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闻妙颜福了福身,高兴道:“小姐,没事了!听说反贼已经被抓进了刑部大牢,大人忙完了就能回来了。”

闻妙颜面上瞬间褪去血色,心里发寒的想,完了。

她僵硬的站在原地,也不说话,桃红面上的喜气变成疑惑,试探的换了一句:

“小姐?”

闻妙颜惊醒一般,慌忙跑向卧房,桃红惊愕的看着她的背影,“哎呀”一声,赶紧追了上去。

她回去后收拾了几件细软,打了个包袱,打算趁闻玉书没空管她,偷偷从侧门逃出去,桃红想要拦着她,被她瞪着眼睛呵斥到了一边。

闻妙颜背上包袱,脚步匆匆地往侧门走,脑袋里已经想好把这些物件典当了换点银子,到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走小说里其他穿越主角卖东西的方法做些肥皂香水什么的,还不用时刻提心吊胆。

可还不等从侧门出去,就被一个巡逻的侍卫给拦住了,闻妙颜紧紧攥着包袱,刚深呼吸一下准备呵斥侍卫让她离开,就见那侍卫抬头看了一眼她身后,随后恭敬地一抱拳,沉声:

“大人。”

她身体一僵,缓缓回过头去,侧门大开,几个侍卫举着火把站在一个身穿绯色朝服的男人后面,男人身形挺拔,肩上披了一件黑色披风,周身气度深不可测,温和的眸映着她的身形,惊讶:

“这么晚了,要去哪?”

闻妙颜脑袋里一片空白,笑的十分僵硬:“兄……兄长。”

侍卫手中的火把燃烧发出了细微的轻响,男人站在门口,一言不发,不疾不徐地摸着他手腕的佛珠,瞧着她半晌,轻笑:

“我是你的兄长吗?”

“啪”

包袱掉在了地上,细软撒了一地。

闻妙颜脸色惨白的看着那仿佛什么都知道了的男人,浑身发抖的跌坐在地,呼吸都要停了。

正在闻玉书脑袋里唠唠叨叨。<1%0.⑤⑤?0?日更﹐

【天道还没漏成筛子,让外人说进来就进来,挤走原住民的灵魂,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原主的亲妹妹闻妙颜前段时间生了重病,命数断了那一刻,女主借尸还魂进来,宿主也是,这几个新生小世界出现问题后乱成一团,休养生息的天道意识惊醒,拼尽全力逆转,可这到底是有时间差,受害者的灵魂早就投胎到下一世了,有了新的生活,没办法强行召回来,所以只能先让宿主顶上。】

心中感慨,他上一个主人好不容易才把天道意识喂活了,这几个新生的小世界一来,又把它吸瘪了,它都同情自己的上司。

闻玉书心中划过一丝遗憾,他刚才问了系统原主妹妹的灵魂还能不能回来,得到的便是以上的结果,既然这样,那他跟女主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他不再看着恐慌的女主,平淡地收回目光,让侍卫递了一杯毒酒,独自向府外走去。

……

小皇帝掌权的第一个新年过得十分冷清,前些日子首辅殷修贤和五城兵马司的左右都督风等人谋反,害怕受到责罚,畏罪自杀,翌日朝堂上,殷修贤手下横行朝野的党羽被一个一个清算,抄家。

朝堂上迎来了大清洗,内阁变化的倒是不多,那殷修贤昔日的义子仍安坐次辅的位置。

那段时间斩首的人太多了,西四牌楼的雪都被染的通红,这样的环境下哪个官员还有心情过年,提心吊胆的,生怕不小心牵连了自己。

当然,闻府却没这个顾虑,甚至还来了两个不请自来的。

江言卿和戚韵学聪明了,下了朝就在工部衙门外,等着闻玉书处理完公务,跟他一起回府,进门的时候还要炫耀地瞥一眼巡逻的弓箭手,大摇大摆的跟进书房,把闻府当自己家。

自从殷修贤死后,二人便彻底没了顾虑,新年的时候也带着东西搬了进来,和闻家父女一起守岁,给莹姐儿包红包,悄悄放在她枕头底下。

当然,也忘不了闻大人的,只不过等闻大人看到红包的时候已经过了大年初一,新年休假,他和两个姘头胡混了整整一天,三人身上都没一块好地儿,戚韵和江言卿被指尖抓出一道道血痕,闻玉书白皙的身体上也布满暧昧的痕迹,活色生香。

