉书旁边不远处就有一个滚烫的火盆,高几上的大瓷瓶,就连杌子都多了好几个,随手拿起来一个都能要病秧子的命,还不会沾了他的手,让人怀疑。

当然算计了一心为他的俞诗晴,闻景铄有些愧疚,杀了小皇帝她也不会好过,但成大事者有得就有舍,他不得不狠下心。

闻景铄放下茶杯,低咳了几声,就引起了几人的注意,芙蕖便看似关怀地叹了口气。

“今年天冷,说来也巧,皇上病的这些日子恭顺郡王也伤寒了,可惜王府破败,连个太医都请不到……不过就算是能请,太医院里的太医都在伺候皇上,离不开半步的,也没什么用。”

闻景铄垂了一下眼睛,和善又落魄的笑笑:“不碍事,只是有些咳嗽。”

俞诗晴看闻玉书的目光就更不善了起来,闻玉书身上的龙袍是最好的料子,上面绣着的团龙活灵活现,万金一匹,再看看一旁落寞的闻景铄,半旧不新的郡王服饰都洗出来毛刺了,只觉得一股火从心窝烧起,她压抑愤怒,嗤笑:

“一个罪臣之女生的,比正儿八经的皇子都气派,娇贵得很呐,占着整个太医院。”

小皇帝表情有些僵硬,抿下唇,芙蕖嘀咕了一句:“瞧着不太服气呢。”

福安彻底听不下去了,拿出御前大太监的谱儿,皮笑肉不笑:“芙蕖姑娘也太过放肆了,谁给你的胆子在太后和皇上跟前乱嚼舌根!”

俞诗晴知道自己状态不对,但她控制不住,黑着脸:“福公公什么意思,打狗还看主人呢!”

小太后霍然起身,到闻玉书面前,闻景铄赶紧从椅子上起来假模假样地要拦她,好声好气的话说了一箩筐,字字都往小太后心窝戳:

“太后娘娘,我的病已经好了,吃点苦算不得什么的,怎么能和皇上比。”

芙蕖也胆怯起来,去拉她的胳膊:“是奴婢说错话了,皇上是天下最尊贵的人,娘娘可别……”

可别什么?俞诗晴越听心里火气越大,眼珠子都多了些赤红的红血丝,冷笑着咬牙:“不用替他求情,下贱的东西,本宫亲自教训教训你!”

她心里尖叫“要死了啊你谁都敢骂!!你个蠢货!!”,壳子被药物控制的压不住暴怒的情绪,扬起了手准备打下去,福安一下就挡在了闻玉书身前,威胁:“太后娘娘!千岁爷和摄政王可是告诉奴才好好照顾皇上的!”

几个宫女们一听扑通跪下,抱着她大腿让她三思,闻景铄也急切,赶紧劝阻她。

“太后,太后不可!”

闻景铄故意穿了不大体面的旧衣,面容憔悴又焦急,看似在拉扯阻止太后伤人,实际却在和芙蕖一起把她往旁边故意放了摆件的高几引,拉拉扯扯的。

他暗暗地想扇一巴掌有什么用,拿了瓶子往他头上砸,瞧着被太监护在身后小皇帝,眸中闪过一丝阴狠的光,突然一声脆响,他还没做出反应就被一阵大力猛然扇飞出去,狼狈地跌坐在地上,脸颊迅速红肿,懵了半天回不过神。

慈宁宫寂静的落下根针都能听见。

【作家想说的话:】

先放上来占个地,卡的吐魂儿……,看看能不能补到结局,大家明天早上再看【昨天更新啦!没看的宝贝看一看上一章】好吧,还是没补到结局,2号还是更在这章里宝贝们,买了的就不用再买啦,太困了后面补的乱七八糟的,已经修改了

番外(水榭薄纱,穴儿吐葡萄)

到了夏天天气就热了,苏州刚进贡了些丝织品,其中一匹轻绡极漂亮,大红的染色,也无味,薄薄的一层很轻盈,摄政王瞧了,就让人裁了一件宽松的外衣来。

负责此事的人欲言又止,担心轻绡太薄,会透,就不雅了,但看王爷端坐在太师椅上淡定喝茶,就什么也没说,按他的吩咐做了。

做好了第二天摄政王就拿着衣服,施施然地去找了侄子。

水榭旁垂着杨柳,一处亭子四周围着半透的白罗,放着一座冰山,微风穿堂十分凉爽。

一颗沾着水珠的葡萄掉在地上,咕噜噜滚出水榭前的亭子,清风中少年的呻吟令人心头燥热的火泼了油,愈发难忍了起来。

玉似的细白小腿垂下了石桌,沾着水痕的脚趾圆润,滴下一滴水液,色气地让人喉咙一干渴。

雪一样的白被大红的轻绡松松包裹,少年感十足的青涩身体软软地躺在那张圆形石桌上,竟是除了一件不过二两的轻绡便再没什么了,外头是炎炎烈日,亭子里却是活色生香的色欲。

闻玉书连发冠都没束,散着一头乌黑的青丝,凌乱地铺陈在身底下,薄红的唇微张着喘息起来,引得平坦的胸膛起伏,清瘦的少年腰身,还硬着的肉棒周围已经是狼藉一片的水亮,刚射了一次。

闻鸣霄捏着他潮红的两腮,低头亲住他唇角带着一丝津液的唇,舔舐着口腔里的嫩肉,吸吮着津液,他呼吸很热,声音很低:

“圣上这身衣裳好看极了。”

他太霸道强势,闻玉书嘴巴里被他扫了一圈,舌根都要麻了,身下的异物感又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喘了几口湿热的气,垂下去的一条小腿颤了一下,似胡言乱语的哭着:“塞,塞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