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安思索一会,模棱两可回答“应该可以吧,战争说不准,再说了你母亲那里恐怕容不下我”
段执这时才露出点笑模样,因为岑安已经在考虑婆媳关系了,说明他这次的逼迫还是有用的,就算她还没有明确答应自己成婚,但已经成功一半了。
“母亲那里我会去劝说,你可以放心,坐下来吃吧,慢点吃”
岑安脑袋里千头万绪的,嘴里的包子暂时冲散了点慌张和压力。
而另一边的段凛则站在他屋前的月桂树下,手指卷着一根发丝,发丝柔软黑亮,随着他的心意弯曲,带着些主人身上的清香,阳光照在他脸上,现出斑驳的树影。
他其实一点不大方,只是不想岑安陷在他们中间左右为难,他不会放手,下次归家,他会亲自解决那可笑的婚约,理智告诉他暂时不要动段执,可嫉妒心却燃烧着他的心脏,让他分分钟想要去探知他们的对话,想要确定岑安是不是不喜欢段执。
他想到自己这么多年隐秘的爱,像是个卑微的小丑渴望着公主,他愿意付出一切只要能跟岑安在一起,什么权力,地位,他都可以不要,他可以满足岑安所有的想法,战争结束后她想去哪他都会陪着她,她想要什么他都给她,他的眼里也只会有她一人,而段执做不到,他的母亲做不到。
岑安中午吃了段执带的吃食,再没有地方容纳下部队的饭食,她去打了些饭菜带回去,让段执在她屋里用餐,毕竟他跟其他人不熟,又是来看她的,只能待在这。
她拿着饭菜回到屋里却没见到段执,她放下饭盒走出屋,外面来来往往全是士兵,她刚要叫住一个打听段执下落,却见到汪良隔着老远朝她招手,等她走过去,就听见他说
“来看你的那个,被安排在那边的房子,我过来告诉你一声”
“嗯?他晚上就回县里了,还安排什么房子?”
汪良撇着嘴,替段凛打抱不平似的,“将军还能害他不成,有什么好担心的,你再怎么也是姑娘,自己注意点”
“不是,我就是说这样麻烦,啥时候说将军害他了,行了,我去送饭”
岑安往回走,汪良跟在她后面,岑安回头看他一眼,他不情不愿地说“我去送吧”
岑安狐疑看他一眼,然后还是拒绝了“他晚上就离开了,好歹大老远看我的,我得在那待会。”
“那你去吧,我不管了”
汪良说完转身就走,根本不想看岑安在两个男人之间左右摇摆,在他看来是这样的,要是他家小黎这样,他感觉心都会碎了,也不知道现在的将军怎么样呢,算了,还是不去看吧,要不然倒霉的还是他。
第二十八章生病与撒娇
段执离开了,岑安朝着远去的车辆挥手,直到看不见车影,才一脸复杂的回身,段凛就站在离她几米外,她心里一喜脚步调转方向就要朝他走去,却见段凛面无表情转身离开,只留给她一个背影。
她停下来心里有些失落,脑海中不禁回想起段执要成婚的话,想要追上去的脚步也顿在原地,她想这样也挺好,反正自己从军有军权,之后也不怕段执婚后反悔,她有能力保护自己跟家人,那就这样吧。
段凛回到院子里,看着满院子的月桂叶,等着岑安,天气有些暗沉,空气中夹杂着秋天的凉,外边士兵走了一波又来一波,他没有等到她....
回到房间岑安躺在床上,心思放空想了很多东西,有跟段执的,有段凛的,她好似在比较,又好似在权衡,当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时,她惊愣的坐起身体,不禁怀疑自己是否已经对段凛抱有别样的心思。
外面淅淅沥沥下起雨,雨滴砸在地面上,落叶上,轰隆隆几声雷鸣,她复又躺下身子,心里奇迹般平静下来。
黑云密布,也不知是夜晚的到来,还是下雨的缘故,房间里很黑,岑安也没有心思出去吃饭,老实的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棚顶,雨声是大自然最美妙的音符,像母亲哼唱的歌谣,不知不觉眼皮沉重,岑安睡了过去。
汪良见到段凛的那一刻,只见曾意气风发的男人,额发滴水,神情落寞,肩膀处被雨水打湿,颜色变深,他眼睛冷淡的看着窗外,好似孤独冷漠的头狼,这样的男人全心爱着一个人的时候,总让人觉得得到了全世界,可岑安为了那么个商人气息浓重的男人而放弃了世界,难道爱情就是这样不知好歹吗?
