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不过朝亲王开一枪对她来说也不难吧,毕竟王跟她可是十年的感情,当然还是要先哄着王。”

“主要还是吃不了外面流浪的苦吧,这一枪结束,她也能回去享福了,何况我们已经告诉她,那一枪不致命,没事的。”

“就是可怜了小亲王,简直就是被耍了嘛……”

·

沈佳仪再次清醒,迷迷糊糊地听见雨滴敲打木屋发出的细微声响。

这声音她很熟悉,每一年的雨季,她都在这间小木屋里听着沙沙的雨声入睡,或是醒来。

她顾自空白了一会儿,终于腾得一下坐了起来。

环顾四周,她发现这里就是庄园的木屋,就是她的卧室。

她又回来了?

沈佳仪觉得难以置信,翻身下床,穿上鞋子,三两步跑出屋子,推门一瞧,铅云低垂,灰蒙蒙的旷野,呼啸而过的秋风迎面带来萧条的泥土气息。

阴天,呼啸的秋风,凛冽的温度……她一瞬间就emo了,心里止不住地失落。

怎们回事?

她怎么在这?

她不是跟路西法在一起,在森林里吗?

一切都如此茫然又奇怪,沈佳仪皱了皱眸子,头脑稍稍冷静下来后,便提着裙子跑回房间,迅速收拾起东西来。

她的小包袱还在,添些干粮,她就在就走。

可她一摸腰侧,却惊觉自己的枪没了,心里咯噔一声。

这是唯一一把枪,没了枪,她只能用弓箭远距离攻击,然而弓箭很占地方,也并不方便携带。

还有路西法呢?他是不是遇到了危险?靥蠻生張??群?⑨??2??〇壹??綆新

沈佳仪瞧了眼灰蒙蒙的暮霭,忧心路西法,便守在屋檐下,又等了他一刻钟。

结果当然是等不到。

等不到路西法,秋雨又如瓢泼之势,很快拦住了她的脚步。

下雨会有噪声,也会冲淡气味,是很好的逃跑掩护。

只是淋点雨,她身体好,应该没什么,先溜出去再说。

然而她这一跑出去,简直就是活生生的送人头。

秋衣正浓,也正值发情期的鼎盛,她空觉醒了微弱的灵力,却没自保的武力值。

庄园里年轻气盛的公狼,迅速被雨中诱人的气味吸引。

狼王已经许久不曾来过,虽说她的吃穿用度一如从前,但机敏的狼人还是看出这姑娘的落败。

狼王新婚在即,以狼的忠诚,她往后只有被抛弃的命。

公狼们于是更加肆无忌惮,将她围堵在仓库里,双眼放着贪婪的幽光,嘴角挂着涎水,一步步逼近那浑身湿透的女孩。

他们十多只公狼,个个饿的紧也馋的紧,同样也没什么排队的自觉性,一窝蜂冲过来时,场面极度混乱。

雨声掩盖不了女孩的尖叫,衣料破碎的声音清脆无比。

安塔在屋檐下站了一会儿,估计火候到了,方才破门而入。

她再晚来一会儿,那些躁动的公狼就要得手了。

女孩已经衣不蔽体,头发凌乱,手腕与脚踝上的红痕格外显眼,白皙的脖子上,几处尖牙咬过的地方泛起红肿的条痕,瘫软撑起的身子,还在控制不住地发抖。

呵,这么弱的人类,如果没有狼族的庇护,在野外甚至活不过三天。

安塔如今搭救她,逼她修灵,也算是在行善。

“修灵吧,等你成为女巫,就能跟伊比利斯交配了,这不是你想要的么?”

安塔蹲在她身边,如是劝慰着。

可这话对于沈佳仪来说,却很可笑,她缩成一团,无助地抱住自己,含着的眼泪坠落一颗,“路西法呢?他在哪?”

女祭司玩味地一勾唇,不答反问:“那么小姐,为什么不先想想,他离开的空挡,你怎么就重又回到了这里?”

这话并没有给出什么明确的信息,可暗示意味满满,只需稍加一品味,就能读懂她的意思。

女孩错愕地朱唇微启,一时说不出话来。

安塔见她一副哀恸模样,心道不管装的也好,还是真心相信也罢,总归是肯按她的计划来了,于是口吻稍稍温和,“我会庇护你,但你记着,不要再拖累路西法了,你该知道伊比利斯的性格,他如果知道你跟路西法暗通款曲……你也不想看着他好好的前程没了,连命也搭进去吧?”

沈佳仪垂下眼帘,长睫颤颤。

良久地沉默之后,她终究还是妥协了。

她知道,如今的处境,是一个策略论里最难解的囚徒困境。

人性的猜疑被无限放大,可此时,她还是倔强地选择相信路西法。

路西法不会害她,否则带她出来,弯弯绕绕走了一大圈,究竟图什么呢?

她什么也不曾给过他,也穷得没有任何金银财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