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只是凑巧。

卫燃略有些不?自在地挥去心头复杂的感觉,伸手?唤来暗卫,很快就消失在原地。

直到南院恢复平静,一直紧握着枕下的银簪的祝卿若才长长吐出一口气。

她早知道卫燃会对她生出怀疑,但不?知道他会怎么试探她,躺在床上?的日子里她想了数种可能,到了今天卫燃踏进她房中的那一刻,才终于?安下心来。

她今日说?的都是真心话,只有真心才能让人信服。

卫燃以为的她,是从?前痴恋慕如归、善良无?私却行事犹豫的‘祝卿若’,那她便在他面前表现出对人命的怜惜。他以为的‘祝卿若’会救万民,但不?会为了万民舍弃自己的性命,那她就把她为什么这么决绝的原因摆在他面前,让他以为是因为自己的到来才导致了‘祝卿若’的改变。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只有这样?,卫燃才会不?再怀疑她与原来的‘祝卿若’性情不?同。

他会把这一切都归结于?他的到来导致了蝴蝶效应。

祝卿若再次长舒一口气,过了这一关,之后就不?必再担心卫燃会杀她了。

以她对卫燃的了解,他不?会主动去杀人,他拥有来自高等星球的傲慢,这也表明了他对于?直接杀掉敌人这样?的做法的不?屑。

她只有一点并不?确定,那就是卫燃会不?会出手?抹去她这个重生的灵魂。

今日她稳住了卫燃,以后就再也不?必担心这一点了。

祝卿若低下头,视线落在了被她紧紧攥在手?心的银簪上?,透过月光,她能清晰地看?见她握着簪子的手?指是如何的用?力?。

她好像看?见了刚刚面对卫燃时毫无?反击之力?的祝卿若。

她突然将银簪狠狠往外丢了出去,银质的簪子落在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祝卿若仍不?解气,恨不?得将眼前的纱幔撕碎了去。

虚弱的身体撑不?住她爆发内心的火气,她只能趴在床沿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她受够了这样?将自己的劣势全然展示给别人看?的日子。

祝卿若用?力?合上?眼,遮住自己不?甘的眼眸。

她一定要改变这现状。

.

在范允拿出那半张药方后,聚集在国师府的太医大夫们日夜钻研探讨,终于?在疫病更严重前,研究出了治疗疫病的完整药方。

祝卿若作为最早染病的患者,自告奋勇当?了试药的人。

万幸此?次的药方有效,喝完药后祝卿若感觉比之前好了许多,没了那等目眩之感。

在听到太医宣告夫人正在慢慢好转时,管家看?见一直面色深沉的国师终于?松开了掐着掌心的指尖。

在夫人说?要试药的时候,国师的眉头就没有展开过。

管家对于?国师这些日子的怪异举动心中也有数了,他就说?,国师心中定是有夫人的。

只是夫人她...

管家的目光落在遮住外人视线的纱幔上?,他看?不?到夫人的脸,只有耳边时不?时响起的轻咳能让他意识到夫人还在这。

他从?前很确定,夫人爱国师。

可如今,他不?敢断言。

管家又看?了一眼面露担忧的国师,这一幕仿佛复刻了几个月前夫人提灯盼望国师归家的场景,只是景上?的人,却换了角色。

他在心中叹了口气,情爱之事,他作为外人不?便多言。

只希望国师能尽早意识到自己的心思,如此?,他们二人也能少些坎坷。

“国师可备好对症的药材了?”

管家正叹惋着,就听见夫人的声音透过纱幔传了出来。

“还未收到足量的药材。”慕如归的脸上?隐隐有着担忧。

祝卿若思索片刻,道:“此?次疫病约莫数千人,上?京城的药材定然不?够,国师可往隔壁城镇去搜寻。”

她又补充道:“可派驻城军将领朱骆前去。”

慕如归眉头一皱,“他做了错事,不?堪予以大任。”

祝卿若没有犹豫,道:“正是因为他做了错事,国师只要给他将功赎罪的机会,他定然会抓住机会,用?尽一切能力?去完成此?事。”

慕如归不?愿轻易原谅朱骆,可卿若说?的也不?错,他陷入了纠结中。

祝卿若面色不?变,“国师也知朱骆是一个不?错的人,只是一时之间做了错事而已,给他一次改正的机会,他必然会更加衷心。”

“不?过国师仍然需要注意着他,药材不?是小事,切不?可让驻城军肆意抢夺,惊扰百姓。可派一监管之人,随驻城军前往。”

慕如归露出几分意动。

卿若说?得对,朱骆确实人不?错,总要给他将功折罪的机会。

心下有了决定,他望向纱幔里的人,“你好好休养身体,我去处理?西城的事,莫要再伤神。”

他担心卿若放不?下百姓的安危,致使身体虚弱,于?是向她表明了自己的意愿。

祝卿若微微颔首,“劳烦国师了。”

慕如归声音柔和,“你我之间,不?必如此?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