第二日,清晨。

闻玉书在二人中间悠悠转醒,看了看左右两边熟睡的男人,趴在床上,懒洋洋地枕着胳膊,从枕头底下抽出露出红色边角的红包出来,将红纸拆开,看那几个写着“去殃除凶”、“福山寿海”的铜钱落在红纸里面,忍不住笑了一声。

真把他当莹姐儿哄了。

他将铜钱都用红纸包好,重新塞回了枕头底下,躺在枕头上,没多久便再次睡了过去。

新年的假期很快便过去了,众人也要上朝了,正值百废待兴,忙的很,内阁由江言卿和闻玉书接手,吏部也重新交给了他。当初戚韵进宫让小皇帝选闻玉书当他老师,小皇帝还不太情愿,看来如今是真的佩服他这位老师的学识了。

闻玉书也没让他失望,将改革的事一点点渗透进每个府每个县,从根本上杜绝横征暴敛,强占土地,等这些人反应过来已经晚了,官员们不甘心,都指望着江言卿出手,毕竟江言卿可是世勋贵族,再这么下去他的利益也要受到打击。

但谁没想到江言卿二话没说,恭恭敬敬应下差事,帮闻玉书把事办了,气的这些官员在家里直骂,好在闻玉书也清楚官员们的俸禄实在太低,既然要让马儿跑,也不能让他们一点草不吃,没做的太过,官员们也就忍了下来。

六部各司其职,朝堂渐渐恢复平静。

江言卿和戚韵最近却郁闷的很,他们和闻玉书亲近,闻玉书也不拒绝,还会向往日一样绵里藏针地刺他们,但再多的他们便看不出来了,开玩笑似的说要给莹姐儿当继母,这人只笑着喝口茶不理他们,这让二人心里拥有一股说不上来的不安,落不到实处。

直到有一日,听说闻大人跟同僚一起去了鑫雅阁喝酒的二人一个捏断了筷子,一个捏碎了酒杯,起身便去鑫雅阁抓人去。

丝竹悠扬,舞蹈精美,客人们一边吃着酒,一边笑着交谈。

鑫雅阁不是勾栏瓦舍,不过也差不太多,披着一层光鲜亮丽的皮罢了。

庄妈妈笑盈盈地扇着扇子,和楼下一位客人打趣了几句,刚要往楼上走忽然停顿下来,看见门口进来两个男人,这么一眼看过去,心里便咯噔一声。

这二人一个穿着黑衣,模样英俊冷硬,一个穿着绯衣,狭长的丹凤眼不笑的时候便有攻击性了,二人肩上都披着披风,裹着一身寒气,这料子一看便是顶好的,两张脸布满了黑气。

庄妈妈心惊肉跳的哎呀一声,刚要提着裙子躲起来,随后才古怪地反应过来这是两个男人,不是哪个大人家的当家主母,那怎么一副仿佛她鑫雅阁抢了他们夫君,来抓奸的样子呢。

庄妈妈好奇地观察了一会,没多久,那二人就带着一个穿着青袍的男人从楼上雅间下来了,似乎在里面看到了什么,脸色又黑又绿,忍不住的气愤和委屈,咬着牙质问那男子怎么能喝女人倒的酒,来这勾栏瓦舍做什么?想娶哪个狐狸精?

那人十分无奈的说他只是喝了喝酒,同僚相约,不好不去。

庄妈妈手里的扇子啪地一声掉了。

三人就这么纠纠缠缠转眼到了秋季,戚韵和江言卿还是没个正经名分,日子一天天过去,国库也一天比一天充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