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玉衡就要上手?打他了,开阳连忙抱住脑袋,四处乱窜,口中忙呼:“没有没有!没用完!还有一大?半呢!”
玉衡听到这话才松了口气,但?心中还是觉得开阳败家,双目寒冷,眼神危险地盯着开阳。
祝卿若给自?己倒了杯热水,这家客栈服务不错,夜半之时也有炉子温着水。
她不在意道:“就算都用了也没什?么,我不缺银钱。况且,没有这些银钱,开阳也打听不来?这么重要的消息。”
听了她的话,开阳可怜兮兮地瞥着玉衡,玉衡狠狠剜了他一眼,随即无奈地对宠孩子的祝卿若道:“就算公子有钱,也不能这样花,钱是消耗之物,总有一天会花完的。”
祝卿若濯水的动作顿了一下,她鲜少在别人面前听到这样夹杂着关心的说教之语,从前在国师府总是被?直接告知她该如何如何,不该如何如何。
这样不掩关心的说教,让她感觉心中温暖。
祝卿若朝玉衡颔首,神情柔和,温声?道:“好?,我记下了。”
玉衡见她看起来?是真的听进?去了,才放松下来?。
见祝卿若脸上有几分倦容,玉衡及时开口道:“时间?不早了,公子早些休息,我们就先回房了。”
祝卿若确实有些累了,对他们点?点?头,“好?,你们也早点?休息。”
玉衡见此便带着开阳和摇光离开了祝卿若的房间?。
祝卿若孤坐于房中,手?指摸到左手?处的疤痕,凹凸不平的痕迹摸上去并不舒服。
但?她却喜欢这条疤。
疤痕在她手?背上,时时刻刻都能提醒她,不可忘记,不能忘记。
她拉下衣袖,将手?背盖上,神色平静漠然。
很快房中便响起了浅浅的呼吸声?,静谧的夜里分外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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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到禹州那日正好?是二十三,第三日便是那陈玄青要去找那外室的日子。
由于陈玄青心虚,所以出门找爱妾并没有带随从,只?孤身一人乔装改扮到了云衣巷。
他刚进?房间?,就看见自?家小宝贝正坐在梳妆台前梳理着头发,衣服都是松松垮垮的,像是刚起床的样子。他弯唇一笑?,眼中有着色欲,扑上去便抱住了她。
“我的宝贝云儿,这十日可有想我?我可想死你了,想的我心肝儿都开始疼。”陈玄青十日没看见心爱的宝贝美人,情话不要钱一般吐露出口。
可他这一腔爱意却没有得到回应,云儿只?背对他,对他的话理也不理,一味梳理自?己的长?发。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陈玄青只?以为是自?己多日不来?惹恼了云儿,凑上来?想要亲云儿的脖子,云儿像是背后?长?了脑袋偏头躲了过去。
陈玄青没办法,只?虚虚搂着云儿,嗅着她秀发的清香,解释着:“好?云儿别生气,都是那黄脸婆看得紧,每月出来?三次都已经让她怀疑不已,老爷我实在是没法子啊,你最听话体贴,一定能理解我的对吧?”
刚开始还能心平气和地解释,说到最后?,他终于暴露了真实面目,“好?云儿,老爷都好?久没碰你了,想死我了,快让老爷亲一亲。”
话音刚落,他就猴急地凑上来?,张嘴就要亲上云儿的脸。
云儿却没给他机会,猛地转过身露出一张陌生的脸,虽然线条流畅似娇娥,但?下颌棱角分明,光洁的脖颈处也有突起的喉结。
这分明是一个男人!
见识了一场大?变活人的陈玄青被?吓得瞬间?就不行了,连连后?退几步,身体失去平衡倒在了地上。
这时,从衣柜中射出一道银白剑意,陈玄青只?觉得眼前一花,下一刻脖子处就贴上了冰冷的锋利之物。
他知道,那是一把沾染血气的长?剑。
‘云儿’嫌弃地擦拭着自?己的脖子,“这人说话真恶心,上手?也就算了,居然还想亲我!?今天我要洗三次澡!”
“喂!”他冲摇光气恼道:“你怎么不早点?出来?!他差点?就把我玷污了!”
摇光眼也不眨,依然保持着举着剑的动作,“我看你很享受的样子,被?他抱着也没挣扎。”
开阳气愤不已,“你胡说什?么!我那是给你争取时间?,谁知道你根本不动,你居然还反过来?污蔑我!”
摇光不接话,只?将目光落在自?己的剑上。
开阳见他不搭话,气恼地哼了一声?。
“你...你们是谁?”陈玄青看着面前两张完全陌生的脸,紧张不已,“你们...要做什?么?我...你们知道我是谁吗?竟然敢挟持我!?”
开阳的注意被?他吸引过去,打趣道:“哟,这时候不叫宝贝云儿了?刚刚不还亲热的很吗?”
陈玄青被?他说的面红耳赤,但?他身居州牧之职多年,身上也浸淫着官场的威仪,很快便恢复成冷脸的模样。
“你们假扮云儿到底所为何事?既然知晓云儿的事,那我的身份你们肯定也已经知道了,明知我是谁还敢挟持我,你们可知杀害朝廷命官是何等罪名??”
这话一出口,惹来?一声?轻笑?,随即便听到一道颇为平和的声?音道:“陈州牧说笑?了,我们可不曾想过杀你。”
陈玄青看向门口,只?见一名?锦衣公子笑?吟吟地站在门口,通身气质光华独特?,只?是看着有几分病弱,如今初春的天气还裹着狐裘披风,一眼看去只?能看见他略显苍白的脸庞。
饶是如此,陈玄青也意识到了眼前人的身份恐怕不同凡响。
他稳住心中慌乱,佯装平静道:“公子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
祝卿若往里面走了几步,将自?己完全暴露在陈玄青眼前,话中带着几分柔和,“我的意思是,我不杀你,我只?是想请陈州牧帮我一件事。”
陈玄青心中腹诽,让他帮忙不该金银美人利诱吗?上来?就一通吓唬,这要帮的事还能小?
无论心中如何想,陈玄青脸上十分稳得住,“说来?听听。”
祝卿若对他露出神秘的笑?容,偏头看了摇光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