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就要去歇息,又想起刚才逢场作戏的拥着一个女子,只觉得身上沾染了不少脂粉气。
宽敞的房间内水汽弥漫,修建的白玉池子大的出奇,汩汩水流声响起,空气静谧万分。
沈祈闭着眼坐在其中感受着身体被温水抚慰带来的舒服,隐隐疲惫感渐渐散去,头脑变得清醒起来。
江南的事不能急躁,必须妥善处理,务必做到斩草除根,一个牵涉其中的人都逃不掉。
沐浴过后,沈祈穿着白衣坐在软榻上由侍女给他擦拭黑发,烛光闪动间,思绪飘向远方,他想到了父皇,不知此刻父皇在做什么,应该还在批阅奏折吧。
京城,紫宸殿。
夜深人静,沈昭仍旧坐在书案后批阅奏折,旁边的烛芯越燃越长,跳跃的光亮亮如白昼。
郑盛悄悄走近低声道,“陛下,夜深了,歇息了吧。”
抬眸看了看奏折,沈昭放下了手中的毛笔,抬手揉了揉眉头,声音低沉中透着一丝疲惫,“几时了?”
郑盛低头道,“回陛下,已经子时了。”
子时了,沈昭脸色淡淡,眸光却看着跳跃的火光想到了太子,此刻他应该已经到江南了。
既然江南官场即将清理,那么封地上淮王禹王暗中蓄兵企图谋反的事也该行动了。
在和匈奴开战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还是尽早处理的好。
周身气息深沉肃杀,沈昭把玩着手里的玉佩,对着突然出现在殿内的黑衣人淡淡道,“证据收集的如何了?”
黑衣人跪地肃声道,“回陛下,一切早已准备好。”
唇边勾起一抹笑意,嗜血又凉薄,沈昭垂眸慢条斯理道,“那就,处理了吧,淮王禹王也该消停了。”
“是,属下遵命。”黑衣人缓缓隐退黑暗中。
站在一旁,郑盛假装什么也没听见。
起身离开书案时,沈昭突然问道,“太子去江南月余,可有书信来?”
郑盛低头道,“正要禀陛下,一封书信自江南传来,已放置榻上。”
眉间涌上柔情,沈昭不急不缓的向着榻上走去,只是叮当作响的玉佩声显示了主人急切的心情。
带着期待的心情,沈昭打开了太子离京后的第一封信。
“吾父安好,儿已达江南,南方多烟雨迷蒙,不似北方躁烈,水乡之称却如传闻。心有千言万语,一纸不足叙,只得寥寥数语结。另,附梅花一枝以寄儿之思念,望父如是。”
短短几行话,沈昭看了一遍又一遍,心情复杂情感,情动如潮水般涌来将人淹没,周身仿佛置于温水中般舒适,深厚情意环绕周围最后缓缓流进心中深处带来异常的温柔。
尤其是信尾处横斜的几笔勾勒出的一枝梅花,手指轻柔的抚摸着,好似能透过表面抚摸到当时那人残留着的温度。
脸上笑意柔软真实,眸中缓缓流淌着温情,沈昭垂眸看着书信,他的太子,居然也会书信传情了。
明月高挂,相隔两地的心紧紧相依,情意深重,让人放弃挣扎陷入更深。
起身又走到书桌前,沈昭将书信放在一旁,提笔写道,“吾儿亲启,此去月余,相思成疾,江南繁花似锦,毋忘京中父皇,事务繁多,切记以身体为重,尾信梅花之意吾心甚悦,秋叶飘零之时可归?”
写到最后,情难自制,沈昭垂眸笑意温柔。
书信连夜寄出快马加鞭送去了江南,沈昭心也跟着飞向了远方。
深夜孤枕难眠,沈昭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往日一幕幕在脑海中翻飞,他的孩子,他的,爱人。
日子风平浪静的过去,直到这一夜。
江中封地,淮王府。
淮王沈璋坐在正堂上一脸凝重,下方站立着他的儿子,也是王府世子沈熙。
半晌沉默后,沈璋沉声道,“京中可有何异动?”
世子沈熙正色道,“京中并无异动,父王,可是有何不妥?”
摇摇头,沈璋沉默片刻后叹息道,“总觉得不对劲儿,熙儿,你再去联络京中探子,看看太子去江南可有其他目的。”
“父王可是担心江南之事泄露?”沈熙惊疑道。
脸上闪过一丝烦躁,沈璋沉声道,“总觉得太子此时去江南时机太巧了。”
心里一突,沈熙也一脸郑重,“儿子这就去查。”
看着他远去,沈璋长长叹息一声,希望没有出什么纰漏。
此时的禹王府同样上演着这一幕。
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屠刀早已举起,只待落下。
深夜,万籁俱静,正是动手的好时辰。
数之不尽的士兵将王府层层包围,举着的火把映照的黑暗亮如白昼,破门而入,没有防备的王府一众人立时被羁押在地。
尖叫声,哭喊声,怒斥声混作一团,一脸冷色的林严充耳不闻,静静站在一旁等待最终结果。
沈璋被士兵从房内抓出来时一身狼狈,看见林严,他一脸怒色冷声道,“林严,你疯了,本王乃是一品亲王,你一个二品将军居然敢如此行事,就不怕本王去御前告御状吗?”
林严哈哈笑了一声,脸上带着一丝嘲讽,“亲王?过了今夜就不是了,本将军乃是奉圣上之命前来捉拿谋逆之徒。”
身体一震,沈璋惊疑不定,不可能,这怎么可能,他明明没有露出丝毫破绽。
看出了他的疑惑,林严冷笑一声,“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