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啊,当然怕,要不是当时距离有点远,我一定扯着你的裤腿痛哭流涕,求你饶我一条狗命,但我是少爷的书童,我得让他怜惜我,而不是厌弃我,于是我垂首泣声道:“我生是少爷的人,死是少爷的鬼,无论少爷要对我怎样,我都甘愿承受。”
李宴低声道:“你说你是我的人?”
此话一出,我顿时心叫不好,难道他早就开始嫌弃我这个给别人看屁股的书童了?只是碍于情面,以前并没有给我难堪罢了,如此一想,我心里居然生出了几分酸楚,连说话时也带了几分失意:“既然少爷讨厌我,那我走就是了。”
李宴闻言却牵住了我的手,“我什么时候说讨厌你了?”
他的语气还是一如既往地平淡,但我居然从中听出几分笑意来。
我以为他这就是放过我了,心中顿生出逃过一劫的侥幸,我抱着李宴的胳膊欣然道:“我就知道少爷对我好!”
“可你是我的书童,给别人看屁股这事,说出去可是不好听的,要是你爹……”
我急忙道:“少爷少爷,我求求你不要告诉我爹,不然他会打死我的!”
“我也不清楚这算是什么事,你得给我看看我才知道,”他语气蛊人,“这件事到底严不严重呀。”
李宴神情凝重,看起来这倒不像是件小事,我生怕他一个不高兴就去我爹那儿揭发我,丢差事小,没命事大,我一想到自己将面临种种惩罚就开始惊慌失措,可是,只要李宴帮我瞒住了,一切就都不会发生。
对了,只要李宴肯帮我,那么一切都不成问题,只要他看了我的屁股觉得我的屁股不值一提就好了。
我紧紧抓着李宴的手,就像手里攥着救命稻草一样:“少爷,那你看看我的屁股好不好?我的屁股又小又难看,就算被看光了也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是么?”
“是呀,不信你看看……”我一边说一边撩起后袍,我背对着他微微躬身,将屁股展示在他眼前。
身后李宴一语不发,我也不敢将手放下,约莫过了半刻钟,在我的腰都开始发酸时,李宴才说:“看着确实平平无奇。”
我心中一动,立马就想要放下衣袍遮住我凉幽幽的屁股,可李宴又道:“看着是一般,就是不知道摸起来怎么样了,你说你爹要是知道那孙歧摸你……”
怎么连这你也知道!我的屁股不好摸的,要不你摸摸试喽,虽然心中不平,但我还是弱弱道:“少爷,你摸摸看就知道了,我屁股摸起来也不过尔尔。”
然后李宴的手就这么摸了上来,他炽热的掌心包裹着我的臀肉,全然陌生的感觉让我整个人都激灵了一下。
既然看也看了,摸了摸了,那么一切就都好说了:“少爷,可以了……唔!”
李宴的手突然狠狠抓了一下我的屁股,我整个人痛得直起身来,他却又开始轻轻揉起我的屁股来。
“他是这么对你的吗?”
我懵懵地含泪点头,之后又开始使劲摇头。
然后他揉弄我屁股团子的力道又是一重,“他有这么干过吗?”
我咬着唇,头又轻轻点了点。
然后李宴居然开始用手扇起我的屁股来,“啪啪”的击打声回荡在幽静的林间,我的心也像是打鼓一般咚咚直响,我能清晰地感受到屁股上的肉浪在一层层地翻涌,而刺痛的感觉渐渐消停,取而代之的是令人羞耻的麻木与一丝丝的爽意。
可这绝对不能让李宴给察觉到,我故作凄惨道:“李少爷,我的大少爷,我的好哥哥,你就饶了我这一次罢……”
李宴闻言像是笑了,他附在我耳边轻声道:“可是你看起来明明就很喜欢。”
一股热气吹进我的耳朵眼里,我顿时酥麻了半边身子,李宴在这时又将我揽进他的怀中,让两具炙热的少年人身体紧贴在一起。李宴的唇瓣贴在我的耳垂上,我正觉得痒时,他说:
“这次就先放过你。”
自从孙歧被李宴废掉一只手后,他便再也没来过私塾。
而被李宴看光了屁股的我,则开始受到他的庇护。
那时几乎人人都以为孙歧是因为欺负我才被李宴弄残废的,所以自孙歧走后,再也没人敢来欺负我。
如此一来,我顺风顺水地又活了三年,并且在院试中考取了功名。
而李县令的儿子李宴,却还如同五年前那般碌碌无为、籍籍无名。
照理说,当上秀才的我已经比李宴高了那么个等级,但奈何李县令他就是我丰县的土皇帝,而他儿子就是头一无二的太子爷,我在李宴身边充其量也只能做个伴读。
再说我与李宴,我俩日日粘在一起,无论是治学读书还是吃喝拉撒,都一道去做,宛如一对连体婴般,按理来说,我们之间的差距明明不该这么大才对,但命运好像就是在跟李家对着干。
你李家人越想要什么,就越得不到什么。
这可把李县令给急坏了。
就在恨铁不成钢的李县令准备将李宴送到武当山,让他去游学习武时,李宴的命运转折点却意外到来。
甲子年年初,正是大雪纷飞的时节,李宴突然生了一场大病卧床不起,李县太爷为家里这根独苗的病急得抓心挠肺,请遍了天下名医,可无论大夫如何整治,李宴就是日渐消瘦、咳血不止,看上去是一副油尽灯枯的憔悴模样。
半月后,在榻上昏昏沉沉的李宴突然从床上坐立起身,他死死抓着他母亲的手,眸色赤红道:“叫胡桃来!叫他来!”
随后李宴又陷入了昏迷,李夫人本以为这只是儿子在梦中的呓语,但在请风水先生看过后,她和县老爷又开始怀疑李宴这病是有邪祟在作怪。
那手里拖着罗盘的大师在屋中转过一圈后,对着县太爷煞有介事道:“这李公子的病,看起来是来势汹汹啊,贫道没猜错的话,他是两月前就开始不对劲了吧。”
李老爷心里咯噔一下,看来这位大师还是有点功力的,他赶紧回道:“是啊是啊,犬子年前就因身体不适不再去学堂,在回家休养几日后他的身子却不见好,反而是愈加严重了!”
“李大人你莫要担心,对付令公子这病,贫道自有办法,就是这……”大师摸了摸空瘪的钱袋,面上有些为难道,“做法事嘛,您也是明白的……”
李县太爷闻言大手一挥:“您要多少金银尽管跟我提!跟我儿的命比起来,这些都不值一提!”
临近中午,大师在李宴的被子上撒了一把糯米,随后杀鸡取血,用鸡尾在偌大的卧房中画了一个阵法,李县太爷正在门外看得入神,那大师却眉头一皱,狠狠一跺脚道:“李大人,那邪祟恐怕是要来了!你赶快离开这阴秽之地!”
李县太爷闻言身子一颤,大肚皮也跟着抖了抖,他望了一眼正躺在榻上的儿子,在看见李宴突然变得面色狰狞后,他立马就跟脚底抹了油似的逃了。
那被李家人夸成活神仙的大师在此时却猛然松了口气,他踱步到李宴床前,看着在睡梦中的李公子仍然念念有词,大师将耳朵凑到李宴面前,在听清李宴说的话后,他顿时心下了然。
学堂里书声琅琅,学童们都学着先生的模样正摇头晃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