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卿若眼睛一亮,看?向身旁的林鹤时,“夫子要我将书院新址设在淮州,可是因为管束的缘故?”
林鹤时依旧在批复信件,闻言唇角微扬,“哦?”
祝卿若解释道?:“景州是我们的大本营,更是操练兵马之地,云麓书院乃是天下第一书院,院中学子来自天南地北,若是迁至景州,往后景州的人员流动?愈发复杂,其中更不乏各地世家子弟,若是练兵一事被这些人得知,怕是会?惹来许多麻烦。”
林鹤时勾下一笔,侧眸看?她,含笑认可道?:“正是。”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祝卿若的想法被夫子认同,眉眼弯弯,想到书院搬迁,又道?:“云麓书院是青州的招牌,青州牧怕是不会?轻易放人,若是淮州能有一件大事,使得书院中人前往,青州牧也不能阻拦。”
“而这件事定要让青州牧对学子来淮无话可说”祝卿若的视线落在桌上,“那?就只?有”
“秦毅勾结山匪案被推翻。”
男子清朗的声音在耳畔响起,祝卿若顺着声音看?过去。
林鹤时展眉对她微笑,“所以?,秦将军的清白你必须要找回来了?。”
既然行动?毫无缘由?,他便?为她找一个由?头来。
这次,你的行为不是做无用功,也不是只?单单为了?你心底阴霾找回安慰,而是为了?解决手下无人可用的危机,是为了?众人的大计。
师出有名,无人可置喙,也不必为之担负罪名。
不得不说,林鹤时真的把握住了?祝卿若的心思,如果没能为秦叔翻案,她会?怪自己,更会?为多日调兵遣将却只?是在做无用功而心中愧疚,如此下来,她心底的压力会?越来越大。
事实上,祝卿若不算是一个真正潇洒无羁的人,她的性子更偏执拗,所有黑暗的情绪都不会?轻易在人前表露,只?会?默默积攒在心底,等积攒到连她自己都难以?压制的地步就会?彻底爆发出来。
若没有林鹤时的存在,她的道?也依然会?在试探摸索中缓慢向前,直至走到她想要的位置,只?是在这途中压抑的诸般思绪就很难得到释放的机会?。
那?时,等待她的,就是油尽灯枯,英年早逝的结局。
但这世上没有如果,今生,她确确实实找到了?在雾照山上隐居着的千山先生。
这是她之幸,也是她的机缘。
她不会?辜负这机缘,定能一步一步,脚踏实地实现?她的夙愿。
思绪在脑中翻转,祝卿若的眸光愈发温和,“夫子说的有理。”
林鹤时敏锐地感?觉她在方?才短暂的时间内发生了?什么变化,而这变化好似对他并无坏处。
他看?着她的眼眸,瞳孔清澈,没有任何杂质,他只?能在里面看?见他自己。
林鹤时笑了?一下,不知是欣慰还是遗憾,神情颇为轻淡。
他又垂首批复信件,只?把笔尖握得更紧了?些。
祝卿若也收回视线,看?着桌上写满信息的信件,眼神愈发坚定,“看?来我要更努力了?。”
林鹤时下笔动?作不停,随意道?:“嗯。”
祝卿若见他处理速度飞快,也不甘落后,很快就沉入繁杂的信息之中。
二人默契依旧,不用太多解释,只?需一个眼神,只?字片语间便?能理解对方?的意图,原本繁多庞杂的信件,也渐渐被削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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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间阳光熹微,男子从树叶间穿过,步伐不同往日轻佻,颇显稳重,脸上神情松弛,唇角浅浅勾一点弧度,携着胜券在握的姿态,缓缓走向那?扇紧闭多日的木门。
卫燃本想敲门,手稍稍叩上去便?发觉门只?是虚掩着,见此,他毫无犹豫便?推开,轻车熟路地走了?进去,还不忘带上半开的门。
进入书房后,卫燃第一眼便?看?见趴在桌上的人,偌大的书桌她只?占了?一小?块,安静地趴在那?,一动?也不动?。
早就猜到里面会?是这样情形,他脚步更轻,悄无声息地走至书桌前。
卫燃微微弯腰,伸手越过书桌轻轻碰了?碰女子的脸颊,她睡得并不安稳,只?是如此轻柔的动?作就被睡梦中的她察觉,不满地皱起眉。
卫燃立即收回手,以?为女子会?就此清醒,却见她只?是动?了?动?鼻子,似是想摆脱方?才那?股恼人的痒意,动?作后又发现?脸上痒意不再,便?不再动?弹,继续沉入梦中,只?是皱起的眉头却没再舒展。
卫燃看?得好笑,低声道?:“也不知该说你心大,还是该夸你警惕。”
他弯起眉,眼底的笑意与专注愈发浓烈,似乎只?是看?着她便?觉心中快意。
系统从没见过他这副模样,想开口?提醒他不要对npc投入过多感?情,可系统内扣除的积分又明晃晃在它眼前闪烁。
它闭上嘴,当自己是哑巴聋子,只?做看?客,不再评价宿主的行为。
卫燃不知道?系统这些想法,就算知道?了?,也不会?顾及它而改变自己的决定。
因为他是卫燃。
面对任何选择都只?在乎自己的心情的卫燃,只?要认定了?,哪怕前路晦暗,也会?坚定地跟随自己的心,从不计较做出这般选择的后果会?如何。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在某一方?面,他与祝卿若殊途同归。
卫燃的目光凝在祝卿若脸上,过了?许久才注意到披在她身上的外衣。
卫燃眉头一挑,视线落在这件明显不属于?祝卿若的外衣上。
很长,将她全身都拢在里面,一眼就知是男人的外衣。
那?么,是今晨有人给她披的衣服,还是昨晚就有?
卫燃看?着她肩上的外裳,没有注意到眼前人逐渐颤动?的眼睫。
“你怎么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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