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要他去吗?

她见他呆愣的震惊表情,复又破涕为笑,“当然是假的了,路西法,你肯陪我看老剧,我就已经很开心了。”

明明是件很小的事,他弯了弯嘴角,“这有什么呢,佳仪,我很乐意陪你。”

于是他们捡起红楼梦看,原著很厚,路西法的中文水平并不能透彻地看懂诗词和谶语,甚至小说里每个人的中文名字都暗含个人命运,他的储备并不够,看不懂。

小狼找到了英译版的,一个是霍克斯翻译的The ? Story ? of ? the ? Stone: ? a ? Chinese ? Novel ? in ? Five ? Volumes,一个是杨宪益版本的。

沈佳仪果断推荐霍译本。

当然,他们也看影视,是87年的老版。

看了不大一会儿,路西法便很惊讶:“这是你们以前人的模样?”

沈佳仪点头,“是不是很好看?当年妆造很有韵味,审美也是古典的。”

他笑了笑,“很美,这是我想象中赛尼斯的戏剧风格,跟现在很不一样。”

起初,路西法只是浮于表面,看妆造,看演员,看剧中的布景尔尔,书中的第一两章,他甚至觉得枯燥无比,很想弃了。

但佳仪是真的很喜欢这本书,总是亮着眸子,兴致勃勃地跟他谈感受,她的情绪起伏很大,像是获得了什么灵魂的震颤。

路西法觉得有趣,便坚持看了下来。

不过月余,他们刷完了剧版红楼梦,路西法也在看原著,加上身边沈佳仪的分享,他渐渐也被震撼到了。

元春省亲时,“梁画栋金碧辉煌,佳木怪石竹林掩映”,那“烈火烹油,鲜花着锦之盛”,住了三百多人的富贵大观园,最终“看破的遁入空门,痴迷的枉送了性命。好一似食尽鸟投林,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

“贾不假,白玉为堂金作马。阿房宫,三百里,住不下金陵一个史。”不过是黄粱一梦,镜花水月 ? 。

薄命司,春恨秋悲皆自惹。滴不尽相思血泪抛红豆,开不完春柳春花满画楼。睡不稳纱窗风雨黄昏后,忘不了新愁与旧愁。

秋窗风雨夕,芙蓉女儿诔……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

字字珠玑的谶语,灵验映照的唏嘘,犹如烧灯续昼时,纸灯昏黄的暖光,缥缈易碎,是宿命的感觉。

千红一哭,万艳同悲。

那些明艳鲜活的人物,宝黛、熙凤、迎探惜,晴雯麝月……每一个挑出来,都足够令人叹惋良久,个性鲜明,似早都有了各自的灵魂。

这般荡气回肠的故事,竟是残卷,后续呢!他的后续呢!!

沈佳仪说:“有癸酉版红楼梦,据说是看过原本的。”

路西法捂着心口痛呼一声:“啊!”

她莞尔:“海棠无香,鲥鱼多刺,红楼未完,人生三大憾事。”

狼问:“那你最喜欢谁呢?”

第0184章 小狼·番(19)

她脑海中立刻响起那首主题曲

一帆风雨路三千,把骨肉家园齐来抛闪。恐哭损残年,告爹娘,休把儿悬念……

“探春!”她不假思索,“我喜欢探春!”

“可知这样大族人家,若从外头杀来,一时是杀不死的,这是古人曾说的‘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必须先从家里自杀自灭起来,才能一败涂地!”她吟道,竟是连原文都熟记于心,“如果探春是男子,贾府或许能再续几年的命,探春我的探春!”

她竖起个大拇指:“东方闻樱,我的神!”

其实她也不是全然记不得演员的名字,她似乎只记得艺术家的名字。

小狼支着下巴,用期盼的眼神看向沈佳仪:“佳仪,我也想穿剧里那样的衣服,然后和你拍照。”

她笑:“好呀,那我们可以出去旅行,苏杭怎么样?”

狼狼欢呼:“一言为定!”

于是那段时间,路西法搜罗了好多讯息资料,然后拉着沈佳仪飞到外地参加了一场国风走秀。

来之前他练习了好久的编头发,是真的找Tony根据剧里的造型学了好久的。

包括他给佳仪准备的衣服都是定制的非遗刺绣工艺。

起初小狼说要给她编头发,沈佳仪还觉得有些好笑,以为他不过是玩玩而已,便纵容着他在她头发上捣鼓。

只见小狼从容且专业地拿出了个小匣子,那些齐全的梳子,剪刀,装了特定溶液的小瓶子,甚至还有发包?

她目瞪口呆:“你这是?难道你的真实身份是托尼老师?”

狼狼狞笑:“嘿,我可是有备而来。”

她太了解他了,指了指那小匣子,“说吧,花了多少钱?”

“六百六十六,以后你想梳什么头发,我就能给你梳什么头发。”狼得意地挺直了脊背,尾巴快翘上天去。

她忍不住嗤笑一声,暗笑这傻狼被人骗了。

但见他傻乐的模样,又不忍心骂他,便随着他弄去了。

看着乌黑的长发在他手中乖顺地被做出各式各样的小辫子,扎上红红的发绳,固定成有型的发髻,你别说你还真别说路西法好像确实很会梳头发。

她越看这发型越觉得熟悉。

头发梳好,她已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