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nboo不说话了,她微垂下头,表面看起来像是被问得哑口无言,却已不动声色地瞥开视线,观察环境,计算着从屋里哪个人开始解决,可以让她自己受伤概率降到最低。

没办法,既然德雷亚斯已经察觉到不对,那她只能先下手为强了。

“比起在这绞尽脑汁地想蹩脚又愚蠢的借口,我建议你直接讲实话。”

德雷亚斯向前几步:

“这样不仅节约你的时间,也节约我的时.”

他的话忽然断在口中。

Panboo感受到一股明显的视线,落在了她的脖颈上。

她立刻意识到他发现了什么,这栋大厦哪怕是大堂,暖气开得都很足,她一进电梯,就热得把外套领子拉下来了小半截。

那脖颈上的掐痕.

她下意识捂住脖子,一手去拉拉链。这种没有成功杀掉对手才留下的痕迹,让她觉得有些耻辱,她不太想露给其他人看。

德雷亚斯忽然几大步逼近,一把抓起了她的手腕,另一只手猛地扯开了她的外套拉链。

Panboo神经一瞬绷到极紧,要不是那两个枪口离得太近,她刚才差点就要把他摞翻在地。

德雷亚斯攥着她的手腕,却没有下一步动作,他的目光在她的脖子上停留半天,又向下,落在她的手腕上。

随着胳膊被他拽起,袖子回缩,她小半截胳膊都露了出来,那上面还残留着皮带捆绑的痕迹,深红勒痕嵌在皮肤里,边缘发青,中间微微肿起。

Panboo看着德雷亚斯的眼神变了又变,脸色愈发黑沉,她警惕起来,后脚后撤一步,打算等他一下令开枪,就立刻把他拽过来当人肉盾牌。

结果等来的却不是开枪的口令,他拽着她的胳膊,转身就往她的房间走:

“跟我过来!”

一旁的保镖和洛伦佐立刻举着枪想跟上去,却被他呵住:“你们全部给我呆在这!”

“少爷这” ? 洛伦佐为难起来,德雷亚斯却拽着女孩走得飞快,房门在他们眼前重重关上。

Panboo一头雾水地被拖进了屋,还没搞懂德雷亚斯想做什么,他就已经甩开她的手,直直盯着她,命令似地道:

“把衣服脱了。”

她只觉得莫名其妙,和他眼对眼回视,并没有按他说的做。谁知对视几秒后,德雷亚斯忽然放缓了语气:

“把外套脱掉,让我看看伤口。”

她不太愿意,扯了扯外套,重新包裹着脖子和手腕,摇头。

“你..” ? 眼前的人似乎想说什么,但还是憋回去了,不仅语气放缓,表情也勉强放缓了:

“这里很安.总归比附加者工厂安全,不管维克多对你做了什么,你起码不用担心在这遭遇同样的事。”

问号挂了Panboo满头,她不知道怎么就扯到维克多身上,更听不懂德雷亚斯在说什么。就在她揪着衣服,眉头渐渐蹙起时,德雷亚斯终于失了耐心,他手一伸,她只觉得肩膀一轻,宽松的外套直接被他扯了下来。

她低呼,刚想去抓外套,肚皮一凉,里衣又被他扯了起来。

神经病啊?

Panboo想去拍开他的手,却发现德雷亚斯整个人都定在原地,死死盯着她胸腹的皮肤,脸色已经不能用差劲来形容了。

“这些都是维克多做的?”

他一字一顿挤出这句话

“不是、诶、等等” ? 她刚否定完,他又去扯她的裤子。

裤子一褪下,德雷亚斯控制不住地握紧拳头,发出骨节挤压的脆响。

她身上到处都是触目惊心的痕迹。

全身都是。

脖子和手臂上,捆绑和挤压造成的淤痕只是冰山一角,腰上、大腿上,布满淤青和指痕,像被烙铁按过一般。干涸的血迹不知从哪里流出,顺着柔软的胸腹一路向下,最终停留在耻骨之上,而后被大片的白精取代,乱七八糟地糊了一腿心。

他没有去脱她的内裤,但他可以想象到,那里遭受的折磨绝对不会比她身上少。

在守株待兔的一整个晚上,德雷亚斯想过她去给维克多通风报信,想过她暗中布置了什么针对他和父亲的陷阱..他想过无数种可能。

就是没想过她会以这幅样子回来。

他松开了揪着她上衣的手,女孩默默把裤子提起来,衣服放下,又将外套重新套上,然后用那双隐隐泛红的眼睛,倔强地看着他。

德雷亚斯别过头,被那样的视线烫得有些不舒服,他再次开口,已经没了刚才的咄咄逼人:

“我让洛伦佐给你上药。”

“没关系。”

她垂下头,语气没什么波澜,似是早就习惯了这样的伤痕:“很快就会消掉的。”

Panboo是真觉得这样没什么,甚至连外伤都没有,按她身体现在的修复能力,再过上几个小时,所有痕迹就会消失的无影无踪。

面对这样的态度,德雷亚斯只觉得喉咙里像哽了什么东西,她越是无所谓,那东西的存在感就愈发明显,哽得他整个胸腔都在憋闷、窝火。

窝火到他现在只想一枪毙了维克多那个道貌岸然的老变态。

虽然她不承认是维克多做的,但他猜也能猜出来,就算不是维克多做的,也大概率是他授意的。

他甚至可以推断出事情的起因经过,Panboo在他身边呆了这么多天,被指派的任务却没有进展,所以才被忽然叫回去,给她一些新的命令,以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