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已经很辛苦,但对比梁声要学的东西简直是九牛一毛,因为温心妥只需要应付选择题,而梁声还要学论述题。

尽管高中和大学经常和论述题打交道,但工作之后温心妥与文字的相处仅限于微信聊天、视频评论,那些长条的道理温心妥已经写不出来了。

而梁声的字体细长漂亮,可以在白纸上毫不停顿地写满富有逻辑的大道理。

“你以前一边工作一边学习吗?”温心妥不免敬佩,将脸颊轻轻地贴在他的手臂上,“不累吗?梁声,你怎么坚持下来的?”

温情的时刻总会突然被梁声的话打破,“以前没有工作的。”

“要先学习,考过了试才能有工作。”

温心妥轻笑了一声,“那你怎么还都记得这些知识点啊?不是一直在学的话怎么记得住?”

梁声卡帧了一下,“对,我有在学。”

他停下笔,低头贴了贴温心妥的头,“我以前考了执行庭的A证,才发现要在执行庭挂证实习两年才能转正,我不想实习,因为实习要猫管局统一分配住所,所有猫都要住在宿舍里,每个月只能回家一次。”

又是温心妥不知道的事,他忍不住问:“什么时候?”

“大学的时候。”梁声想了想,“当时刚刚和你在一起,我问了年长猫,他说谈恋爱要有钱,也要有自由的时间,所以我不想去,A证会过期,不挂证实习的在年底会被注销。但是我觉得不转正也挺好的,用临时A证接任务也有很多积分。”

“所以,你每年都考A证,每年都接临时任务赚钱吗?”

温心妥的眼睛有点酸,心脏像裹了加热的棉花糖,整颗软下去。

梁声点了点头,“嗯。”

这和每年高考有什么区别,温心妥抱住他,刚想安慰他,就听见梁声说:“后来才知道A证很难考,奶牛猫和缅因都考了很多次,只有我一次性通过了,而且我每年都考每年都会通过,有人高价回收我的学习资料,我就把自己的笔记打印很多份卖出去了。”

“还有人找我补习。给了很多钱,我没有办法拒绝,所以我那个时候还开了一个补习机构。”

温心妥愣了愣,没忍住凑过去亲他,感慨:“原来你那么厉害啊?”

“没有。”梁声搂住他的腰,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有些丧气地说:“违规被机构剿灭了。因为我没有资格证,也没有办理登记。”

温心妥笑起来,“好啦,一样很厉害啊。你赚了那么多的钱诶。”

“是吗…”梁声的尾巴耳朵冒出来,伸进温心妥的衣服里,痒得温心妥缩了缩,推了推他埋在自己衣服里的那颗头,轻喘着气问:“你发情期不是结束了吗?”

梁声认真解释,咬着他,尾巴又圈着他不放:“太高兴了也会控制不了的。”

温心妥绷紧了腰,眼睛刺激得微微发红,又笑又无奈地问:“有什么好高兴的啊…”

不过是夸了他一下而已,温心妥有时候都觉得他不像猫了,又像狗。

直到后来休息时间刷到暹罗猫的视频,他在评论区停留了很久,才发现暹罗猫是猫中狗,偶尔会发出汪汪声。

温心妥好像没听过,梁声做猫时不太爱叫,就算叫也是很轻很短的声音,它最喜欢坐在一边,圈着尾巴盯着温心妥。

温心妥把手机收起来,看着蹲在地上替他收拾行李的梁声,走过去把叠好的衣服拿过来,“去三天而已,不用收拾那么多东西的。”

“喔。”梁声动作停住,想了想,“我还没有去过其他地方。”

梁声抬起头,“心妥,你出差我也想去。”

“嗯?”温心妥转过头问,“为什么?”

他下意识拒绝,“很远的,而且我出差很无聊的,不能陪你。”

梁声却有点固执地看着他,“我觉得你每次出差,好像都不太好。”

先是分手,后来又是争执,和好后又生病,总而言之出差是一件可怕的事,梁声必须保持高度警惕,避免突发情况。

温心妥没忍住笑出来,蹲在他的旁边,“你到底在想什么啊?我以前也经常出差啊,而且你不是说你已经变好一点了吗?为什么还会担心这个?”

“不知道。”梁声又问,“真的不能去吗?”

温心妥对上他的眼睛,轻轻地叹了口气,“可以。”

飞机往南飞,城市在俯瞰中变得渺小,梁声第一次坐飞机,期间一直在看云层,温心妥陪着他看了一会,没挺多久就困了,头靠在梁声的肩膀上睡着了。

醒过来的时候飞机已经快要降落,陌生的城市街景出现在眼前,温心妥睁开眼睛,将下巴搭在梁声的肩膀上,看着对方炯炯的眼神一直盯着窗外,很轻地笑了一声,他伸手拍了拍梁声的脸,突然庆幸让梁声和自己一起过来出差了。

“我得去宴会厅了,你自己待在酒店好不好?等结束我们去逛夜市。”

出差的城市临海,冬季海洋依旧温暖,温心妥已经脱了来时穿的大衣,换成了一件轻薄的衬衫外套,他拿过桌子上的工作卡,看着换好鞋和衣服的梁声,有些抱歉地说:“没有工作证进不去的,我今天估计很忙,你不要过去了。”6⑻505796.9蹲。全玟裙

梁声盯着他几秒,凑过来亲了亲温心妥的嘴唇,很听话的样子,“嗯,那我等你。”

很凑巧,温心妥这次要负责拍摄的主题与婚礼有关,请的宣传人是最近圈内新婚的一对夫妻,温心妥和同事绕着宴会厅检查了一遍设备,看着布置好的场地,没忍住发出一声感慨。

大概是他眼里的憧憬太明显,男同事调侃了一声:“怎么?也想结婚了啊?”

本意是开玩笑,温心妥却愣了愣,对着前方尽头花团簇簇的主持台笑了起来,弯了弯眼睛,“有这个想法。”

温心妥这半个月被一场即将到来的考试折磨,没有多余的心思思考其他的事情,直到今天,短暂地从复习的重压里剥离出来,他才察觉到了自己一丝轻轻的,难以割断的微妙情绪。

如果顺利,他就和梁声要结婚了。

没有在家庭里感受到多少温暖的温心妥却还是渴求着建立一个自己的家庭。

“我本来只是觉得登记就好了,现在觉得估计要结婚吧。”

“你不打算办婚礼啊?”男同事搭话,“不过现在年底了婚礼场地很难预订,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月底吧。”

“那可以挪到明年二月办,新年好日子多。但是现在也挺多人不办婚礼了,估计就是麻烦,还贵。”男同事叹了口气,“喔,还有,得请假结婚,麻烦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