“将军该吃饭了”
放在桌上的饭菜已有半个时辰,但摸起来还有些温热,而且今天的菜式很好,有土豆蘑菇炖鸡,这在平时都是很难吃到的。
段凛没回头,只轻声说了一句“出去吧,我想自己待会”
汪良头一次听见段凛如此无力的声音,像是失去了心脏的热度,只能用低微的气音说出来的话,他不讥讽他了,可他却觉得段凛还是腹黑的好,这样他就不会同情他了。
外面仍在下雨,汪良顶着斗笠关上门,冒着雨水跑出院子,段凛最后看了眼窗外,踱步到桌旁坐下,房间很黑没有点灯,呵,又是她会喜欢的菜式,他如此想着,手上却没一丝力气,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喜欢她,也许是因为曾经的愧疚,也许是因为他早在见到她第一面的时候就喜欢上了,如果不是段执的缘故,他们可能早已在一起,他知道自己舍不掉,这一辈子眼睛只会停在她身上,可却止不住难过,送走段执她很难过,否则他不会赌气离开。
难道无论他如何做,她都已经选择了段执吗,他心里荒凉的想,心脏一抽一抽的绞痛,他知道自己发病了,他掏出岑安给他的药丸,却偏执的想,是不是自己生病了,她就会来见他?他放下药丸回到床上躺下来。
岑安是怎么醒的呢?汪良冒着雨急促的敲门,她从床上起身去开门,刚想问他什么事,就被汪良拽着跑出去,漫天的雨水打在脸上,身上,雨水有点凉,她瞬间清醒过来,她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才让汪良做出这种举动。
跑进段凛住所的时候,岑安心底越发的不安,不用他的牵引,就自发的往屋里跑,房间里很暗,只点了一盏煤油灯,桌上放着冷掉的饭菜,她顾不上问些什么,直奔床上的男人,他脸色发白,额头冒出细汗,胸膛起伏平缓,他闭着眼睛像是在睡觉。
“段凛?段凛!”
岑安忘记了尊称,心急的边推他胳膊边喊他,她没想到他会再次发病,明明有给他药丸的,怎么这样呢?床上的男人似是听到了喊声艰难睁开眼睛,他笑了,岑安以为他病糊涂了,赶紧将被子掀开,拉着男人胳膊把他扶起来靠着墙头,手指触碰他额发放在额头上,焦急的问他
“药呢,吃没吃?”
段凛摇摇头,嗓子发炎,声音涩哑回答她“在柜子上,你喂我吃”
汪良拉上门走近雨里,他知道将军只想跟岑安相处,就连生病也要挑在她不在的时间,目的就为了她能注意到他,可怜又腹黑。
岑安倒了水看着段凛吃下药,她将杯子送到他嘴边,看着他小口小口喝着,双唇因为水的滋润,微微发亮,好性感,她不知道为什么生病的段凛,总给她一种魅惑的感受。
“我饿了,想吃东西”
岑安将桌上的饭菜碰了碰,早都凉透了,她回过身摸了摸段凛头发,也不知是汗水的缘故还是别的,潮乎乎的,他注意到她的动作,贴了贴她的手心,像只猫咪撒娇,柔柔软软的,她不禁用了点力气轻柔揉了揉他的碎发,语气温柔的安抚,
“都凉了,你等我去热一热,我马上回来,别睡哦”
他睁着湿漉漉的眼睛,声音艰涩的问她“真的?我想你陪我”
岑安只当他生病了缺少理智,语调坚定的回答“真的,要等我”
段凛疲惫的点点头,靠在墙上,眼睛定定的看她,岑安出门前就看到他缩在被子里,眼神像个小鹿,她脚步加快想要让他早点吃饭好好休息。入$裙>叩叩“七一;灵@五巴巴?无_九;灵(
门关上的那一瞬,段凛摸摸自己头发,脸颊红了一片,他成功了,只要这样岑安就会一直陪着他,他好喜欢她啊。
岑安没有热菜,她到厨房找了些蔬菜,切了点面皮,熬了满满一大碗热汤面,碗里飘着葱花,小白菜,绿油油的一片,用两只大海碗扣起来,以免出去被雨淋到。
推开门,段凛没有睡着,他乖乖的坐在床上,眼睛随着她的动作转动,她将桌子搬到他床边,挑起面皮吹了吹,等到不烫了,才喂到段凛口中,他安安静静的一口一口吃饭,岑安鬼使神差的想要将他搂进怀里亲亲,但她没有那么做。
等他将最后一口吃完,段凛挪动身体贴近岑安,手臂轻轻的环住她,语调柔柔的祈求道,“别走,陪着我”
岑安说不清自己心里的感受,只觉得自己拒绝不了,她将他扶着躺下,给他盖好被子,手背贴了贴额头看还烧不烧了,温度已经降下来了,她安下心,对他安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